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快活快活

是季如霜。

我站在门口的位置,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清风,另一个则是清水。

两人的表情全然不同。

前者开心,后者奸诈。

而季如霜的表情很无所谓,似乎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拜天地。”

我没有跪下去,而是就这么看着季如霜。

所有人都朝门口看了过去。

齐舒雅是见过孙敏照片的,而且看我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是如霜?”

她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回过头,她眼眶中噙着泪珠。

我有些语塞,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

“是。”

当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感觉整个身子的力气都被掏空。

我爸妈是知道孙敏的,也听我形容过。

如今看到季如霜站在门外,还以为是来追感情债的。

他们老两口也有些着急。

这时,清水伸出手拦住如霜的肩膀,转身离开。

我下意识的迈出一步,才反应过来,是我在结婚。

无疑,我这迈出去的一步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么一堂课。”

“舒雅,我……”

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她伸手摘下胸花,头上的纱巾一起被她丢弃在脚下。

发动汽车,她一个人驾车离开。

这一刻,我感觉我是世界上之最丢人的人。

黄永威跟赵然然脸色也不好。

我爸上来就是一巴掌抽在我脸上,然后气呼呼的进屋去了。

在场的宾客一个个的离去。

我失魂的坐在院子里,冰凉的地板也无法让我的脑袋更清晰一点。

悉悉碎碎的絮叨声让我有些心烦意乱。

过了许久,一只手伸在我面前,双指间有一支香烟。

我抬起头,黄永威一脸苦涩的站在我身边:

“知道你心里难受,抽一根吧。”

“谢了。”

我点燃之后,丢进嘴里,感觉香烟都变成了苦的。

一支烟抽完,我进屋换了换衣服。

“走吧大黄。”

“上哪去?”

“回荆州,做生意。”

刚出大门,冯学林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回过头,知道他有话跟我说。

“天玄,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媳妇,为什么要辜负她?”

“你不懂!家里这边,你照顾好,有事儿打电话,我先走了。”

坐在车上,鼻子有些发酸。

从齐舒雅的角度来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从我父母的角度来说,我同样不是个好儿子。

抓了抓头发,我又丢进嘴里一支香烟。

出村的时候,一些村民站在后面对我指指点点。

“絮叨尼玛个比啊。”

我忍不住打开窗户骂了一句,才感觉心里舒坦了好多。

“这不是回家的路吧?”

“不是,知道你心情不好,带你去快活快活。”

“我可是…好,去快活快活。”

一家洗浴城外,黄永威很熟练的把车停到一个角落,拽着我走进去。

“要最好的技师给我兄弟按摩,还是老地方。”

黄永威拍下去一千多块钱,然后拉着我进了一个包间。

躺在**,我看着条条框框的天花板,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知道问题出在哪吗?”

“我身上。”

“屁,出在那个清水身上,他来就来,带那个季如霜干什么?这就是想搞砸你的婚礼,心里没点数吗?”

“就算她不来,你也应该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那你就这么对人家舒雅始乱终弃?”

“让我安静一会儿。”

不一会儿,两个身材妙曼的女技师走了进来。

……

从洗浴城出来已经半夜十二点多。

黄永威开着车,不断打着哈欠。

“不行我来开?这上高速之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用,你就放心吧,我这车技……”

话没说完,车子一阵颠簸,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

爆胎了。

打开报警灯,我俩跑到了路边的护栏外。

“有备用胎吗?”

“有,你会换么?”

“不会,那我俩就在这冻一夜?”

“你怕死么?不怕死就到车里睡一夜。”

“怕个毛,我去换轮胎。”

我刚要上去,后面窜来一辆车,轰隆一声巨响。

两辆车瞬间报废。

一个醉汹汹的东北大哥从车里爬了出来。

而且一边爬,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撞成这样,他竟然一点事儿没有。

世上最愚蠢的就是跟喝醉酒的人讲道理。

反正车子也修不了了,我跟黄永威只能顺着这护栏外的斜坡往下走。

下面有点点灯光,应该是个村子。

半个多小时,我们两个才算走到这个村子。

村口有一个一米高左右的小牌坊。

上面写着武家庄。

“进不进去?”

“这么冷的天不进去等死吗?”

黄永威一马当先的走进去。

吱呀——

开门声传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呀。”

奶声奶气的生意让我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我们的车在路上爆胎了,所以想在这借宿。”

“可是村里人都搬走了呀。”

“搬走了?那你一个人……”

“还有爷爷奶奶也在,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家住一晚吧。”

“那多谢了。”

走进屋里,里面只有一个火炉跟一个火炕。

而且她口中的爷爷奶奶,是两个遗像。

很和蔼的两位老人。

就是那个笑容笑的让我有些瘆得慌。

还别说,火炕还挺暖和。

不一会儿,小女孩端着两碗汤走了进来:

“外面这么冷,喝点汤补补身子吧。”

我接过汤,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刚要喝,就感觉我的腿被黄永威给踢了一下。

他的眼神有点警惕。

我心中一凛,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

然后抹了下嘴巴,吧嗒两下嘴,躺在了火炕上。

黄永威就在我旁边。

随着夜越来越深,黄永威很不老实的把胳膊跟腿搭在了我的身上,脑袋也靠在我耳边。

“别乱动,这事儿有蹊跷。”

本来还想挪一下身子,顿时我就愣了。

“这小女孩才这么点正是需要上学的时候,怎么可能被父母丢在这里陪两个死去的老人?而且她还这么放心的留宿我们,给我们煮汤。”

我俩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后半夜两三点那会儿。

也是人的意识最薄弱的时间。

门外面传来阵阵磨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