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加明他们几个吃饱喝足之后就已经差不多天快黑了,早晨张喜来的天龙寺,到他们临走时就差不多快到中午了。一了张家之后就已经是下午了,这又大吃了一顿,天色也差不多了。此时张家请来的宾客也不少,前院后院是坐满了人。

其实这些人全不是很愿意来张家,张家可是当地的恶霸,和张家关系好的除了流氓就是地痞要么就是无赖。普通人家哪会和他们攀上关系啊。但不去还不行,要敢不去的话,第二天没准就把你的房子给拆了。这些人来这里也完全是被逼的。主要是张老爷把这当成了生意,大家要给他过礼,过礼必须得多少钱以上。这回死得可是自己的夫人,过礼少了第二天也得拆你的房子。这些宾客也是抱着不想得罪张家而来。

当然也有一大部分的老光棍是为了纪念张夫人才来的。张老爷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人见人躲。不过张夫人与张老爷就完全不同,她非常的好客,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她都要接触一下。无论什么样的人她都是以‘礼’相待,这个‘礼’自然是周公之礼。

这张夫人唯一的爱好就是跟男同胞们睡觉,不过毕竟张老爷年纪大了,老夫人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太辛苦,所以自己去找一些男人陪自己睡觉。也亏得大伙这么帮助着,所以张家人丁兴旺,不过毕竟年龄太大了,至于到底是死在谁的**这没人知道。

一来二往的,张夫人和全村的老光棍、大爷、小伙子、村长、村委书记、妇女主任一类的都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有的时候张夫人档期不足还一次接待好几位的男性同胞,这为人就和张老爷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张夫人那真是人见人爱,所以这次确实有不少的老光棍是真为了纪念这个为老年朋友们的幸福晚年生活奋斗一生的好同志、好战友而来。

无欲看了看天色,太阳就快落山了,立刻跟加明小声的说道:“师叔祖,咱们差不多了吧,该准备一下了。”

加明很纳闷立刻问道:“准备什……什什什么?”

无欲也知道这有就这样,当然他也知道法盈方丈为什么要让他来做这场法事,无非是想找个机会教训一下他。这张家可不是良善之人,要是若到了他们不止是法廊师叔祖要被打,自己这哥四个也得被打残喽。所以无欲是非常关心这件事情的。

无欲立刻吩咐自己的师兄们:“兄弟们,这回的事情你们要了解,大概也猜到些什么了吧。既然法廊师叔祖办法做法事,那我们几个就卖力点。千万别惹到了张家的人。别看我们吃什么多东西,小心被打得吐出来。”

无德几个也知道事情的大概情况,立刻就准备起了做法事的用品。高搭法台,法台上放好了借口点心,擦了三支朝天香,点了两根召魂烛。不过这张不愧是大户人家,要什么有什么,连买都省了。家里早就给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随后无欲拖几个壮汉把棺材给台到了前院,这做法事的棺材不能放在屋内,不然死者不知道如何升天。这一台不要紧,更是显得张家阔气,家里有一个‘执宾’专明负责丧娶婚嫁,所以什么规矩都懂。就连棺材上都架着‘经被’,‘经被’就是黄色的一块布,上面写有经文。用四个架子将经被架好,随后盖在棺材之上。用这个经被来档住三光,星光、月光、日光。死者为阴,不得见这三光。

几个壮汉把棺材给抬到了法台之前,遗体也是头冲里脚朝外,这说明这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个家了。随后换一个新火盆,就在法台的旁边点燃,张老爷也换了个位置就在法台的旁边烧着纸钱。

随后无欲从包里拿出一本经书,小声的说法廊说道:“师叔祖,待会就照着经书念,想敲小铜锣的时候就敲一下,不过别敲得太急了。”

法廊点了点头,道:“行……行行行吧。”

无欲仔细一想,恐怕有点玄,这法廊是个结巴啊,这样怎么念啊?随后又对旁边的人说道:“咱们哥几个大声点,把法廊师叔祖的声音给压下去。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

其它几个人立刻点头,反正这次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但凡是不被打他们就已经会很开心了。

无欲清了清嗓子,随后大声的叫道:“张氏德开,升天啦。”

随后用手里的一个小石头弹到加明的小铜锣上‘当~~’的一声,把加明给吓坏了。其它无德、无品、无貌这几个立刻卖的得开始念经:“波耶波罗波,波多罗,謁里沙多里,磨多磨科沙多利……”

唱得那个卖力啊,把吃奶的劲都给用上了。什么乐器也都来了,主要就是为了让声音大。只要声音大把加明的声音盖过去就行了。

无欲就往四处散糯米、散小馒头。散完之后自己也坐下来经念。旁边的执宾看见了感觉有些奇怪,分明这个仪式应该是由那穿着袈裟的人来做才对,为什么全由旁边的小和尚来做。忽然就明白了过来,这人的地位高,这种事情都难得做了。看来是一代高僧啊,虽然长得确实难看了一点,多看两眼就想吐,不过看样子佛法确实不错。

执宾转过身来,顺了顺气,心说:长得确实难看了一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长相所以找不到老婆才去当的和尚。唉呀~这长相平时也没什么人爱理他吧,看样子他除了研究佛法应该是不可能有其它的爱好了。嗯~我猜得果然没错,这绝对是一个高僧。瞧这个这场法事,声音真大。与其它的和尚就是不一样。

执宾走到了张老爷面前小声的问道:“老爷,这高僧是天龙寺的哪一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张老爷摇了摇头,道:“这是灵虚大师的第三个徒弟,法号法廊。”

大了非常佩服的说道:“不愧是高僧,我这么多年没见到过这么好的法事了。张老爷看来你虽然没请来法盈大师,不过也请到了另一位高僧嘛。”

张老爷也挺吃惊的,其实他不懂做法事的一切事情,全都是有这个执宾来负责的。既然执宾说这是一位高僧,而且说这场法事办得不错,那就应该没错。但法盈方丈的意思分明是说这个人会搞出一些不合适的事情,拖我教训他一顿。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执宾倒是非常的清楚,果然是高僧啊,灵虚大师所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不知道是佛法到底有多高深才会被灵虚大师给看中。自己想得一点也没错,这人绝对是一个高僧。虽然这场法事确实有些另类,也有一些非主流,不过高僧就是高僧自然是不能与普通的和尚做法事完全一样啦。

两边都在瞎想,所以说交流是非常重要的。光凭瞎想是解决不了问题。

加明当然不能闲着,他也必须要念经才行啊。打开经书一看,一个字都不认识。无欲也是忘了加明的情况,拿书给他他也根本不认识。但加明那也不是吃白饭的,脑子聪明,灵机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虽然不懂得念经,但他可是从天龙寺里出来的,这‘阿弥陀佛’四个字那可是一直都听着呢。

加明立刻念‘阿弥陀佛’,也不止念这四个字,有的时候加明真把自己所会的那些小曲小调全用上来了,有时候是用民乐来唱,有时候是流行乐,有时候是古典乐,有时候是说唱。反正加明是把自己这辈子会的小调调全用上了。

这一唱不要紧,把张家的人给乐得,这一辈子参加这么多葬礼,都没听懂过和尚念得什么经,但今天还真找着了,这位大师唱得那些经文大家都听懂了,而且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不愧是灵虚大师的高徒,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加明心里也清楚,既然不能给别人念经那就唱歌也行。反正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不卖力点演出还真是对不起主人家请大家吃的那些饭菜。这一晚上那个热闹啊,就差没麦克风了,不然加明铁定要唱个通宵。一个葬礼上的法事竟然被搞得像是在开宴会一样,主人家都还没发现。而且真是玩得很开心,就差那个张老夫人没有从棺材里爬出来和大家一起玩了。

这一晚可真算够疯的,加明他们几个和尚都跑到台里头去跳舞了。这一家子也完全没介意,跟着一起乐。玩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客人都全走了,张家的人才开始收拾残局。张老头也玩累了,趴在老伴的棺材前面休息。一边给张老夫人烧点纸钱,一边陪她聊最后一次天。此时月正当空,还好有上面的经被档着,要不然的话尸体见了月光对家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