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出海
第二天一早，徐大贵就差人来请楚道长。
徐大贵年轻时候连生了三个儿子，等他38岁那年好不容易求到了一个宝贝女儿，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
只可惜身体不好。
楚道长准备好家伙事，之后便带上条子一同上门。
徐大贵家的房子并不算是本村里最宏伟的，门口处修着一条水泥小路，两边种满了时节鲜花。
几个天璇派弟子已经用过早餐，手里拿着罗盘，在这村子周围转悠了起来。
条子简单的用过饭之后才知道徐大贵家的小女儿只有六岁左右，而且这两年来每隔一两个月都要掉魂一次。
原本楚道长替他算过一卦，说是这女孩儿八字轻，容易招惹水边上的东西。
这一两个月来，掉魂的速度更是提升到每两周发生一次，有时候能够自己恢复正常，有时候必需要楚道长前来处理。
掉魂这种小事，不需要条子亲自出面。
吃了早饭之后，趁着所有人都围在徐大贵家的房间内，替这小女孩儿寻魂，条子称乱来到那栋有些杂乱的茅草房前。
木质的大门被白蚁侵蚀，台阶上长满了青苔，轻轻推开房门发出吱吖一声细响。
条子担心吓到里面的老人家礼貌性的咳嗽了一声，“请问里面有人在吗？”
回应他的是寂静……
条子的另一只脚也踏了进来，环顾着院子四周，枯萎的爬山虎占据整个墙壁，整个院子里唯一的绿色便是墙角处的那一株葡萄树，两三点紫红色的花蕊点缀其中。
砰砰砰……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阵茶杯摔落在地面上又弹起的声音，条子担心是房间里的老人家出了差错，赶紧破门而入。
推开大门之后，脸上粘满了厚重的蜘蛛网。
条子在屋顶抖落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咳咳……”
屋子里最里间的小房子突然传来一场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木门发出咯吱的咿呀声，从里面走出一个头发花白，浑身褴褛，后背佝偻的老太婆。
老婆婆手里拿着柳树枝制成的简易拐杖，条子赶紧恭恭敬敬的说道：“老人家，你不必惊慌。我只是听说……”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条子发现，老婆婆的一双眼睛竟然没了……
眼眶深凹，里面根本就找不到眼珠的痕迹，条子心中大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早上躲在角落里偷窥自己的那个人是……
老婆婆听到条子的声音之后微微愣住，又朝着她的方向伸出苍老，如同枯枝般的右手，“你的口音听上去有些生疏，是外乡来的游客吗？”
“老婆婆我是前村楚长的侄子，路过此地，准备过来歇脚，老人家你一个人住在家里吗？”
条子连忙扶着老婆婆在自己身边坐下，屋子里收拾的还算是干净可见的老婆婆平常也是个勤快人。
老婆婆一听他是楚道长的侄子，赶紧摸索着要给他到壶热开水，条子担心她烫伤自己，连忙接过水壶，“老婆婆，不必如此客气。”
条子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之后又给老婆婆倒了一杯。
老婆婆摩挲着桌椅坐了下来，“他现在身体如何？说起来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我这老不死的，多亏他照应才留了一条小命啊！”
细问之下，条子才知道原来楚道长跟老婆婆之间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之前楚道长就提到过老婆婆老年得女，不过这女儿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溺水身亡。
老婆婆爱女心切大雨夜冲出去找女儿，不小心被钢筋戳瞎了双眼，要不是楚道长及时赶到的话，老婆婆的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拉了半天近乎，条子这才试探性的问道：“道长说您还有一个女儿。”
咻――
一阵劲风将窗户吹开，挂在两边的干辣椒散落一地，几片柳树叶从条子脸颊划过，留下一道细痕，条子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冲到窗外，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些水渍。
他用指腹沾了一些水渍凑到鼻尖，味道有些腥涩，“是海水的味道。”
老婆婆也闻见了这一阵新风有些慌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撞到一边的柳木拐杖，“是你回来了吗？小琴。小琴是你回来了吗？”
老人家摊着双手，有些茫然无措的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这时候，徐大贵突然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条子，脸色变了变，不过，
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老婆婆听到徐大贵的声音之后，立刻僵在原地，本能的想要往后退。
“三姑婆是我……”楚道长出言之后，老婆婆的脸色才恢复正常，有些揶揄：“原来是你们啊，我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呢。”
老婆婆的双手，有些局促的扣在一起，整个人低垂着脑袋，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楚道长是他的救命恩人，而条子自己则是刚来这个村子没有多久，那么，就其根本，领老婆婆脸色大变的原因，应该就是突然出现的徐大贵了。
“三姑婆是我大贵呀，前几天我不是还差人给你送来了两袋米吗？最近吃的好不，马上天气转凉，我再让人给你送几套衣服过来。”徐大贵说话时候，嘴角含笑，可三姑婆听着双手一抖。
蹊跷，着实蹊跷。
见徐大贵赶来之后，条子也没有多做逗留，徐大贵女儿的病已经治好了，楚道长之前已经跟徐大贵商量好了，想要趁着今天天晴带着条子一行热点出海查看。
临近上船之前，徐大贵让人从家里搬来一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放着好几万块钱的现金，“这些钱我已经攒了大半辈子了，你们这次出海，风险不定，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占人便宜，这就当是给你们的酬金了。”
楚道长还未说话，条子就已经将这几万块钱接了过来，掂量掂量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打开盒子，瞟了一眼，发现其中竟然夹杂了几张冥币。
这到底是出海的酬金？还是送他上路的纸钱呢？
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条子并没有直说，还是将钱转身递给了楚道长，“这应该是你们海边人的规矩，讨个好彩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