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放手和成全
我和长安迫不及待，率先走向血红色的出口，其余的人在云深的带领下，也小心翼翼的靠近，因为出口处的特殊性，所以他们走到最后如履薄冰。
到了出口的地方，我一眼就看见了对面一片血红色的土地，我对长安说我们猜得没错，我们到了和血月相同的高度。
“一定是末寒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我说道，“长安，这件事不能连累大家，一会儿我和末寒要是打起来，你就带着他们离开。”
长安停下来看着我说道：“他们有云深和狐仙带出去，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出去，我出去做什么？”
“你呀……”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要是不跟着我，我倒洒脱一点。”
“我和紫玉就是你甜蜜的负担。”
我故意做出呕吐状：“你快别说了，我都要恶心死了。”
长安大笑，和我一起镇定自若的走到了出口，出口处的风很妖异，如果是普通人，立即就会被卷得无影无踪。
果不其然，末寒就站在对面，原来我们这条通道直通了血月上，我们一脚踏上去的地方，正是血月。
我不由得惊叹，我们几个人的力量真是无法估量，竟然将通道拓展到了血月上！这中间的距离也无法测量，那是我们之前一致认为无法到达的距离，是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厉害。”末寒侧身站着，侧面是一副窈窕的姿态，他对我们说话，但是眼睛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想不到六界中还有这么厉害的法术，我是小看你们了。”
我疑惑的问：“难道不是你把我们引上来的？”
“哼！我引一群臭男人上来破坏我的清静？”他不屑的说，“说吧，上来做什么？”
长安不耐烦的说道：“末寒，你这个娘娘腔就不要绕来绕去了，快告诉我们，紫玉在哪儿？”
末寒一听娘娘腔这三个字，顿时就一脸的不满意，怒视长安，眼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杀机。
我不想生事端，也不想末寒和长安打起来，很明显长安是打不过末寒的，于是我说道：“末寒，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是我要上来的。请你把紫玉的下落告诉我，我要带她走。”
“你来血月上，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
“对，带不走紫玉，我便不走。”我决绝的说道。
末寒看了看我，发出了一连串奇怪的笑声。
“哈哈哈哈……”
笑声回**，让走到了出口的洛鸣他们站在那里不敢前行。
“你笑什么？”我着急的问，“魔界已经被血海淹没，即使下面有活口那都无处安身，你到底把紫玉藏在哪儿了？”
我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血月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一眼望出去平展无障碍物，紫玉不在这里，我的心也能感知到。
难道末寒没有把她带上来？
“你很着急？”他漫不经心的问。
长安没好气的说：“都急成这样了你看不出来？”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末寒冷冷的说，“我要和他说话。”
长安强忍要泄出来的火气，乖乖的站在我的身后。
“你很爱她？”末寒突然问。
我没有一秒钟的思索，坚定的说是。
“你爱她，为什么要让她颠沛流离，从人界到灵界，再从灵界到魔界，这其中的艰难，岂是一个女孩能承受的？”
我没想到末寒会给我来一次灵魂的拷问。这句话问到了我心里的痛处，这也是我亏欠紫玉的地方。
她被天神带回灵台山重新轮回，没想到在轮回的过程中云山的天师印发生变故，让空间发生变化，她轮回到了魔界，这中间当然会经历诸多痛苦，我不在场没有看见，但是能想象得到。
更别说之前我轮回的几生几世，她都耐心的等待着。
“你怎么不说话？”
末寒的追问把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我沉重的说：“你说得对，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担惊受怕，一个人颠沛流离。所以我想以后的日子好好的补偿她，给她安稳的生活，让她快乐……”
“她在魔界，就很快乐。”说到紫玉，末寒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的神色，我觉得更像是一个长者，一个姐姐对弱小的妹妹的爱护，我庆幸这种感情很单纯，但是又担心末寒对紫玉的感情太固执，偏离了方向。
我没有和末寒争论，他认为他给紫玉的就是最好的，这无可厚非，他在魔界给她庇护，让她成为魔界的圣姑，魔界上下都对她充满敬畏，在魔界，紫玉确实没有受委屈。
这么看来，我得谢谢末寒才是。
“末寒，谢谢你。”我真诚的看着末寒的眼睛说道，“在我不在的这十多年里，是你让紫玉平安度过，如果没有你的保护，说不定……”
他一抬手，挥了挥宽大的衣袖说道：“有我在，她就不会出事。你说的说不定后面的话就不要再说，我不想听她不好的消息，哪怕是你的假设。你现在明白了，我有多喜欢她。”
“我知道你很爱护她。末寒，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他被我的这个问题也问得一怔，随即他莞尔一笑，非常自信的说：“爱，就是给她保护，让她做魔界最圣洁的女人，没有人欺负她。爱，就是让我这个至高无上的魔界鼻祖陪着她说话，做花环做皇冠。当然，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舍命都要保护她。”
我点点头说道：“你说得真好，末寒。你也做到了。但是还有两点，你似乎忽略了。”
“是什么？难道我这还不够？”
“是紫玉自己的追求和意愿。”我说道，“你有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
他一脸迷茫：“她喜欢什么？”
“她喜欢阳光。她做梦都想在阳光下奔跑。”
“是啊，她好像说过。当时我告诉她，魔界也有阳光，血月的阳光可以给她足够的营养和灵气，我也会教她怎么从血月上得到灵气……”
我打断末寒问道：“那你见过真正的太阳光吗？”
我想他当然没见过，魔，就算是魔界鼻祖，都喜欢黑暗，不喜欢白花花的太阳，他们的属性就决定了他们的喜好，他们怎么会喜欢毫无遮挡一览无余的太阳光。
“我没见过真正的太阳光。我只是偶尔见过月亮的白光，白得刺目，我不喜欢。”末寒说，“紫玉喜欢的阳光，是什么样？”
“一年四季的阳光都有不同。春季阳光明媚，导致万物复苏，百花齐放。夏季骄阳似火，赤日炎炎，就像热情的青春。秋天的太阳最诱人，秋风阵阵中，瓜果熟了，到处都是香气。到了冬天，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可以听见雪被融化的声音……”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末寒的表情，只见他跟随着我丰富多彩的描述，眼神越来越迷离，带着一种向往和憧憬。
等我说完，他才慢悠悠的抽离出来，看了看血月，幽幽的说道：“原来……这里的光都不算阳光。怪不得……她很多时候郁郁寡欢。”
“她的上一世为了追逐阳光，她付出了很多。我答应过她，一定要让她在阳光下生活。所以，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满足她这个要求。”我动情的说道，“末寒，爱是给予，这没错。但是，爱也是成全，是放手。就算紫玉不跟着我，不爱我，那我也要把这个承诺兑现，让她以后无忧无虑的在阳光下生活，过正常人的生活。”
末寒重复着我的话：“爱是成全和放手……成全和放手。所幸，我没有做错。”
“什么？”我惊讶的问，“难道你……”
末寒走近一步，他目光里的迷离随之消散，气势咄咄逼人，语气也从阴柔变得犀利起来：“林长生，你给我记住！我比你更爱紫玉，我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你要是伤害了她，让她不开心，我就会加倍的让你不开心。你让她流一滴泪，我就会让你流十滴血！你要让大哭一场，我就让你身首异处……”
他说得咬牙切齿，诅咒得血淋淋的，听着都狠毒。
“那么末寒，紫玉究竟在哪儿？”我问道，“我答应你，一定不让她哭，不让她受委屈，为了她，我也可以放弃一切。”
“哼！你的一切不足挂齿。”他不屑一顾的说，“你们这些臭男人，只会说好听的话。不过，据我一直的观察，看你对她是真心的，我就告诉你，她已经不在魔界。”
“什么？她去哪儿了？”
“在事发之前，我担心她在混乱中遭遇不测，我已经让她从那一条唯一的通道离开了。”
“真的？”我大喜，“她已经从被魔王的通道离开了？”
“哼！就算我随着魔界的空间撕裂，我也要保她周全。”末寒说，“就凭这一点，你永远也赶不上我。”
是的，我自愧不如。
“把你的手伸过来。”
我把手伸出去，我以为末寒会给我一个什么东西。
他苍白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画着，告诉我说记住这个图案，出去之后就用这个图案解开紫玉身上的封印。
“那样……她的前世今生就全都记起来了。”末寒说着，突然间就眼眶一红，长叹了一口气，“但是，她会把魔界的这段经历，忘得无影无踪，连同我，也会一起忘了。”
我把真气聚集在手心，末寒画上去之后，那个图案就在我的手心里形成了一个烙印。我担心我会忘记这个图案，关于紫玉的一切，我现在不敢有任何闪失。
我不知道说什么，末寒别过脸去，我竟然看见了他脸上的一行清泪。
“答应我两件事。”
我说道：“你说。”
“第一，她忘了便忘了，不要向她提起我半个字。”
“好。”
“第二，你如果负了她，我就灭了灵石家族。同样，妖族欺负她，我就灭了妖族，六界欺负她，我就灭了六界。”
“你放心，我会用我的命，保她周全。”我真诚的说道，“末寒，你让我更加懂得，什么是爱，如何去爱。”
“你记住今天的话，免得你以后抵赖。”
“你放心，末寒，永远不会有你来找我算账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