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味道
花姐果然不是普通人，不是花和尚口中的那个农村妇女。
难道花和尚没发现吗？
还是两口子故意这样给我下套？
花和尚帮了我，又带我去干活练手，表面上看来，他这个前辈还不错，带着小辈各种关怀，夜以继日的陪我练法术，现在还把跳跳这个软萌惹人怜的小女孩弄到我身边来，让我陪着玩耍，看起来他真把我当朋友了。
我不否定，跳跳确实让我有一种保护的冲动，她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纯净最满足的笑容。这样的一个女孩要是和我相处久了，我一定会像亲妹妹一样对待。
这是打的亲情牌吗？
“小哥哥，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跳跳牵了牵我的衣角，我回过神来，对她一笑说没什么。
“这是我和你的小秘密，小哥哥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更不要问我爸妈，好吗？不然的话，我妈妈会不高兴的。她说女孩子不能随便给别人说自己的秘密，可是小哥哥给了我花环，小哥哥不是坏人。”
“是啊，小哥哥不是坏人。一定替跳跳保护好这个秘密。”我蹲下身轻轻的说，“谢谢跳跳相信我，谢谢。同时，你也不要把你告诉我这个秘密的事情告诉爸妈，可以吗？”
她说当然可以，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
其实我想说的是谢谢她给了我这个提醒，让我从此戒备更严，随时对花姐防范。
要不是明晚我和花和尚去处理乔虹的事情，我都不想和花和尚来往了，我不是想看乔虹睡觉，我是想知道那个花和尚嘴里说的恶人是谁，到底是怎么冒犯乔虹的。
跳跳不断问话打断我的思路，不大一会儿，花和尚两口子过来，说跳跳已经在室外这么久，不能再呆下去了。
“不嘛，我喜欢外面。”跳跳委屈的说，“爸爸，让我再玩会儿，就十分钟……那就五分钟，三分钟嘛！”
花姐说一分钟都不行。
跳跳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花和尚心疼的不行，可花姐还是一脸严肃，多一分钟都不行。
“好啦好啦，跳跳，小哥哥明天又来陪你，好不好？”花和尚柔声说道，“连着一个星期都是好天气，让他过来陪你，好吗？”
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我，我想都没想就点点头，这时候摇头可不行，万一她哭得更伤心咋办？跳跳虚弱成这样，我怕给哭岔气了。
“小哥哥答应了。那你和妈妈回去吧。”
跳跳还要和我拉钩之后才回去，望着母女两个的背影，花和尚总算松了一口气，叹气说这小祖宗真难伺候，不知道上辈子欠她什么了，这辈子要牵肠挂肚的折磨他。
“那你明天开始过来陪跳跳。”花和尚说，“你可是拉钩了的，不能骗小孩子。”
我点点头：“跳跳几岁了？”
“十六。”
十六的女孩跟十来岁的孩子一样，关键还不健康。花和尚又强调让我要履行诺言，我木然的点头，感觉自己要赔进去了。
“跳跳是舍不得你，她从来没有小伙伴，我看见她不停给你说话，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这么开心过。你就看在为人父母的份儿上，可怜可怜我们吧。”
花和尚近乎哀求，我只能答应接着一个星期的好天气都过来陪跳跳晒太阳。
走出小区的时候，我有些后悔，明明知道花姐可能是扎纸匠那边的人，我还往一堆凑，为了陪一个病孩子，这是准备要把自己搭进去吗？
冥冥中我觉得我跟花和尚一家会生出许多牵连来，可到底会发生好事还是坏事，我不知道，只能暗暗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也算是花和尚所说的练手。
临走前花和尚告诫我，好好休息一夜，不要搞那些鬼名堂，他建议我出去住旅社不回家，我知道他担心我跟紫玉要整夜玩耍，他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当夜，紫玉确实出来了，这几天不见，她一出来就把我惊到了。
她比前几日看到的样子要丰满许多，身体不是那么淡，能触摸到，我的手再也不会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
“你怎么好起来的？”我又高兴又害怕，高兴她恢复得这么好，害怕她真的有了自己的身体，那不是遂了别人的心愿？
她说就是在沐珺的那个罐子里养好的，她娇柔的靠着我，轻声说：“长生，好久不见啊……”
“这才几天呢。”我说，“你想我啦？”
“那是当然。我每天除了想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这几天你都做什么了？”
我告诉她我这几天可忙活了，学会了司神师的法术，以后可以保护她了。
可紫玉的脸上没有一丝高兴劲儿，反而嘟着嘴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
“你明明出去和别人玩了。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她委屈极了。
我心想这还了得，比狗鼻子都灵，以后我还有没有自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花和尚啊。
“我问你呢，长生，你跟谁在一起？”
我实话实说，说跟花和尚的女儿在一起，人家是个病孩子，连阳光都没见到，很可怜所以我就陪了她。
“我也是连阳光都见不到的人，你为什么不可怜我……”
女人吃醋起来真要命，我哄半天才把她哄得不找茬儿，但是她还是不依不饶，说我身上还有别的味道。
“姑奶奶，我坐公交车回来的，车上的女人不少，我怎么知道是谁的味道？”
“我不是说女人的味道啦！我说的是危险的味道，你今天是不是遇到飞猎门的人了？”
“飞猎门的人是什么味道？”
紫玉说：“我在飞猎门被困了那么久，自然是熟悉他们的味道。特别是扎纸的人的味道，那身上就有一股油纸和竹篾的气味。还有，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现在弱小，见到他们在气势上就输了几分，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那种属于天敌的气味，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敏感的。”
我一惊问道：“那我身上有没有油纸和竹篾的味道？”
“有，而且杀机很浓烈！你见到的绝对是飞猎门的首领级别的人物。”紫玉说，“长生，你好好想想，你今天都见了哪些人？你要注意，这人一定是注意到你了，你仔细想想。”
这还用想吗？这绝对是花姐无疑。
按照紫玉的说法，花姐还是飞猎门的领袖，这女人藏得可真够深的。
但是为了不让紫玉担心，我说可能是在公交车上碰上的，站得很近。
“那就是注意到你了，跟踪了你。”紫玉紧张不已，“怎么办啊长生，那人要是跟过来，我们怎么办？”
“别担心，还有我。我现在是司神师，我会保护你，保护灵石家族的所有人。”我拍着紫玉的肩膀，这个身体如此真实，靠在我的肩膀上柔柔弱弱的，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想起花和尚的告诫，我狠心说明天我有事，让紫玉也回去休息。
“你明天有什么事？”她刨根问底的问，我干脆就告诉她，花和尚说，灵石家族可能出现了祸乱人间的人，我要去查证。
“什么叫祸乱人间？”紫玉表示不同意这说法，她说，“灵玉有许多种类，不一样的灵玉有不一样的脾性。比如黑玉像魔，黄玉风流，不一样性格的人会有不一样的做派，怎么就说祸乱人间呢？正常人难道就没有缺点没有坏习惯吗？”
看她一脸认真为灵石家族成员辩护的样子，我安慰说我也是听说，所以要去查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说我们现在灵石家族的人涣散不集中，我要是发现了我们的成员，就一并带回来让我们的家族壮大。
“这才是司神师的风范。”紫玉说，“长生，你可不能听那个大和尚胡说，他是正常人类，他当然嫉妒我们灵石家族，恨不得我们都消失呢！他让你去查证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和他同流合污，你要知道，你灭掉一个灵石家族的人，就等于是自相残杀，其余的家族成员就会恨透了你，你这个司神师一上台就灭自己的人，你说，以后还有谁信服你？”
“人有善恶，有七情六欲，灵石家族的人也是人，你作为司神师，不要打压人性。我以前见识过司神师的做法，他只是给家族成员做引导，不让他们落入魔道，不让他们遁入妖籍，其余的，就让他们自由发挥，这是人的本性，只要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何必要管得那么宽呢？”
我怔怔的看着紫玉，她说的话让我有一种顿悟的感觉，同时也给了我许多点拨，她让我如何做好一个司神师，让我怎么做任职后的第一件事。
“你真好，紫玉。”我由衷的说，“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会做错事。”
她一笑：“这些都是我积累的经验，你不要给我客气，我们是自己人。长生，我支持你做任何事，我会帮你指明方向，因为我想你快点进步，快点儿带我回到灵台山，那里才是我们的天堂。”
灵台山，这太遥远，紫玉说过要成仙的人才能去，我一介凡人，想都别想。
但是我不会打破她的梦想，虽然这个梦想太遥远，太难以实现。
不过有念想，生活才会有希望。
紫玉也支持我去处理明天的事情，前提是不伤害灵石家族的人，不管对方是谁，是好是坏，都要安全的把他带回来。
为了不妨碍我休息，她也乖乖的回去。我看着紫玉的背影，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如果继续在沐珺的装魂罐里生活下去，她会不会真的就复原了？
人性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紫玉是那么多人想要得到的，难道沐珺不想得到？
我不信。
可不让紫玉住在那里面，她又能去哪儿？
这是个问题，我一夜未眠，最后也没有弄出个答案来，还是等三叔回来再商量商量。
第二天下午我去找花和尚，陪跳跳晒了一会儿太阳，她兴致还是那么高，让我给她讲农村里的趣事，冷不丁的我就感觉到花姐的目光无处不在，她在监视我。
好不容易熬到天快黑，花和尚带我去乔虹那里，一路他极度渲染乔虹的美貌，说起要看乔虹睡觉，他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我真搞不明白，乔虹花大钱让我们两个男人去看她睡觉？这事要是传出去，她还混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