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张无忌,赵禹心愿了却,再没心思和这三个关系错综复杂的男女谈话,过不片刻便托辞离开了。

卫璧兀自愤愤不平,低声道:“这小子真可恶,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朱九真忽觉得表哥原来也不是完美无缺,便意兴阑珊道:“你这么莽撞,险些坏了爹爹的大事。你们快走吧!”

“表妹,我……”卫璧还要辩白,朱九真却已经转身走开。

武青婴凑在卫璧耳边低声道:“还表什么妹?人家昆仑派高徒武功高,出身好,长得也比你俊朗。你的表妹,这是要变心哩!”

卫璧突然转身握住武青婴的手,动情道:“师妹你说什么!我的心里只有你,她变不变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武青婴随口应了一声,只觉得听到这话远不及早先来得甜蜜。

三更时,张无忌鬼鬼祟祟来到约定之处,见到赵禹后便急声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好,也不想再和你们魔教有牵连!”

赵禹嘿嘿笑了一声,低声道:“可牵到那朱家小姐的手?还是亲上了那娇嫩的小脸蛋儿?”

“摸了……咳,你怎么能这么讲?我和真姊之间清白如水……”张无忌神态扭捏,而后挑起眉头不悦起来,不想赵禹亵渎他心中完美无瑕的形象。

赵禹将他提在腋下,说道:“总要你亲口听过才会死心!”

张无忌要叫喊,被赵禹随手一团布巾塞入口中。而后他便觉腾云驾雾一般被赵禹拖着闯进一间房里,这房中布置奢华,颇多女子用品,似是一间闺房。再转头,却看到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朱九真正躺在**沉睡着,才知竟闯进了朱九真的闺房。一时间,他既觉羞恼,心里又忍不住生出几丝悸动,只转着一个念头:真姊睡着都这般好看!

赵禹将张无忌丢在朱九真床沿,而后道:“不要说话!”

说罢,他将手指点在朱九真印堂,已经用出了九阴真经中的移魂摄魄大法。他是第一次用这奇功,也不知能否凑效,待听到朱九真呼吸益发散乱起来,才以轻柔的语调轻问道:“你为何待张无忌那般好?你表哥很生气的!”

睡梦中朱九真突然呓语道:“表哥,你千万别生气!都是爹爹、爹爹非要我这般做,要我迷惑住那个该死的臭小子,套问出屠龙刀和谢逊的下落……表哥,我对不住你……”

张无忌听到这话,惊诧得瞪大双眼,他本欲喝问赵禹究竟施了什么邪法,又想到若非真有此事,真姊为何晓得义父谢逊和屠龙刀之事。这般一想,他浑身的劲力都似被抽空一般,瘫倒在香衾上。

赵禹见他心灰若斯的样子,忽觉得自己这般做似乎有些残忍,便想撤了大法,却又听朱九真说道:“我对不住你,表哥……他虽然比我小得多,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他。”

“她虽骗你,终究还是想着你的。看开吧!”赵禹低声安慰道。

张无忌听到这话,眼睛里复又闪烁起神采来。

接下来朱九真又说道:“他比你生得好看,武功也高的多……我知道自己不对,可还是忍不住要想赵少侠……”

赵禹忙不迭撤回手来,表情尴尬无比,低着头讪讪道:“误会,误会……”

张无忌神色暗淡无比,沙哑着声音说道:“误会什么?我虽然不知你给真姊施了什么邪法,但她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否则,她怎么会知道我义父的事情?她念着表哥,念着你,却只叫我该死的臭小子……她心里终究是没有我的,原来我只是一厢情愿、我只是个被人蒙骗的傻子!”

眼见这小子情绪激**几要发狂,赵禹连忙一指点晕了他,才回过头盯着兀自昏睡的朱九真,涩声道:“你这婆娘,春心**漾就罢了,何苦要牵连上我!大家统共见过几面,你这一讲,倒弄得我在这小子面前不好解释!”

忿忿讲了几句,赵禹也不再停留,趁着夜阑人静时潜出房去。这时候,朱家所养的恶犬也都被牵回舍里,赵禹一路无惊险的离开山庄。临别时,他抽出剑来在山庄门前写道:“笑纳屠龙刀,何足道拜谢!”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一直到日头高高升起,张无忌才悠悠醒来,神情已经不似最开始那般激**,只是表情木木不见喜怒,好似看破红尘的高僧一般。

赵禹瞅着他这样子有些慎得慌,心虚道:“要不要听我解释下?”

张无忌缓缓摇头,开口声音沙哑无比:“原是我一厢情愿,真姊她那样出色一个女子,怎么会垂青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她中意青梅竹马的表哥,她中意名满天下的小魔君。张无忌算什么?如果不是义父,如果不是屠龙刀……”

“嘿,你这小子不要讲得太过分!我又怎的了?若非要来找你小子,我又哪晓得什么朱九真高矮胖瘦!你这话说过一遍就好,我都有倾心的红颜知己,若讲多了生出误会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张无忌木然的脸颊抽了抽,才问道:“是了,你找我做什么?左右我已经时日无多,你就让我安心在真姊陪伴下过完剩下的日子不行?你为什么要拆穿真姊?莫非,你也想要屠龙刀?你也想知道我义父的下落?做梦,做梦!”

赵禹知他此刻心情激**,也难分讲出个道理,倒不在意他胡言乱语,只说道:“我不管你眼下怎么想,既然从张三丰手里接来还有口气,再送回去也不好送具尸体。你不想死,不想让你太师父再伤心,不想你义父在海外孤独漂泊,那就静下心来,我来试试给你祛除寒毒。”

张无忌闻言后身躯陡地大震起来,惊声道:“你有法子祛除我的寒毒?”

“不要废话!试一试吧,最差就是一个死!”赵禹喝了一声,然后提起已经颇具规模的九阳内力,翻掌贴向张无忌的后心处。

内力吐入,赵禹便觉似乎陷入泥潭之中,浑厚刚猛无俦的九阳内力竟在张无忌寒毒肆虐的经脉中寸步难行!他不得不加大内力的吐入,张无忌单薄的身体突然一颤,便听他惨叫一声,夺口喷出一口逆血!

赵禹连忙撤回内力,再看那口血落在地面上须臾之间竟已凝出白霜,才知这寒毒竟如此猛烈!

吐出一口血之后,张无忌非但没有萎靡下来,神色竟还振奋起来,大声道:“果然舒服了好多!你竟然真的有法子祛除寒毒……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用!”

找到对症的法子后,赵禹也振奋起来,再次提起九阳内力涌入张无忌体内。纠缠日深的寒毒一点点被逼出来,而赵禹也欣喜地发现自己的九阳内力被寒毒洗淬之后变得越发精纯。

如此三日,张无忌是救命,赵禹则是练功。原本纠缠在张无忌脏腑经脉之间的寒毒被逼出了一小部分,随后九阳内力便见效甚微。赵禹知这是自己功力还未精深的原因,也无法强求,只能待以后九阳真经的修炼加深,才能彻底根除张无忌体内寒毒。

饶是如此,张无忌的神色都好看起来,他熟知医理,晓得经过这一次逼毒,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有性命之虞。若能活,哪个想死!想起几天前他对赵禹恶言相向,便连声道歉。

赵禹只摆手道:“快些上路吧,赶回坐忘峰和杨逍交代一声,我还要赶回颍州去。若非你这小子,眼下我早回到中土了!”

张无忌沉吟半晌,突然咬牙道:“我跟你去颍州吧!我虽本领不济,也跟胡先生学到一些医术,能帮忙救人!”

听到这话,赵禹忍不住转头审视张无忌,疑惑道:“你不是最听你太师父的话,不和明教中人交往?”

张无忌黯然道:“太师父的话自然不错,可是我都见到许多人口上说的漂亮,做事却比魔教人还鬼祟,善恶原本是不简单的。你和常大哥,还有胡先生,虽然都是魔教中人,却是难得的好人。我只要不加入魔教,一心只用医术救人,也不算违背太师父的吩咐。”

赵禹却没想到张无忌这迂腐小子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愣了一愣才觉出原来他对朱九真动情竟然如此至深,被骗后就连原本根深蒂固的念头都动摇起来。

他有些同情的拍拍张无忌的肩膀,安慰道:“男女之间的情分终究要时间去培养,那朱九真和他表哥自小一起,你哪能动摇得他们深厚情分,被骗是必然的。往后你要紧记住,讨个婆娘要从娃娃抓起,青梅竹马最是稳当。我看杨逍家的不悔妹子就不错,和你名字也差不多,身世也相当。你们两个一路相伴,感情也不错吧?”

张无忌大窘,忙不迭摆手道:“你扯到哪里去了?我只当不悔是个好妹妹,哪里会东那些心思!”

两个人一路笑闹着回到坐忘峰,张无忌去与纪晓芙辞行,待见到精灵可爱的杨不悔,想起赵禹的话后心情竟变得古怪起来。

赵禹看到杨逍后,发现其表情有些严肃,心弦一紧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杨逍叹一口气,道:“颍州分坛被剿,韩山童身死,五行旗不知所踪!”

听到这话,赵禹脸色蓦地一变,颤声道:“我要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