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粟耘这样一问,珠贵姬和兰贵嫔都在努力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

“她好像是要拉拿食盒,却肯定是没有碰到,但又好像……”珠贵姬很不肯定,清晰的记忆总是在想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就变得模糊起来。

兰贵嫔也是皱着眉,很用力的想,可是最后也只是摇头,“说不上来,当时有些怪异的地方,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忧思看着她们着急,道:“两位小主再好好想想,娘娘也不想冤枉了你们,到时让真凶逍遥了。”

珠贵姬咬着嘴唇努力的想着,突然一阵风从窗外拂来,她与兰贵嫔突然同时大叫起来,“香味。”两人说罢相互对视,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香味?什么香味?”忧思追问道。

粟耘缓缓睁开眼睛,“可是她靠近你们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特别的香味?”

珠贵姬和兰贵嫔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如此。”

“忧思,先将她们带下去。”粟耘缓缓又再度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忧思命人将两人带了出去,自己并没有退下,而是回到粟耘身边,低语道:“娘娘,您真的没事吗?”

“本宫没事,将本宫中毒,而且十分严重这件事传入两处寝宫。”粟耘说着,对忧思勾了下手指,忧思靠近上前,粟耘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忧思连连点头,而后退了下去。

嫣景园中,今夜一派气喜,比昨晚皇后的清仪宫还要热闹喜气得多。

皇后在后宫中为人一向低调,而嫣皇贵妃却是与她刚好相反,她位份没有皇后高,但始终觉得自己身份比一个将军的女儿要高贵得多,所以才向来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要被皇上宠幸前,仍是不敢招摇,当然原因之一也是担心,事情发展得不如想象得顺利,万一皇上再改变心意。

事实上也如皇后担忧的,皇上虽是让皇后进了晗祥殿,却是冷了她一夜,只是外人不知此事而已。

嫣凝却是什么都不担心,粟耘失踪,皇后昨晚又侍寝了,今夜又是太后授意自己去晗祥殿得,相信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因此嫣凝生怕众人不知似的,在嫣景园中张灯结彩,嫣凝更是早早的就对镜梳妆了起来。

“娘娘,用这个凤钗可好?”环儿拿起一枚金凤钗便要往嫣凝的头上插去,嫣凝笑着夺了过去,笑道:“凤可是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

环儿装傻的笑着道:“可是奴婢就是觉得娘娘美艳动人,娘娘佩戴这凤钗是后宫中最漂亮的。”

“你这张小嘴就是甜,不枉本宫这么多年如此疼你。”嫣凝说着又将凤钗递给了环儿,“给本宫戴上吧。”

环儿笑着给嫣凝将凤钗插在了头上,正在此时一名奴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偷偷的唤环儿,环儿跟嫣凝告退了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环儿走了进来,继续给嫣凝梳头装扮。

“有什么事吗?”嫣凝照着铜镜,越看越觉得镜子中的自己美艳照人,这样的自己是男人都会喜欢吧,今夜她是一定能够俘虏到皇上的心。

“启禀娘娘,那边传来了话,说是事成了。”环儿微微笑着道。

嫣凝猛然转过头来,看着环儿道:“他果然是真的回宫了?”

“回娘娘,他确实已经回宫了,不过回宫又怎样,听说他在皇上宠幸了皇后前就回宫了,皇上还不是宠幸了皇后嘛,他恐怕已经失宠了。”环儿不屑地道。

“你懂什么,皇上这么做也许是有什么用意的,或者是被太后逼迫的。”嫣凝突然叹了口气,“那家伙若是在,始终都是个威胁。”

“娘娘说得是,不过现在娘娘无需担忧了,她们事已成,今晚娘娘高枕无忧,好好的陪皇上便是。皇上见到这么美的娘娘,一定会十分疼爱的。”环儿说着自己脸颊都有些微红,她心里盘算着,若是自家娘娘得了皇宠,说不定她日后也有伺候皇上的机会呢!

“你这张小嘴可是真甜,行了,本宫不会忘记奖赏你的,这个送你了。”嫣凝从首饰盒里随手拿了一个玉镯递给环儿,环儿高兴的跪地叩首谢恩。

晗祥殿中,粟耘再度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天都已经黑了,皇上还在御书房议政,他看着满桌子的食物,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的。

就在他实在忍不住了,夹起一口菜的时候,栎阳暧晗急匆匆的从殿外走进来,对方黑着一张脸冲到了粟耘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筷子扔掉,拦腰将他抱起,直奔寝殿之中。

“呀!你、你……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啊?”粟耘忍不住叫起来,肚子叫得更凶了,可惜根本就没人听到,也没人在乎,这会儿所有人看到的听到的似乎都只有皇上的怒气。

“你还问朕做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朕?你不要自己的小命了,朕还要呢!”栎阳暧晗说着将粟耘放到龙塌上,然后对身后跟进来的人,道:“子湖,快过来给他瞧瞧。”

粟耘听着栎阳暧晗的话,看着他身后走出一个灰衣男子,来到自己面前,粟耘本能的向后躲闪道:“瞧什么?肚子饿还需要找人来瞧吗?”

“耘儿,你不要再装了,朕知道你中了毒,还很重,过来!听话!让子湖给你看看,他一向很懂得毒,定能配出解药,不会让你有事的。”栎阳暧晗嘴上说得镇定,但心中却是一点儿都不淡定,他现在恨不得就将下毒之人碎尸万段。

粟耘长出了一口气,“呼!原来是说这事啊,皇上听谁说的,耘儿不是早就让这些人不要乱说了嘛,她们怎么还把消息传到皇上耳中去了。”

“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赶快让子湖看你的毒。”栎阳暧晗着急,干脆自己冲上去抓粟耘,粟耘机灵的在他过去的时候从龙塌上跳起来躲开,“不用看了不用看了,皇上让子……他!就是他……。快让他先回去吧,耘儿没事。”

“耘儿,你不要再逞强了,朕向你保证,只要有子湖在,你一定没事的,朕绝不会让你有事。”栎阳暧晗几次伸手去抓粟耘,奈何都被他躲了过去。

“皇上,耘儿也向你保证,耘儿没事。”粟耘的话刚说完,就被栎阳暧晗一下子给扑倒在了龙榻上,“啊!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嘛。”

“干什么?你不知道朕要干什么吗?朕要救你的命。”栎阳暧晗顾不得那么多,用自己的身体压住粟耘的,然后抓他的一只手伸向子湖,“子湖!把脉!”

粟耘用力挣扎,可惜都未能挣脱栎阳暧晗的压制,最后只得无奈喊出,“不必把脉,我没中毒!”

栎阳暧晗瞪着粟耘道:“没有中毒?朕不相信,把脉!”

粟耘看栎阳暧晗坚持,即便是自己说了对方也不相信,那就干脆让人把脉吧,反正对方也能把出自己没有中毒。

见粟耘终于安静了下来,栎阳暧晗也不再用力压着粟耘了。

子湖走上前来,伸手给粟耘把了脉。

栎阳暧晗见子湖收了手,忙追问道:“子湖,怎么样?耘儿的毒严重吗?可有解药?”

子湖摇头,栎阳暧晗惊恐得瞪大眼睛问道:“难道是连你都没有解药?”

子湖忙又摇了摇头,“皇上莫要惊慌,不是没有解药,是无需解药,公子说的没有错,他并未中毒,所以无需解药。”

“并未中毒?”栎阳暧晗看向粟耘,粟耘对他一挑眉,似乎在说‘你看吧,我说我没有中毒,你还不相信。’

“你真的没有中毒?”栎阳暧晗确实还是不相信,追问粟耘。

“真的没有中毒,不是早就告诉皇上了嘛,耘儿只是太饿了,饿了还需要找个人来把脉,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了,还不被人笑死了。”粟耘说着从龙榻上起身,从子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对子湖道:“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子湖笑着对粟耘一拱手道:“公子放心,子湖不会说出去的。”

粟耘很满意,大步朝外面的大厅走去,他那香喷喷的饭菜还在外面呢!亏得他等了皇上这么久,对方回来却还是不快些陪他用膳。

栎阳暧晗虽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需要确定的是粟耘究竟有没有中毒,他来到子湖身边道:“子湖,你确定他没事?”

“子湖可用性命确定,粟公子没有中毒,他……”

“他怎么了?”

“他确实只是饿了。”子湖淡淡笑道。

栎阳暧晗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只是虚惊一场,好在耘儿并未中毒,方才他听说耘儿中毒之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粟耘对在他生命中究竟是多重要的存在。

这辈子他再离不开他,粟耘若是有什么事,他也必会随他一同前去,他再不会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