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麻烦的白班
虽然有些好奇，但焦展鹏不再说话，我也就不去打扰了，毕竟上了一天班，尤其是这种熬人的工作，肯定特累。
注意主播？我又没得罪她，注意个鸟！
我心里面犯嘀咕，然而两分钟过后，在焦展鹏的鼾声里，我又陷入无尽的黑暗与孤独中。
来自于童薇的卑微与孤单，我们一起走过了漫长的岁月，结果现在形同陌路，前两天见到她的那一刻，不再是那腼腆的笑，而是一种我无法去夺取，连开口说话都没有资格的卑微感，我们曾是山盟海誓的恋人啊，可…
心里面发酸，特别的酸。多年的落魄与颓废，换来的只有无止尽的黑暗。在那黑暗里，我似乎能见到一些影子，却在挣扎中，化为了一滩烂泥融入了黑暗。我依旧想去拾起这摊烂泥，然而那么的遥远，那么的沉重。
都躺下了，胡思乱中又爬起点了支香烟，抽的是孤独与寂寞，忽然又想起了父母那上了年纪的脸。
今天的那个电话，对我的影响不小，我忽然冲动的想买张火车票回家，最终却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在弥补我的谎言，但需要时间。自从见到童薇，我又学会了一种叫做‘不要搪塞’的东西。
……
习惯了黑白颠倒的生活，我折腾到了半夜两点多才睡下，好在早上焦展鹏叫了我，这才没起晚。
新来个女吧员，经理跟我搭班，并负责带她工作。这样看来，她应该是我以后搭班的伙伴了。比起小叔，我觉得这个更好，起码是个女吧员。
白班的工作相对来说简单，检查检查夜班的卫生，叫醒那些在网吧睡下的人员，随便的忙活忙活，就中午了。
我跟经理去要餐补，他正玩手机，很爽快的给我拿钱并且记下，而后顺便还跟吧员提了下。
吧员是个腼腆的女孩，但显然也是缺钱的主，还是要了餐补钱。
经理让我带包子，并且给了我钱，吧员说想熟悉熟悉环境，就跟我一起上去了。
楼上是超市，超市旁边就是二十四小时小吃，想起了昨天焦展鹏的话，我下意识的朝着街对面的校区看去。
就是这么漫不经心的一眼，却灼痛了我的内心，来这地方快两月了，我却连自己的母校都没认出来。
我是该可悲？还是该可笑？我觉得很荒唐，事情却发生了。
“去超市吗？”女孩叫张颖，年龄不过才二十岁，长相倒是挺文静。
“啊，我去买包子，去二十四小时。”包子是最便宜最顶饿的早餐，我也好，翟旭也好，哪怕周庄也好，一般都只选择包子，这样一天下来，三十还能剩下点。
“那我去超市，我想买点其他的。”张颖说。
“嗯嗯，别回去太晚。”我好心的说了句。
张颖点头，进了超市。而后我便去买包子，豆浆。
在我回到网吧的时候，张颖早就回来了，她在超市买了个面包，还有些东西被黑购物袋遮住了。
应该是卫生巾吧！我不禁这样想着。
……
白班过得真快，上午就像是一眨眼，然后就没了。
“小秋，看看有没有睡觉的，不开机全都赶走。”翟旭忽然叫我，给我下了任务。
“明白了旭哥。”我笑着说。
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弄不好会得罪人。在昨天焦展鹏就给我提醒了，早上的时候我就没太去管，主要还是不想得罪这些社会老赖，怕惹上麻烦。
在网吧过夜的有三种人，第一种是打游戏的学生，第二种是图便宜把网吧当旅馆，第三种就是也不上机就在这睡的人。
前两种都好弄，就这第三种最可怕。有流浪的人，有外地的地痞，有犯过事的人。这些人怕闹事，但不怕犯事。而且遇到事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耍横，忙不讲理。
就在上个月，有人在白班掏了刀子，经理第一时间报警，事才没闹大。而这种人像是蛀虫，警察来了就成了狗熊，关了七天放了出来又跑来装逼，而且比以前更过分。
叫醒了几个包宿的学生，又叫醒了两个当这是旅馆的过客，这都是在大厅睡的人，接下来最难搞的就是包间了。
接二连三的去喊人，有两个很痛快，就那个穿的挺有风度的家伙赖赖不走，甚至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语。夜班也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夜班经理不在，没必要那么较真。
“兄弟，该醒醒了，这都下午了。我们需要正常营业。”我继续叫着。
“特么的，睡个觉哪那么多逼事！”他倒是不耐烦的来了一句。
“哥们，别难为我，我就是个网管。配合一下行吗？”我耐着性子。
“滚，配合配合，有什么特么配合的？”这人耍横的盯着我。
我皱着眉头，真想动手。然而理智战胜了冲动，我觉得我应该找焦展鹏取经。
不再理会，他又睡下了。
但这种情况我心里面还是有点不爽，而后又去了两个包间。
这两个是老熟人了，长期住在网吧的主，他们打一款叫做《魔兽》的大型网络游戏，常年的在网吧吃住。
王兴平是个胖子，憨厚老实，唐山人，家在成都有产业。他周一来网吧，周六早上回去。
张阳是个瘦子，是个挺幽默的浙江人，为人不错，主业做的是策划，不过不是那种朝九晚五的策划，而是自由策划人，他有着独自的渠道接单子，我看过他的东西，早年在台里做过编剧，一眼就能看出内在，是个有才华却不喜欢努力的人。
王兴平与张阳，是我们飞扬网咖的名人，据说王兴平比我们经理来的都早，至于张阳是三年前出现在这里。
见是他们两人，我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开了包间。
又简单的收拾下顾客离开的机器，而后便去跟经理请假上厕所。在对方点头后，我去厕所抽了支烟。
这才第一天上白班，就遇到这些不爽的事。一支烟，撒了泡尿，所有的委屈都随着小便池的水冲进了下水道。
本来挺舒畅个事，刚穿过过道回了网吧，就听见呼叫器疯狂的播放：您好，三十八号机器呼叫网管。您好，三十八号机器呼叫网管。您好…
“谁特么神经病吧？”我加快了脚步，生怕因为上个厕所得罪了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