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归零 三

秦南道的追悼会现场完全成了发布会的现场,学术界的媒体界的站满了灵堂前,秦南道的照片就挂在正中央。

凌天若用不知谁的骨灰代替了秦南道的,不过秦南道的灵牌依然立在中间,相信现场的这场面是秦南道愿意看到的。

凌天若在上面叙述着夏国历史的发现和考证的过程,“一九五三年,我的姥爷秦南道作为最先一批考古工作者,进入天寿宫项目,开始正式发掘夏国历史,一九五八年,清理工作完成,考古队发现地下地宫,一九五九年,在天寿宫地宫中发现了大量书籍,生活用品,对当时生活在天寿宫的环境进行了细致的刻写,一九六零年,清理工作持续进行……”

凌天若的叙述过程很是详细,大概说了近两个小时,将所发现的夏国历史全部做了科学的分析和公示。

我并没有太用心去听,这件事情我也已经大多数都了解了,我在想的是,我爹那边该怎么去与他说。

在现场一直坚持到了结束,我总算熬完了,可能这是秦南道最想看见的一幕,散场后的媒体记者又在外面进行了采访和报道,秦南道的这一生,不管怎么说,死后也算是圆满了,生前虽做了不少的错事,但也算是终其一生了,他一直梦想的长生,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后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秦南道怕是到死也没有算到,有一天会在自己的追悼会上公布他所研究的项目。

我和胖子没有多做停留,本来对于秦南道,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在得知了他的为人后更是反感,要不是看在凌天若的面子上,我和胖子才懒得去参加这种场合。

我在现场找了几圈都没有看到我爹的人影,出了门口后,胖子回了他点店里,我直接打车去了家中寻找我爹,我必须将事情告诉我爹,这次,二叔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敲了半天的门后,我爹给我开门了,他像是早有预谋的,连茶都煮好了等待着我,他见到是我,开门便说:“墓子,来啦?”

我靠,早知道我爹在家里等我,我还看那什么夏国历史公布会,那都是我所经历的,我爹也是,你早点说话我早就来了,真是搞不明白,一家子人玩神秘还玩的都挺上劲的。

家里的电视上还在播放着刚才在现场的新闻,标题为“考古历史重大发现,西北夏国历史浮出水面。”我坐到了茶桌前,我爹给我把沏好了的水倒在了杯里,不等我开口,我爹他就说了。

“墓子,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秦南道的葬礼上,是吗?”

我点了点头,我爹说道:“知道这么多年,我们在各地档口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基本没有让文物局查到是为什么吗?”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好像有一点明白了,我问:“难道是秦南道在背后帮助我们?”

“是的,这么些年,都是他在那边做着工作,文物局那边都打通了。”

我心里更加不理解了,秦南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喝了口杯中的茶水,看着杯里晃动的茶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是为了张家,秦南道心里是有愧疚的,他在贺兰山地下长道里,亲手杀死了我的亲爷爷张黑子,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没有心呢,这么些年,他的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吧,为了自己活下去,出手杀了张黑子,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下,促成了李置生的替身大计。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我去了天寿宫,你知道吗?”

我爹很快回答,“你二叔的事情,我知道了。”我爹说起二叔有些难过,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爹更要了解二叔的,二叔的性格是那种认准是什么就是什么的,我还记得上次我在收到二叔的死亡通知单的时候,给我爹看他一点的反应都没,因为他本身知道,二叔是假死的,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二叔是真的埋了天寿宫之底。

我爹的神色有些悲凉,有种说不出的难堪,全家上下,早在上次二叔的事情里,就为二叔办好了葬礼,所以这次二叔真正的死亡,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我们父子二人知道。

我爹低沉的问我,“你二叔最后说了什么?”

我回忆了下,回答:“二叔说他之前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就这样了吧。”

我爹低头笑笑,他并没有哭,而是自言自语说:“老二还真是,老天不待人呐。”

我安慰我爹说:“二叔是没有遗憾的,虽说那个长生的目的听起来有些可笑,但还是为之奋斗了毕生,也许二叔在最后肯定想明白了,人活一世,做什么还不都是都是为自己。”

“你二叔这辈子,什么都做错了,唯独这一件事情是为了他自己的。”我爹感叹说。

我接着又问我爹说:“关于李置生的事情,爹你是早就知道,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爹端起杯中的茶水细细品了几口,才回答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就没什么好在隐瞒的,就像你看见的那样,事实的结果就摆在那里,李置生的事情我从一开始也有察觉,甚至比你二叔还要早些。”

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原先以为二叔就够深沉老道了,他的心里不知藏了又多少的秘密,兄弟二人还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能憋的住,闷葫芦都是简单的了,这二人堪称封坛菜,水气不漏。

“李置生的顶替爷爷身份的事情,原来你早有发现了?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我问。

“臭小子,这就是你见识短浅了,放长线才能吊大鱼,知道吗?”我爹说。

我无奈的点点头,这心思也太重了吧,“那是哪一年的事情?”

“大概是我十三四岁的时候。”

听到这个年纪,我瞪大了眼睛,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就能有这样的心思,他怀疑的可是他自己的亲爹,我只能说比了我爹而言,我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