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为人留故人

“庄主啊,你如今已经是庄主了,也得有些庄主的样子。”身后有人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闭嘴,老匹夫,本庄主要如何,岂是你们可以多嘴多舌来教导的?众位百姓请入座,只管吃,没什么约束。”纤细的人儿伸出手来,隔空抓取了一只酒壶,仰头倒入自己口中。

尽管是这样的场合,她的眼中也没有一丝愉悦,满是空虚与寂寥。

提着酒壶,缓缓的从红毯上走向宴席的中央,眼中尽是悲凉。

玉长安,你可以安息了,那九五之尊已经被你心心念念的人儿拉下天阙,而这些害了你的人,我已经替你解决了,你大约也可以安息了。

缓缓的迈步,走在红毯上。

从此便是我一个人的单程旅途,我一个人的朝朝暮暮,我一个人的韶华倾负。

“姑娘,小心着凉。”夜倾玉起身,斗笠下的眼睛定定的瞧着走过自己身边的林妩儿。

林妩儿冷哼一声,斜着眼睛轻蔑的看了一眼夜倾玉,又灌下一口壶中烈酒,朱唇轻启,“你又是谁?为何来管本庄主?”

夜倾玉起了玩心,“姑娘是忘记了吗?那不如宴席过后我们再仔细聊聊,赏赏湖中月色如何?”

“你瞧那登徒子,竟然敢公然调戏于藏剑山庄庄主,这些恐怕有几条命都不够用了。”

“就是,我们还是赶紧吃吧,吃完了好继续回去做生意。”

宴席上的人都不敢再看,赶忙低头,埋头苦吃。

林妩儿轻笑一声,将手中青玉梅花的酒壶丢在一旁,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夜倾玉。

曼珠与沙华二人也兀自起身,横剑护在夜倾玉身前。

夜倾玉轻轻的拨开二人,沉声道,“来吧,让本公子瞧瞧你如今的武功进步的如何了,只是这里太小,人太多,施展不开,不如姑娘带个路?”

“呵,有意思,够胆就随本庄主前来。”林妩儿顺手拿起夜倾玉这桌上放的酒,一边喝一边走,领着夜倾玉前往藏剑山庄的后山。

夜倾玉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的长剑剑柄之上。

果然不出所料,刚走到藏剑山庄的比武场,林妩儿便突然回身刺了夜倾玉一剑。

夜倾玉提剑格挡,同时脚步后退,脱离了林妩儿的攻击范围。

突然之间,林妩儿便来了兴致,宽大的衣袖与宽松的衣袍随着风而飘扬,直指夜倾玉的剑锋带上了杀伐凌厉的刀兵之气。

夜倾玉连连格挡,不欲伤了林妩儿,她如今所学皆是十殿阎罗的暗杀之术,手中长剑名曰:嗜血。此剑一旦出手便必是要饮足了血才能收得回来,是以手中的嗜血剑一直都在剑鞘中不曾出鞘。

二人接连过了百十来招,夜倾玉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一个闪神,林妩儿的长剑便挑飞了夜倾玉的斗笠。

“红衣公子!”林妩儿高兴的停了手,扑上前来想要抱住夜倾玉。

曼珠与沙华赶忙上前拦着,她们知晓,夜倾玉是很好说话没错,但是也很不巧,夜倾玉也很不喜欢被人靠近,别说抱了,哪怕是靠近都是不愿意的。

可是却不料夜倾玉上前一步迎住了林妩儿,“妩儿,你的武功倒是精进不少。”

“是吗?你真的这般想?我本以为好歹能与你有一战之力,却不料你的武功愈发的厉害了,哪怕剑不出鞘也能将我的攻势拦的如此严密,真是人比人要气死人呐。”

林妩儿如今是真的放下了,她爱过夜倾玉,爱过玉长安,可是那又如何呢?对于夜倾玉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上次见过夜倾玉之后,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东西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如此才感到无比的轻松。

夜倾玉笑而不语,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剑重新别回腰间。

林妩儿亲亲热热的挽着夜倾玉的手臂,拽着夜倾玉一同前行,“红衣,你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带上他?”

“他?”夜倾玉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所谓的‘他’了,可是他到底是谁?自己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他是谁?”

震惊的眉眼,她与安霖不同,安霖心仪夜倾玉,她也有点啦,但是顾逸晨于她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称得上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是以听到夜倾玉所问才会如此震惊不解,可是夜倾玉的脸上分明写满了疑问,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说的人到底是谁。

“顾逸晨,还记得吗?或者说元夜?”林妩儿小心翼翼的试探夜倾玉的反应,她不认为夜倾玉记得自己会忘记顾逸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二人难不成是吵架了?所以她才来这里瞧瞧自己?她身后跟着戴斗笠的二人大约是苏莺与苏岚吧,虽然气息不熟悉,但能跟在夜倾玉身后的大约除了她们二人之外不做他想,林妩儿也没有见过苏莺与苏岚二人。

夜倾玉想了想,点了点头,“曾经听夜亲王提起过,仿佛是皇上的第二子,至于你口中的那个元夜,我是不记得了,怎么?难道我应该认识他们吗?”

林妩儿仔细的看着夜倾玉的侧脸,仿佛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撒谎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夜倾玉太平静了,眼眸中一丝细微的波动都没有,她是真的记不得顾逸晨了,二人过往的一切都被她从记忆中一同抹去。

决绝的让人心惊。

“不,我以为你在夜亲王府应当是见过的,就是问问罢了。”林妩儿假装自己也不知道,但好奇心驱使,让她无法对此不感到疑问。

为什么夜倾玉会忘记顾逸晨?为什么记得自己却不记得顾逸晨?

夜倾玉心中隐约有了猜想,但却不欲问出口,反而是岔开了话题,“妩儿,你是怎么坐上庄主之位的?林月儿还有原庄主的儿子又如何了?”

林妩儿将夜倾玉带到自己的园子,着人去收拾一间得体的屋子来,自己则走向小厨房,“红衣,你且稍候片刻,我去给咱们泡壶茶来,你且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不欲拦下她,林妩儿的神情似乎有许多话想与自己说,反正她的时间很充足,她可以慢慢听,听她慢慢讲,林妩儿一个人奋战至今也是极为不易,她愿意听她说,说自己的想说的话,说自己的烦躁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