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好大一棵树

在许多年后,布兰德路特要塞的那棵大树仍然存在,关于这棵树,有着无数的传说,但是,所有传说唯一真实的只可能来自于当事人的表述——那棵大树,是精灵们滥用生命女神之力的铁证,而我的灵魂也不幸的被囚禁在了那树干之中。——摘自诗人梵阿古所撰写的《伟大的魔法导师爱德华.斯蒂费尔德回忆录》。

三个长老之间的争吵使得气氛变的如此的不和谐,那些围上来的精灵们一脸迷茫与困惑的神色,在争吵结束之后,孟斐已经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奥蒂斯特叹了口气,命令战车降落下去。

在爱德华所化身的大树下,精灵们开始在布兰德路特寻找“水之纹章”,然而,精灵们却遍寻不着这面盾牌,甚至他们还爬上了那棵大树,不放过枝叶之间的任何一片地方,但是,水之纹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奥蒂斯特紧紧的皱着眉头,站在布兰德路特要塞的地面上,他确实未曾感受到任何一丝来自水之纹章的力量,但是,正是因此而令他感到极为疑惑,在最后的那一刻,他曾亲眼的看到水之纹章拿在那个有着黑暗之力的人类的手中,所有的精灵们都看到了,然而,当生命惩罚的箭矢射中那个人类时,那水之纹章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

“是否会在掩盖在了这树干的深处,或者是被埋藏在了根系之下?”

克洛尼斯开口这样的猜测着,同时,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孟斐,孟斐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不太可能,我们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来自水之纹章的力量,恐怕,这个黑暗的信徒拥有着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方法,将水之纹章传送到了生还者的手上。”

奥蒂斯特缓慢的摇了摇头。

“这可实在是不妙,虽然黑暗的根源伏诛,但是,那些黑暗的拥护者们还是会寻找机会报复我们,特别是在水之纹章还掌握在他们手中。”

克洛尼斯装做一脸忧愁的神色,事实上,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令他担忧的问题。

“我们只能带着生命惩罚,彻底的扫**整个人类世界,将那些拥护者们也送入地狱,这样一来我们才能彻底杜绝精灵一族的灾难。”

孟斐冷着脸,声音同样冰冷的开口表达出了她的决定。

但是,她自认为这最合理的决定却又再次的遭受到奥蒂斯特的否定。

“不,孟斐,你的固执又令你准备犯下错误,我们必须马上将生命惩罚送回天空之城,否则生命之树就会彻底的枯萎;不过,如你所说,我们确实应该寻找到那些生还的黑暗追随者,将之消灭干净,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相信,清除了这些黑暗的残留,精灵一族的灾难命运就可能会结束。”

奥蒂斯特尽量以着平静的语气,开口说出了这句话,因为他不想再次引发争吵,加重精灵族人的迷茫与忧虑。

然而,孟斐却不领这份情,她哼了一声,就转过了头去。

奥蒂斯特暗自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接下来,他就公布了他的决定,由长老克洛尼斯负责将生命惩罚尽快的送回天空之城。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不是因为奥蒂斯特察觉到了克洛尼斯的懦弱,而是与孟斐加以比较之后,他还是对克洛尼斯更为放心,至于为何不由他亲自的将生命惩罚送回驻地,这是因为,做为最强大的长老,他必须担负起寻找出那些生还者,并加以消灭。

克洛尼斯倒是愉快无比的接受了奥蒂斯特这个决定,他一脸微笑的祝福了两个长老,接下来,他就登上天空战车,飞向天空之城。

克洛尼斯再次郑重的发誓,在回到驻地之后,他将永远不会再离开天空之城。

奥蒂斯特的这个决定不能说让孟斐获得更多的反感,既然她与奥蒂斯特之间已经出现了罅隙,所以,她就没说任何的话,仅仅在内心里坚决的与奥蒂斯特划分了界限。

甚至,在重新的登上战车之后,孟斐刻意的换了另外一艘,这样的举动使得奥蒂斯特无言相对,只能再次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他也明白,他与固执的孟斐之间已经产生出了心灵的罅隙,他只能保证,要尽可能的制止固执的孟斐犯下更多的错误。

于是,在这样不怎么和谐的气氛之下,四艘战车升上天空,一路朝着波尔更北的方向进发,那正是奥蒂斯特感觉到那些生还者被传送出去的方向。

等到这些战车彻底的消失之后,让我们来加重笔墨好好的描述一下这棵树,这真是好大的一棵树,最最奇特的是,这棵树的名字叫爱德华。

在被生命惩罚的箭矢射中之后,原本爱德华应该成为一棵真正的植物,也就是丧失了所有的知觉、精神与意志,这些组成了灵魂了东西,但是,不要忘记,爱德华的精神体已经在远古魔族的阴谋中彻底的完善,他获得了永生,所以,这精神体却不会消亡于生命惩罚的力量当中。

因此,确切的说,爱德华还活着,还具有意识,就在树干的正中心,一团灰色的烟雾承载着爱德华所有的意识,也能支撑着他正常思考。

不,这思考绝不正常,因为,此时的爱德华拥有着巨大无比的疑惑,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他记得他被箭矢所射中,但是,在一个意识消失之后,他又拥有了另一个意识,这个意识和消失的那个意识并没有任何的差别,都能延续他的思考,但是,这种感觉却又是那样的奇怪,在片刻之后,爱德华发现他失去了一个重要无比的东西,这东西就是知觉。

是的,爱德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这不由得使他怀疑他丢失了他的身躯,他感觉到他只剩下了灵魂,他的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但是,他偏偏还能进行思考。

“多么的有趣吧!”爱德华突然聆听到这样一句话,在一刹那间,他似乎就如同找到了希望一般,心中是无比的安定与喜悦,因为这语气他熟悉无比,正是来自远古魔族阿撒而,它本来就是爱德华一直以来最大的依仗。

而阿撒而显然要比爱德华要更加高兴许多,因为,他的阴谋就这样实现了,此时正是揭开谜底的时候,它又怎么能不高兴?

爱德华突然感觉到一阵吸取之力,紧接着在下一刻,他眼前的景象使他陷入了呆滞之中。在他眼前,或者准确的说,是在他意识所能感受到前方,那里有着两张藤椅,夹在两张藤椅之间的是一张波尔平民家庭中常见的柚木矮桌,而一个身着一件黑色长袍、脸色阴暗的老人,正带着诡异无比的笑容,在一张藤椅上向爱德华招着手,对他做出邀请。

惊诧万分的爱德华,懵懂的移动了过去,停留在另一张藤椅的上方,使用停留这个词汇的原因是因为爱德华并不能确定,他是真实的坐在了这张藤椅上,因为他已经没有了知觉,所以就失去了判定的前提。

“欢迎加入永生的奇妙世界!”爱德华还未得及开口,坐在他对面的那个老人,就以着一种虚伪无比的欢欣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在这句话字面上的内容引发爱德华的震惊之前,首先令爱德华震惊的是,这个声音的本身……这个声音的本身就表明了这个老人的身份。

“你是阿撒而!”爱德华几乎从藤椅上跳了起来,要不是他没有躯体,他肯定会跳起来,并用手指着对方喊出这句话。

“是的,是的,你亲眼见到了我,你亲眼见到了伟大的存在,这是何等的荣幸吧?在十几万年来……”

阿撒而正准备滔滔不绝的讲述下去,但是,爱德华却突然打断了他。

“等等!”爱德华似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见鬼!你说什么?你说永生的世界?你说我已经成为了永生的存在?你说我的精神体已经完善?你说现在我只是‘我的精神体’?”

爱德华接连不断的问出了这几个问题。

而被打断的阿撒而却没有任何的不快,相反,它愉快的很,它的那张虚构的的脸上甚至都表露出了最为欢畅的笑容。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阿撒而连续四次的对爱德华的四个问话做了肯定,接下来,它才以一种阴谋得逞之后的语调开口说到:“是的,你的精神体已经完善,你已经迎来了永生,我感到十分的抱歉,因为,这并非是我的本意,但是,这一切就如此巧妙的发生了,使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此,我只能欢迎你、我的信徒,欢迎你加入这永生的美好的世界。”

“这一点都不美好,没有比这更为糟糕的了!”聆听到阿撒而的回答,几乎是刹那之间,爱德华就明白了所谓“这并非是我的本意”,这是一个拙劣无比的谎言,这一切的发生,根本就是这个远古魔族的阴谋陷阱。

因此,爱德华一时之间变的垂头丧气,他就这样的迎来了令他厌恶的永生,一个游魂一般的存在,他甚至想哭。

如同一幕戏剧一样,阿撒而掌握着高超的演戏技巧,它开始安慰起了爱德华,这安慰与落井下石还是有着那么一些区别。

“有什么好伤心的呢?永生不好吗?起码你避免了成为一棵无知无觉的大树,况且,假如你舍不得躯体能给你带来的某种感觉,啧、啧,那种你的身体的一部分进入到那两个女身身体中的感觉,那实在是一种难以割舍的美妙感觉,那么,我也猛帮助你重新造出一个躯体,然后你就可以……恩…怎么形容呢,然后你就可以灵魂归壳,是的,就是这样。”

这安慰真实的对爱德华起到了作用,特别是爱德华听到他还能重新的回到躯体中,这简直已经是绝望中的希望、不幸中大幸。

而且,爱德华厌恶永生,但是在永生与无知无觉的成为一棵大树面前,他还有着什么好选择的呢?

因此,他悲愤的情绪稍有些遏止,即而开始了疑惑的问询。

“你说,那箭矢射中我之后使我成为了一棵树?我记得,我记得最后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我的胳膊。”

“是的,是的,好大的一棵树,一棵名字叫**德华的树,哈,这听起来真像是一个笑话,但是,它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你应该再次深切的体会到生命女神是一个多么让人感到厌恶的女神吧,她是个无聊的人,否则也不会无聊的造出一把名字叫做生命惩罚的武器,与我一起诋毁她吧,这会让加受到黑暗的眷顾。”

阿撒而悠然的调侃着。

诋毁生命女神?恰恰相反,爱德华的心中有着巨大的感激,幸好,这来自生命女神的武器使他变成了一棵树,而没有彻底的被消灭于这世界,他只能心存感激,对生命女神让世人所称赞的怜悯品德。

“这真是了无趣味,我的信徒竟然会对生命女神心存感激,你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吗?”阿撒而随口的抱怨着。

“不,生命远比自尊要更为重要,况且变成一棵树,也不能算是什么侮辱。”

这是爱德华心中的实话,他并不觉得变成一棵树就是生命女神对他的侮辱,对阿撒而的抱怨加以反驳。

“好吧,你可真不是一个高尚的人,我早就知道!”

阿撒而那张虚构的脸上,他的嘴随意的撇了撇,做出一种不以为然的神色。

“来让我恢复一个正常人的形态吧,既然我是您的信徒。”

爱德华将话语引到了他最为关注的目的上,永生确实使他心里有所排斥,但是,他更加希望的,他能恢复成一个正常的爱德华,去享受他未来还未享受的人生,而不是成为一个游魂一般的存在。

“我是能帮助你制造好另一个躯体,保证与你原来的‘尺码’不会有任何的差错,但是,我不得事先告诉你,这也许会存在着某种危险。”

而阿撒而也将话题引导到了重点之上。

在那一日,在那个从空间里逃脱出来的魔族精神体被一种奇特的力量,意外的弄的消失不见时,这个变故使得阿撒而难以索解,而阿撒而放任爱德华变成一棵树的原因除了是为了揭开这永生的谜底,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想用爱德华的精神体做一次实验,看看那个变故是否还会发生在爱德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