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流书穿的是粟叶的睡衣, 微微小了些,露出手腕与脚踝。

粟叶就看着晏流书睡衣上的小猫耳朵,手痒地拨弄了几下。

嘿嘿嘿-崽崽好可爱呀, 好想揉一揉!

将被子分过去一半, 粟叶重新关上了小灯, “那学弟晚安啦。”

“嗯,晚安。”

晏流书睡在被子里,能够感受到身旁的人微微凑近,是在调整姿势。

床陷下去一些, 有一只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自己的胳膊。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晏流书能够听到他们呼吸的声音。

交缠在一块儿,温馨又令人心安。

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他与学长曾经夜夜共枕。

手臂被轻轻拉了一下,身旁的人侧了过来。

距离一下子越发拉近, 有微弱的气息打在颈侧。

晏流书身体绷紧, 听身边的人道:“那你现在欠款都还清了,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呀?”

就让他贴心爹爹来关心一下崽崽的事业线。

其他几个男主的事业都很明确,画家, 歌星, 总裁。

但是对于晏流书, 粟叶总觉得对方其实对于科研一点都不感兴趣。

似乎只是为了赚钱而强/逼着去做研究。

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追赶对方,让人无法停下来喘口气。

一直都独自一人,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

一号无疑是要强的,哪怕自己替他还了钱而且并不要求还钱的期限,对方也依旧拼命压榨时间, 不愿欠别人分毫。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最近对方好像更拼了, 就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

崽崽太苦了唉,粟叶心疼地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打算来一个安慰的拥抱。

结果粟叶错估了自己现在躺着的位置,他现在脑袋跟晏流书的肩膀持平,这么一抱过去别说把人抱进怀里了,倒像是自己主动钻进了对方怀里。

晏流书一愣,脑子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很自觉地搂了上去,牢牢圈住那细瘦柔软的腰身,下巴轻轻抵住那个毛茸茸的脑袋。

轻声问道:“学长怎么突然问这个?”

未来要做什么,晏流书从来都没有想过。

他从懂事开始,就只想着脱离那个恐怖的家庭,后来变成了赚钱替母亲治病,而母亲离世后,就只想要出人头地。

因为这是母亲一直以来的心愿。

没有人问过他自己想要做什么。

粟叶被迫趴在晏流书怀里,脑袋枕着那紧实的胸膛,能够听到一声一声的心跳。

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弄得他头都有些晕乎乎的,像是困了。

嗅了嗅对方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粟叶也是轻声回道:“找个自己喜欢的方面去从事,不是人类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吗。”

“学弟你这么聪明,肯定干什么都厉害嘿嘿——”

也许是真的迷糊了,粟叶都没意识到自己话里明显的纰漏。

而一向敏锐的晏流书竟是也没有察觉那一句「人类」有什么不对。

他喜欢的方面......

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干什么工作对他来说都一样。

他搞科研,是因为他有天赋,加上想要完成母亲的心愿。

赚钱、出人头地,是压在晏流书心头的巨石。

而如今,赚钱的压力已经没有了,而出人头地,只要他继续这么下去,也能达成。

甚至,他如今的成就,在旁人嘴里,也担得上一句年少有为。

可现在,学长问他自己想要做什么。

脑中出现了学长身旁的那些人。

尤其是白斐......

他若是不努力,怎么争得过对方。

他想独占学长。

晏流书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件事是他最想做的。

“我......就打算搞研究。”晏流书说道。

手搂紧了怀里那个软乎乎的身子,虽然体温偏低算不上温暖,却总是带着安抚人的感觉。

只有待在学长的身边,晏流书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

粟叶也不觉得这么被抱着有哪里不对的,有些困倦地眯上了眼睛。

明明是一只阿飘,他最近却老是晚上犯困。

就好像,有人在梦里等着他。

怀里的人睡着了,晏流书也轻轻阖上眼,两只手还环着对方。

“果然又是这里。”梦里的粟叶在心里嘀咕。

他没有身体的控制权,只有意识在开小差。

依旧是那片火红的花谷,依旧是跟他穿着同款疑似婚服的男人。

依旧是看不清的脸。

粟叶努力试图透过那层模糊的白雾去看清对方的脸,却是徒劳无用。

那好歹给我摸摸腹肌啊真是的,这个炮/友一点都不合格。

这梦境似乎是听到了粟叶的内心吐槽,梦中的粟叶再次扑倒男人,并且直接上了手。

腰封被解开,里衣的衣带也被抽散,露出优越的身形线条。

粟叶险些被闪瞎一双大眼睛。

呜呜呜果然又是标准的腹肌,线条好美,看起来手感就好好呜呜呜,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呢!

头顶有低笑声传来,嗓音温凉宠溺,任由粟叶揩油。

梦境里的粟叶大概跟此刻的粟叶是同一个心情:酸溜溜。

于是就这么一口咬了上去。

腰/腹上留下了清晰的牙印,两个虎牙洞洞尤其明显。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失笑,翻身将原本坐在他腰上的粟叶给压到身下。

粟叶不满,两人就这么半是打闹半是暧昧地纠缠起来。

碰落了数不清的荼蘼花瓣,有鲜红的花汁染在白皙的皮肤上面。

“嘶!”

晏流书突然间睁开了眼睛,错愕地低头。

借着一盏夜间小灯,就见他的衣摆被撩了起来,而他的学长正咬在那处傍晚被夸赞过手感好的地方。

粟叶眼睛紧闭明显还在熟睡,只不过小脸皱巴巴的,眉头蹙起,显得气鼓鼓。

——

这是做了什么梦,拿他当磨牙棒吗?

等不及晏流书反应过来,粟叶转移了阵地。两只手牢牢扣住晏流书肩膀,就这么咬了上来。

在脸侧留下了一个浅浅牙印。

也许是在梦里都怕伤了这张俊脸,力道不算重,牙印几小时就能褪去。

晏流书无奈,下一秒,却是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

虎牙轻轻啃着唇瓣,带来磕碰的痛意。

随后力道就放轻了,改为温柔地磨蹭,小小的舌尖试探着触碰,像是什么小动物在一点点探索领地。

身体在一瞬间僵硬,晏流书的呼吸都停住了,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学长这是......

系统早在粟叶咬上第一口的时候就被关进小黑屋,此刻崩溃不已。

见过主动送上门的,但是主动成这样的它也是第一次看见啊啊啊!

怎么会有这么让统操心的宿主啊!

晏流书浑身都在发热,傍晚时候好不容易草草解决的冲动这会儿又快要压不住了。

谁都忍不住吧。

扣住了那颗乱动的脑袋,晏流书强势、压了下去,丝毫不在意被那尖尖虎牙磕破的唇瓣。

丝丝缕缕鲜血渗透出来,也很快被蹭开,交/融在两人之间。

动作虽然青涩不得章法,可带着炙/热的情/愫,恨不得直接将人拆吃入腹。

衣摆被撩起,那双原本用来拿科研器具的、白瓷玉一般修长的手在粟叶的腰肢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痕,昭示着强烈的占有欲。

粟叶的脑袋被迫仰起,滚烫的吻落在颈部。

晏流书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知道不能弄得太明显。

这一个吻/痕藏在了下巴下方,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但晏流书没有注意到,粟叶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粟叶这会儿意识很模糊,醒了又好像没醒。

他在梦里被那个男人亲得喘不过气,明明是个没有呼吸的阿飘,愣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窒息感。

男人轻笑着,呼吸压抑粗重。粟叶明明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够清楚感受到对方眼中的灼热。

以及不可忽略的反应,存在感极强。

迷迷瞪瞪睁开了眼睛,男人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晏流书的样子。

粟叶心想,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一点吧,他好像真的感觉自己被啃了。

甚至他居然还联动了崽崽的脸......

太罪恶了!

脑子不清不楚地谴责着自己,粟叶又睡了过去。

甚至根本不觉得自己刚才是醒了。

夜晚还在继续,差不过半小时后,**有一个人坐了起来。

下了床,快步去了洗手间,身形很狼狈。

然后就是冷水冲到地上的声音,响了许久。

粟叶抱着被子,面颊蹭过柔软的面料,舒服地哼唧了几声,一看就是睡得香甜。

系统终于被放出了小黑屋,一出来就紧张围着粟叶转,想看看自家蠢宿主有没有被真的吃干抹净。

但好在看起来是没有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睡得这么香。

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太造孽了。」系统沧桑感慨。

一夜过去,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粟叶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揉揉眼睛,让梦后的恍惚感散开一些。

他到梦境的最后也还是没能看清男人的脸。

拍拍脸坐了起来,却发现晏流书还在睡。

“咦?”粟叶低下头,凑近了对方的脸,“这是......黑眼圈?”

难道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脑中突然有零散的画面划过,定格在晏流书压着他啃的一幕上面。

粟叶想去摸一摸对方眼睛的手僵在了半空,瞳孔地震。

那到底是梦还是......

匆匆跳下床,粟叶对着镜子撩起了衣服。

腰上面没有任何痕迹,但也有可能是已经消退了,毕竟已经一晚上过去了。

那还有哪里?

粟叶心下一个咯噔,慢慢仰起了脑袋,艰难地看向自己颈部。

终于,在接近视线死角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吻痕。

昭示着昨晚的荒唐并不是梦,而是真的。

“......”

“啊啊啊!”粟叶惊恐地尖叫起来,两只手拍在脸上,被吓成了世界名画。

“一一一号也,也,也......”

【也对宿主你图谋不轨。】系统贴心又欣慰地帮忙接上了后半句话。

很好,冷板凳选手加一。

粟叶颤巍巍,随着他的清醒,昨天晚上的场景也越来越清楚,到最后全部都想了起来。

怪不得他觉得昨晚的梦特别真实呢,搞了半天根本就是梦里梦外联动......

不是,现在的男主都是怎么回事啊,对爹爹下手让你们很有快/感吗?!

崽崽都这么叛逆?!

粟叶被当头一棒,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晏流书。

只能老办法了......粟叶委屈抹泪,嘴巴撅得半天高。

他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晏流书:干坏事的时候的确很快乐,但事后真的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