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向卫生间的步伐轻飘飘的,像踩在云朵上,站都站不稳。好不容易走到盥洗室,纪墨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险些尖叫出声。

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昨晚干的这么激烈的么!

她狠狠吸口气,再缓缓吐出,低头鞠了一捧水浇在自己脸上,以指作梳,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发型,裹紧身上的衣服,撑着门框往外走。

纪墨妍觑了一眼**躺着的女人,见她还在熟睡,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结果门把手刚打开,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幽幽的沙哑声音:“吃干抹净就想走?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

纪墨妍身体一僵,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连头都没回,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想怎样?”

苏梦然翻身坐起,冷笑声,音色仍有些哑:“难道你不该对我负责?昨夜我可是第一次呢。”

我可是第一次呢?

纪墨妍:“……”

不能这么巧吧?!

想她纪大小姐以往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阅女无数,睡,睡…

哎?她好像从来都是‘撩’到即止,谈过的女友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没跟人上过床。就算是跟顾楠交往半年,也只是亲亲抱抱居多,从没越过界。

纪墨妍要哭了,感觉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都特么是酒精惹的祸,害:“那,那我,给你钱成么?”她迟疑着转身,手指绞在一起,弱声问。

苏梦然低着头,长发掩住大半面容,思索半晌,唇角轻轻勾起,淡道:“可以。”

纪墨妍如释重负,甩了甩无力的胳膊,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笔和支票,刷刷刷,三两下写完金额,签上名字,往前走两步拍在桌子上:“一百万,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各不相干。”语气里带着些许雀跃和兴奋。

果然,没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

“留张名片,你的。”苏梦然淡淡补充。

“啊?为什么?”她懵懵愣愣的下意识问道。

“不给也成,那你得对我负全责。”

纪墨妍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这什么破逻辑?!

她也是很无辜的好伐,全是酒精的锅!

在心里腹诽完,纪墨妍最后还是乖乖照给了。

甩下支票和名片,走出门口,纪墨妍手里捏着房卡,特意看了一眼门上的门牌号,这一看不打紧,看了之后她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1859和1856都能搞混,真是被自己蠢哭了!

解决了一桩‘大事’,在回去的路上,纪墨妍心情颇好,如果不算司机师傅老是频频回头看她的话。

出租车缓缓停在纪宅门口,纪墨妍推开车门,付钱,下车,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望了望湛蓝的天空,眯眯眼睛,嘴里哼着歌儿,走在院落里的石子路上,心神飞扬,完全不像是个才失恋的人。

“昨晚又去哪儿鬼混了?整夜都没回来?”纪清何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

纪墨妍换鞋的动作微顿,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穿好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沙发前,替父亲添上少许茶水,做他旁边,捏肩揉背,面不改色的扯谎:“没去哪儿,就跟邵昕在她家里玩。”说完生怕他不信似的,又言语认真的加了一句:“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跟她确认。”

“哼,在她家玩儿?那你左下巴上是怎么回事儿?几十万的消费又是怎么花的?”纪父冷哼,一双精眸里满是锐利。

纪墨妍“………”

她心虚的闪了闪眸子,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脸色霎时黑如墨炭,难怪那司机频频回头看她,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

“公司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心思出去鬼混,你让…”

纪墨妍站起身,出口打断纪清何,语速飞快道:“不是,那个,爸爸,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做,就先上楼了。”话毕,便一溜烟窜了个没影。

纪清何皱皱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纪氏近来可能会有大动作,股东们蠢蠢欲动,一心想把墨妍从这个位置上踢下去,可偏偏他又无可奈何,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好再继续维护自家女儿。

纪墨妍自幼母亲离世,他未再娶,再加上忙事业,便交给管家照看,因着她是纪家唯一的宝贝独苗,所以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这才养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成天吊儿郎当的跟个二世祖一样,在外边给他惹了不少事,可是打又打不得,骂又舍不得,只要篓子捅的不算太大,索性也就任由她去了。

回到卧室,纪墨妍关紧房门,背靠着门板,一点一点的平缓着呼吸,要不是自己窜的够快,今天免不了又得被揪着上一堂课。

纪墨妍吐出一口浊气,把包丢到**,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薄丝睡衣,推开浴室的门,打开蓬头开关,水流倾泻而下,从头淋到脚。

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样循环播放着曾与顾楠在一起的温馨时光,还有,昨晚那些混乱不堪的零碎记忆。

由于腰腹边的颜色太过鲜艳,也太过明显,纪墨妍费了很大的力才揉搓下去。

纪墨妍皮肤偏白,一揉就红,不一会儿,身上就红了一大片,就像煮熟的虾一样,红透了。

清洗完身体,纪墨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从包里翻出手机,打算跟邵昕倾诉一下今天的糟心事儿。

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两下都没反应,纪墨妍撇撇嘴,不满嘟囔:“连你也欺负我。”

她长臂一伸,从床头柜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昨夜被折腾的太累,几乎都没怎么睡,脑袋昏沉,这会儿困意来袭,纪墨妍也不愿意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把自己抛进柔软的大床里,倒头就睡,没几秒,卧室里便只能听到匀称绵长的呼吸声了。

夜幕低垂,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弯月静悄悄的探出一点头,缓缓升至向夜空高处。

白色的路虎轿车停在树下,车内光线昏暗,藉着月的微光,影影绰绰可见那人的五官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