“来,敬一个!”

“哈哈,大家一起喝一杯!”

明璃开了头,柳新笑嘻嘻地起哄。

沐辰的脸蛋有些红。

他喝的也是椰汁,唇色绮艳水润,面颊上像是涂了一层玫瑰色的胭脂。

“谢谢。”

沐辰看向了明璃的方向,凤眸波光流转,里面好像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柳新心情好,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的葡萄酒,脸上升了些醉意,笑呵呵地道:

“你们可不能厚此薄彼,今儿个我和小余也是厨师,敬不了一整杯,半杯还是要的!”

他端着酒去闹明璃,又凑到了柳念的身边,眉眼弯弯的,里面好像只有单纯的快乐。

明璃的杏眸也蕴着真切的笑意,无奈又嫌弃地推开柳新。

“不是吧,柳新哥,你这也太逊了,还没开始就醉得差不多了。今天可都是好菜,你真是没口福了。”

“谁醉了!”柳新又灌了一大杯葡萄酒,砸吧着嘴,啧啧感叹:“没眼光,我这叫完美的半醺状态好不好?”

他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让明璃压根没眼看。

“别耍嘴皮子功夫了,这些海鲜得趁热吃才好吃,别辜负了沐辰的一番心意。”

柳念失笑,扶起了东倒西歪的柳新,第一个起身执起了勺子。

她先为明璃舀了一碗鱼丸粉丝海带汤,又给自己舀了一碗。

汤汁清澈,清甜的鲜味浓郁,非常开胃。

明璃只品尝了一口,便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沐辰,你的手艺是这个,以后谁要是能把你娶回家,那可真是几辈子积攒来的福气。”

“小璃,你怎么没喝酒就已经醉了?”柳念也喝了一口海鲜汤,无奈地摇了摇头。

“沐辰可是男人,再怎么说,也是他娶别人,哪有别人娶他的?”

说完,柳念还歉意地朝沐辰笑了笑,似乎是在帮明璃向他道歉。

与此同时,她也在悄然注意着沐辰的神色,观察他听完明璃的话语之后的状态。

似是察觉到柳念的视线,沐辰腼腆地弯了弯唇,仍是一派安静含笑,没有半分不悦之色。

“没关系。”沐辰温声说:“我无父无母,是嫁是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如果遇到了真心人,她愿意娶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不开心的?学习了这么久的厨艺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开口的时候,他的睫羽是低垂的,面向的却是明璃的方向。

脸侧晕染红霞,羞赧之色令人心动,算是明晃晃地剖析心意了。

只是一番话完,他又抿了抿唇,轻咳了几声,稍显难为情地转移了话题。

“今天的大虾都很新鲜,要尝尝蒜蓉开背虾和土豆虾仁吗?配的是鲜甜酱油碟、番茄酱、甜辣酱和干碟,看你们喜欢什么。”

“是的,吃菜吃菜,这个蒜蓉开背虾看起来就好吃!”柳新帮着打圆场。

现在还早,追求一事才刚刚提上议程,直接打直球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这个鲜甜酱油碟很不错。”柳念也配合地说。

明璃倒是对蒜蓉开背虾蛮心动的,可是她懒得去虾壳,于是夹了一筷子土豆虾仁,蘸的是番茄酱。

土豆已经炖得软烂了,非常入味,入口即化,还杂糅着虾仁的香味,余味绵长。

有一种在吃虾仁味道土豆泥的错觉,绵绵沙沙的,口感十分细腻。

里面的虾仁就更不用说,Q-Q弹弹,富有嚼劲,哪怕是蘸了酱料,仍然能清晰地品尝出虾本身的鲜。

吃完了一筷子土豆虾仁,明璃对蒜蓉开背虾更馋了。

显然,这道菜看起来便极为诱人,比土豆虾仁更合她的胃口。

还没等她犹豫要不要戴手套开始剥虾,一只裹着蒜蓉酱的纯虾肉已经被递到了她的碗里。

沐辰在剥第二只虾。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哪怕是最简单的剥虾壳动作,放在他身上都极具美感。

像是在制作什么艺术品,充满了韵味。

明璃看他的眼神并没有掩饰,沐辰的半边身形有些僵硬。

敛下的睫羽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像是上下翩飞的蝴蝶。

“我洗了手的,也戴了手套。”

顿了许久,沐辰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还特意举起了手让明璃仔细瞧一瞧。

明璃的眉眼间都是笑意。

这样的沐辰真的说不出的可爱,简直戳中了她心脏处最软的那个点。

“谢谢。”她凑近了些开口,温软的语调含笑。

沐辰的心跳蓦地慢了一拍。

没等他抓住身侧温热的气息,明璃已经坐直了身体,夹起了那只蒜蓉开背虾。

酱料的香味完美地融入了虾肉的肌理之中,同时又很好地保留了海鲜原本的口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见明璃离开,沐辰心中本是有些怅然若失的。

但见她眉眼间因美食而产生的满足和愉悦,沐辰褪去了失落,添了七分欢喜、三分成就。

他将第二只蒜蓉开背虾放在了明璃的碗里,低声介绍道:

“小璃,如果喜欢蒜蓉开背虾的话,你可以试试这道吮指面梭蟹,应该会符合你的口味。”

他的声音自然而亲密,深处隐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小璃这个称呼是和柳新学的。

他这样喊她,她会感到冒犯或者生气吗?

沐辰面上稍显不安,他顿了顿,才重新抬头看向了明璃。

却见明璃扬起了唇,笑颜如画,似春风拂面:“嗯,谢谢你的推荐,我很喜欢。”

她对着沐辰眨了眨眼,俏皮中透着灵动,美得像是一幅诗画。

那一刹那,沐辰好像听见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宛若春光乍现,春暖花开。

明璃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深,笑意潋滟。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在短暂的假期中享受了美美的一顿午餐,而后便是繁重而忙碌的工作生涯。

明璃向来是个果断的性子。

既然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那便迅速地付诸行动。

她将宋余派去了公安局,详细地叙述了江大力的威胁,以及对他的怀疑。

朱刚愤怒地锤了一下桌子:“光天化日之下,江大力竟然还这么的嚣张,他眼里还有没有律法了!”

“朱刚大哥,您也知道,我在深城这边并没有什么亲人,不像江大力,他是这一块的地头蛇。”

宋余深深地叹了口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畏惧和忌惮来。

“我实在担心他会不会对我动手,想来想去,只能拜托您帮忙了。”

“你这话说的。”朱刚是个正义感很强的警-察,他坚定地开口道:

“于私,你是我的兄弟,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于公,保护每一个公民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义不容辞。”

“朱刚哥?????,真的太感谢你了,只是这件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宋余咬了咬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朱刚的神色郑重了几分:“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唉,朱刚哥您对我好,我也不能瞒你!”宋余犹豫了许久才迟疑道:

“只是目前这些还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

“到底是什么事情,和我还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兄弟了?”朱刚拍了拍胸脯,一脸正气。

宋余苦笑道:“算了,反正我和江大力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就是不说他应该也不会放过我。”

狠狠心,宋余压低声音道:“朱刚哥,我怀疑那一批车就是江大力搞到的。”

什么车?

朱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宋余提起的汽车是他找关系卖出去的那一批,也就是从走私犯手里缴获的那一批。

所以,宋余的意思是……

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严肃道:“宋余,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走私之事事关重大,得讲究证据,不能胡乱泼脏水。

“朱刚哥,我当然明白。”宋余忌惮地抬头环视了一圈,才解释道:

“但是上次去那个汽车停泊码头的时候,我发现江大力带着小弟们探头探脑地找了好久,还到处打听这批汽车售卖的事儿。”

“不仅这样,上次在海鲜批发市场遇见,他瞅我的眼神不像是陌生人,而像是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我开始还不理解,也没怎么得罪过他,仔细想想才回过味来。除此以外,我和外商走得近,知道国外不少手表的牌子。”

“就江大力手上戴着的那一款,至少也得要这个数字。”宋余用手指比了个八。

“八百块钱?”朱刚震惊地睁大了眼。

“不是八百,是八千。”宋余摇了摇头,小声肯定地说:

“至少得要八千美金,还是有价无市,在国内买不到的那种。”

我的个娘嘞!

八千美金!那是什么概念!

他不吃不喝,几十年的工资攒在一块,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数字。

“你确定?”朱刚的神色慎重起来,显然是信了几分。

“朱刚大哥,我怎么会骗您?”宋余的嘴巴里好像都是黄连苦涩的味道。

“所以这几天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生怕哪天夜里被他给解决了。”

“他敢!”朱刚冷斥一声,又安抚地拍了拍宋余的肩膀:

“你放心,我会把这个事情上报的!要江大力真是那帮老鼠的头头,必然会记你一大功。”

“我也不想着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就想着平平安安的活着,做点小生意。”

宋余叹了口气,坦诚地摊了摊手。

离开了深城公安局,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坐上了汽车,心底还有些打鼓。

“明璃姐,就这样就行了,我们真的能抓到江大力的把柄?”

宋余迟疑地问,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确定。

他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靠谱,悬得很。

“当然不行。”明璃平淡地回答。

司机踩下油门,汽车发出轰隆隆的低沉声响,宋余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在轰隆隆得响。

宋余:“???”

他无比茫然地看向了明璃。

不行?

不行他们还耗费这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动用公安局这边的人情?

“别着急。”明璃的膝盖上摊开了一本花名册。

这是顾首长送过来的退伍军人名单,还有几天便能抵达深城。

她一边浏览着花名册上的个人信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若是江大力真的那么好对付,深城公安局早就将他绳之以法了。”

“我的身份目前只有局长知道,只你一人出面,消息必然会被人拦下,递送到江大力那边,他肯定会有所准备。”

宋余:“……”

那他们不是羊入虎口,把自个儿的头颅送到了江大力的闸刀之下?

看出他的心理活动,明璃失笑,温声安慰道:“放心,我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她耐心地解释说:“我传递给公安局那边的消息,本就是给江大力的诱饵,真正的重心并不在这里,而在旁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谁是那只螳螂,谁是蝉,谁又是最后的黄雀,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秒,没人知道。

“可能还得要麻烦你跑一趟。”明璃回神,开口道:

“我们当中,只有你和外岛的江德、江为民书记他们最熟,邀请他们的任务也只能交给你了。”

“明璃姐,保证完成任务!”宋余坐得笔直,还顺便敬了个礼,眼神里都是崇拜。

每次多了解明璃姐一点,内心对她的钦佩便更深一层。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算无遗策,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

宋余忙得不行,一边分心公司施工事宜,一边还抽空去邀请江德他们。

就在他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朱刚也将他的猜测层层上报,包括宋余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

走私一事一向是沿海地区打击的重点,涉及重大。

朱刚报告给了分所的所长,所长又汇报给了总局的马副局长。

马副局长是专门负责分管这一块的,是一名响当当的重量级人物。

“所以,你们有什么打算?”马副局长看起来十分面善。

他才五十几岁,头发微微花白,脊背挺得很直,一脸的正气,令人忍不住交托信任。

所长认真道:“目前还只是怀疑对象,肯定不能直接实行抓捕。”

“刚好朱刚和宋余关系不错,所以,我准备拨几个人,让他们便衣留在宋余的身边,看看能不能抓住江大力的马脚。”

“同时,派人暗中盯着江大力的一举一动,最好能利用他抓住潜藏的一整条线路,彻底斩草除根!”

“嗯,考虑得很详细,我批准了。”

马副局长的眼神动了动,问:“除了你之外,局里还有其他人知道江大力的事儿吗?”

“暂时只有我和朱刚几个。”所长回答说:“一收到消息,我就立马来和您汇报了。”

“做得很好,此事事关重大,局里人多口杂,说不定就提前泄露了出去。”

马副局长吩咐道:“你先暗中调查行动,等有了明确的证据再说,以免打草惊蛇。”

“是,马局长!”所长笔直地敬了个礼,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走私事件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一旦发现,必得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所长走后没多久,马副局长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浑浊的眼睛中闪过犹豫和纠结,最终还是闭上了。

炽烈的日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公安局的地板上,也照耀在外岛灿金色的沙土上。

炎热的夏日,只有树上的知了还在不分昼夜地鸣叫。

外岛,江大力看完纸条上传递的信息,将其彻底撕碎,踩成了一团看不清的废纸。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满是嗜血的狠厉之色。

“大哥,怎么了?”一个小弟忐忑地问。

“没什么,一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虫子。”江大力点燃了一支烟,脚下践踏的力道更重。

“想算计我?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的话语中是明明白白的杀意。

没想到宋余那个家伙倒是有几分聪明,竟然真的猜出了他的身份,还报到了公安局那里。

不过越是这样,他的性命就越是不能留。

连带着那几个对他身份怀疑的警-察,也得顺手全部解决了,不留一点后患。

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他的身上来了。

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个儿闯进来吗?

江大力吐出那根烟,朝着阳光眯了眯眼,眼底全是阴狠毒辣之色。

正在此时,一个小弟飞奔着跑了过来。

“大哥,你让我关注宋余他们,我打听到了一件新鲜事儿。”小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都是汗。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江大力起了几分兴趣。

小弟道:“我听说宋余过几天打算搞一个什么露天海鲜烧烤,还邀请了隔壁的几个老头子,就在对面的那个废弃码头。”

小弟的声音有点慌。

他们的货可都藏在附近,不会被他们发现什么端倪吧?

“海鲜露天烧烤?”江大力似笑非笑,玩味地勾唇:“倒是个新鲜玩意儿,当成断头餐也不算埋汰。”

就凭那么几个警-察,就想抓他的把柄?

刚好一锅端了,他倒不用再费心神。

“是,大哥!”几个小弟齐声应道,身上添了几分凶煞之气。

跟着江大力混这一行,他们各个手底下都不算干净,听到这种吩咐也是习以为常。

毕竟,他们赚的钱虽然多,但也像是走钢丝绳一样,步步危险,几乎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

一旦被发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分仁慈。

微风拂过海面,掀起了浅浅的涟漪,宛若浮光掠金,说不出的静谧美好。

只是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各?????有算计。

在无数明里暗里的注视当中,海鲜露天烧烤的日子终于到了。

当下正是傍晚,夕阳西沉。

远远眺望,海天一线,天边像是挥洒了大片的颜料,五彩缤纷的霞光绚丽多姿。

橘黄色、粉红色、水红色、橙红色、葡萄紫、西瓜红、玫瑰粉……

各式各样的颜色杂糅在一起,跳跃融合,那是穷尽语言和文字都无法形容的,充满了震撼的美。

码头边摆了烧烤架,还另外支了几张画架。

明璃、柳念她们几个凑在一块儿画画。

这事儿是柳念先提起的。

她是一名服装设计师,看到了这般震撼人心的恢弘美景,自然灵感迸发,沉浸在艺术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柳新和明璃则是顺便凑了个热闹,也吆喝着把画架摆了出来。

而沐辰,自然不会反对明璃的建议。

且他本就极其擅长作画,能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优势,他乐意之至。

唯有宋余一个,纯粹是赶鸭子上架,对绘画那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心里还在担心今晚江大力会不会动手,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没一会儿便糟蹋了好几张画纸。

“啧啧,不行不行。”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摇头晃脑地感慨。

他已经上了七十岁,身子骨却是不错,身形清瘦,眼神清明,一双布满茧子的大手背在身后。

看着宋余作品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都是不满意。

“你的心都不在上面,又怎么能作出令自己满意的画?”

“张爷爷,是我错了,我就不擅长这个。”宋余讪讪地摸了摸头。

他一溜烟从画架前爬起来,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不足。

要是别人这么说他,他说不准还得气上一场。

但张爷爷不一样,他可是外岛出了名的大厨,今晚海鲜烧烤的重要掌勺人物。

要是得罪了他,丰盛的美食可就长着翅膀飞了。

“懂得放弃,也是一种人生的智慧。”张爷爷是个十分幽默的老头。

他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又慢悠悠地踱着步去看其他人的画。

看了明璃和柳新的,他点评道:“技巧差强人意,匠味太重,感情不足。”

等到了柳念和沐辰的身后,见到了他们的作品,他却是眼睛一亮,连连赞叹。

明璃收了笔。

张爷爷这样幽默风趣的长辈,大部分人都很难对他产生恶感。

尤其是他还有着一手令人折服的好厨艺。

见张爷爷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沐辰的画作上不愿移开,明璃笑道:“张爷爷,要不你也来画一个?”

张爷爷哈哈大笑,坦然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画画就算了,老头子还是给你们多做点好吃的吧,有什么想要的不?”

“烤鲍鱼,我想吃烤鲍鱼。”馋嘴的柳新第一个点菜。

明璃也没客气,笑道:“烤扇贝、烤生蚝,我来者不拒。”

“好嘞,都记上。”张爷爷笑呵呵地点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