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玟的小脸顿时变得苦哈哈地。

又不能给说赵运达暗恋沈冰月你吧,这层窗户纸赵运达自己都不愿意捅破,汪玟不能在沈冰月面前如此说。

只是长叹了口气,凄凉地道:“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咋到了你我这里就变了呢!其实你放弃李峰也好,他这个人,我总觉得还是太高傲了点,对几个邻村献殷勤的女知青也暧昧不清的,也不是说有啥事,就是我感觉李峰是沪市来的,又有艺术家气质,很傲娇,他其实看不起乡下人,不过这就是我的感觉,不一定准,你可别乱给别人说,我就是看你不再喜欢李峰了才给你说得,权当我安慰你了。”

李峰确实骨子里看不起沈冰月,婚后到后期经常谩骂沈冰月一个泥腿子高攀了他,但其实婚后回城后大多数时候都是沈冰月靠绘画养家,李峰不得志,把愿意归咎为和沈冰月生活在一起没有任何灵感……

沈冰月告辞了汪玟,还没走到家,就听见四婶和张雪梅的妈妈王翠花的吵架声。

邻居间住的近,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不过这次沈冰月没有这段记忆。

沈冰月37岁的四婶赵英叉着腰,指着王翠花骂:“你不知道我不吃肉,把你家烫鸡毛的脏水泼到我家院子里恶心我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王翠花有时候故意把水泼到公用的小胡同里,沈家没有院门,泼水就会泼到沈家院子里,四婶家在沈家小院外侧,也就更深受其害。

沈冰月以前上学回来,还摔过一跤,也提醒过王翠花,但人家嘴上答应着,该干啥干啥,还嘟囔着说沈冰月上了几天学,学城里人讲究起来。

今天把赵英惹毛了,谁不知道赵英不能闻荤腥味,更别说烫鸡毛的水其实闻着很难闻。

沈冰月还没走到跟前,就闻到一股腥臊味。

赵英骂王翠花,王翠花也不客气,指着赵英,一蹦老高:“咋的,你一个人不吃肉,俺们都要跟着你做和尚呢,我就泼路上了你能把我咋的。”

赵英气恼,俩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推推撵撵,刚开始是假把式,比谁叫嚷的声音大,后来比谁蹦得高,最后恼了发展到开始揪头发,真的扭打在一起。

沈冰月对王翠花已经很不满,这人就爱占便宜,以前看在张雪梅的面子上不计较,现在张雪梅也开始作妖,沈冰月看清了这母女俩的真面貌后,这次拉了偏架。

说是劝架,其实只拦着王翠花,王翠花就挨了赵英好几脚,气急败坏,坐在地上打滚:“哎呦,我不活了,你们沈家俩人打我一个人哦!”

王翠花嚎啕大哭,村民叫来了村长。

沈冰月一脸委屈:“村长,我是在拉架,我可没打她。”

俩人是被村民几人拉开的,自然知道沈冰月一直开口劝:“哎呀,有话好好说嘛,怎么还打起来了。”

邻居张老头也讨厌王翠花乱泼水,老头子也滑倒过,很不忿的怒斥王翠花:“村长你咋不管管,大冬天的在几家门口泼水,我都滑倒过,都摔骨折了,硬是躺了好几个月,冰月拦架都成欺负她了?”

沈家庄叫沈家庄,只是说沈姓是个最大的姓氏,还有张、王两个大姓氏在村里。

张家人都不向着王翠花了,王翠花坐在自己倒水的泥里撒泼,“你这老头胡说八道,你摔了跟我有啥关系,是你眼神不好,能怪到我头上。”

赵英委屈地向村长哭诉:“把拔鸡毛的水泼我家门口,她不知道我不沾荤腥嘛,就是故意的。总是爱占小便宜,村长,我要举报,王翠花吃的鸡是村上养的鸡,她非要说鸡病死了,其实是她故意喂给鸡好多吃食,撑死的,她拿回家炖了。”

村长的脸这下彻底拉了下来,瞪着眼开始训:“王翠花,你不是说病鸡要埋了吗?你竟敢偷鸡摸狗,这要是前两年是要拉去批斗的。”

王翠花害怕了,爬起来还要跟赵英干仗:“你这死婆娘胡说什么呢,那鸡是我亲戚送给我的。”

王翠花不敢承认,她在村里负责村里五十只鸡的放养,时不时会给自家谋点福利,一俩鸡蛋的揣回家,平日里没人举报。

这下得罪了赵英,赵英不依不饶起来,告了黑状,村长生气了:“把贪污的折成钱拿出来,以后你也别养鸡了,太不像话了。”

王翠花被当场罚了一块钱,村长不允许把水泼到几家农户必经的小道上,“那么大的空地,你不能多走几步路,非要大冬天泼大门前呢!赶快麻溜点给我滚,要不然就跟我去公社去。”

沈家村村长是个暴脾气,农村,不是个有硬手腕的人是当不了村长的,镇不住。

王翠花见村长恼了,大气不敢出,灰溜溜的回家取罚款。

赵英回到家,拿梳子在院子里梳乱哄哄的头发,给沈冰月说:“这婆娘就是见不得咱老沈家的好,你没瞧见她闺女看你对象的眼神,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婶子可要提醒你放着她们一家,不是啥好东西,赶明个咱就把大门按上,看见这女人我就吃不下饭。”

沈冰月也有想法把大门安上,正对着王翠花家的大门,一览无余,关系好还可以,现在交恶就不行。

晚上四婶过来跟沈妈商量:“咱两家一家出点钱,安个木门。”

沈爸其实不想按门,但家里俩女人都想按,也就应承下来:“大哥那还有点木头,给点小钱,自己干就行。”

农村,能省则省,反正沈冰月不指望大门有多好看,只要是个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