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合作
“你真的是东邪？”
“我是唐警官。”
“可你说你回复了我的帖子。回复我帖子的人的确很多，但是我觉得你就是东邪。”
唐警官狡猾的一笑：“那不过是我的网名。”
他承认了自己是东邪，我却有些傻眼。
把威风凛凛的唐警官和神秘的东邪联系在一起，怎么都觉得不符合唐警官的身份。
“我当时回复你，是因为那个扎纸匠，我已经注意他很久了。”唐警官说，“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听到过这样的传闻，说扎纸匠的背后就是飞猎门，是一个黑巫术的门派，专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十几年来私下里配冥婚，做替身，谋财害命，早就是我们的追捕对象，奈何他们神出鬼没，一直没有被我们追到。”
“追一个扎纸匠都追不到，你还说你有精良装备和牛逼的警员。”
“那你去追，你追到了我让你做队长。”唐警官说，“林长生，既然你那么厉害，我俩合作，怎么样？”
“为什么要找我？”我反问道，“我无所长，还是个学生……”
唐警官看着我说道：“因为你有别人没有的体质，你的眼睛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那晚你说院子里有个纸美人，我就知道你没撒谎，你也没有精神病，你确实能看到，这就是你得天独厚的优势。”
“你让我帮你找那个扎纸匠？”
“找扎纸匠是后面的事，现在关键是要找到刘东。”唐警官说，“你可以给我提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帮你，当然，不算我帮你，是我应该还你的人情。”
我黯然的说道：“我妈妈失踪已经好几天了，没有任何消息，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妈妈。”
我把我手机里我妈的照片发给唐警官，他立即就把这件事作为人口失踪案报了上去，让我放心，他一定能帮我找到她。
呼啸的警车到了村长家停下，立即就引来了一堆村民的围观，他们以为是带我回来指认现场，没想到唐警官对村长说，林长生没有犯罪嫌疑，他把人完整的给送回来了。
看得出村民很失望，好像我要是杀了人被定罪，他们就觉得有意思似的，村长倒是如释重负，说他昨晚去了我二伯家，我二伯他们急得不行呢。
“你说什么？我二伯他们在家吗？”
“可不是吗？”村长诧异的说，“你二伯不在家还能去哪儿？只不过两口子都伤了腿，出不了门，不然的话，你二伯那么疼爱你，还不去看你？”
“我三叔和我爹呢？”
“没看见啊。”村长说，“你快回去看看，好像他们伤的不轻。”
唐警官说送我回去交给家长，我上了车又下去，问村长是什么时候去的三合院。
村长说是晚上，大概十点多的样子。
我迫不及待的回到三合院，走到门口就大叫着二伯二婶，当我一脚迈进去的时候，就像迈进了冰窖里。
“好冷。”唐警官说，“怎么这么冷？”
唐警官缩了缩脖子，青天白日的，三合院里温度确实比外面低了不少，平地上生风，从裤管里钻进去，让我的下半身凉透。
二伯家的门敞开着，我进去一看，杯盘狼藉，厨房里乱得没眼看，我那晚的呕吐物都还在，没人收拾。
我打开每个房间，所有的房间里都有一股子霉臭味，就像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我一个个房间走出来，心情坠入谷底。
看得出我离开之后，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打理过，村长看见我二伯二婶也是在晚上，他们白天可能压根儿也不在这里。
我红着眼继续给他们打电话，还是不通，我沮丧的坐下，发现那盏马灯在桌子下。
我离开的时候，马灯在院墙下，我把马灯提起来，发现马灯里装满了暗黄色的灯油。
我和刘东搏斗的时候，马灯里的灯油全都倒出去了，这是谁加的灯油？
“这盏灯有什么用？”唐警官说，“刘东为什么要争抢这盏马灯，还有，我看你对它也十分珍视，它到底有什么用？”
既然要和唐警官合作，我也就不打算瞒着他，他一定也有得天独厚的本事，不然的话，他不会成为灵异事件调查组的人。
于是我告诉他，这是一盏阴阳灯，有了这盏灯，活人能下阴，死人能回阳。
“世间还真有这样的介质？”唐警官说，“我听闻旧时走阴阳的人，大多会借助介质，没想到这盏马灯就是行走阴阳的介质，那么刘东不顾一切抢你的马灯， 也就可以解释了。 ”
我点点头，但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把马灯从外面拿进来放在桌子下的？
为什么要把里面的灯油装满？
灯油又是从哪儿来的？
……
灯油的臭气散发了出来，唐警官捂着鼻子，把灯罩打开，用细柴棍沾了一点灯油出来，从他身上拿出一包纸巾，把灯油滴了一滴上去。
刹那间，纸巾就像是燃烧一般，化成了灰烬。
“这是什么？”我问，“奇臭无比不说，还这么厉害？”
“这是尸油。腐蚀性非常强烈，剧毒，如果不小心沾染到身上，人体就会快速的腐烂。”
怪不得灯油这么臭，原来是尸油！
“那如果沾染到死人身上，又会怎么样？”我问，想起刘东大口大口喝下尸油的样子，我不禁一阵后怕。
唐警官说，他听行内的一个老人说过，旧时有人走尸，就是在尸体身上抹上尸油，走尸的人在前面用尸油做引子，后面的尸体就会根据尸油的气味一路跟上，而且尸油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能强化僵尸的功力。
那我明白了，为什么刘东在喝下尸油之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动作会变得那么敏捷，我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我要不是一砖头把他的脑袋拍成两半，说不定现在躺在殡仪馆的人就是我了。
我把马灯放起来，告诉唐警官一定不要动它，今晚有用。
“唐警官，你们有对付僵尸的经验吗？”
“我们连活人都抓得住，更何况死人。”唐警官不屑一顾的说，“只要你有本事把刘东和他弟弟找到，抓捕都算我的。”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现在是大白天，我走到堂屋门口，很轻易就把门打开了。
奇怪的是，堂屋里确实只有两副棺材，那晚我们吃饭的座椅板凳，锅碗瓢盆，什么也没有。
难道那晚吃的晚餐是幻觉？我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回头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唐警官，觉得这一切又梦幻又真实，我要不是心理素质好，我早就被逼疯了。
“林长生，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抓住刘东兄弟俩？”唐警官问，我知道他对我不放心。
其实我对我自己也不放心，现在想想我和刘东的搏斗，我也是险中取胜，要不是侥幸逃脱，我一定会被刘东兄弟俩撂倒，要知道被僵尸咬了，那也就只剩下半条命。
但我还是逞能的说：“你放心，只要你组织人力，我负责把他们引出来，你负责抓捕。我把话说在前头，我虽然和他打过架，但我抓不住他。”
唐警官说：“咱俩说好，你负责引蛇出洞，我负责打蛇抓蛇……”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说话声，我一喜，难道我二伯他们回来了？
“林二，林长乐……”
外面是村民在叫我二伯和堂哥，我走出去，外面来了四个女人，说她们家的鸡鸭无端失踪，到处找都找不到，却在三合院外找到了鸡鸭的尸体。
她们手上提着血淋淋的鸡鸭，鸡鸭都断了脖子，脖子处有一个血糊糊的洞。
“你看是不是你二伯家的狗，咬了我们的鸡鸭？”
“他们家的狗最凶了，以前也咬过小羊。”
“他们是怎么看护自己家畜生的？”
“……”
几个女人对着我发了一通火，唐警官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给她们赔礼道歉，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了赔偿，她们才满意的离去。
那六只死鸡鸭给留下了，扔在大门口血淋淋的。
“二伯家的黑狗从来不咬家禽。”我说，“就算是咬，也不会咬得这么准，身上还不留一处伤痕。唐警官，你看它们的毛完好无损，只有脖子断了，我担心……”
唐警官让我不要声张，这件事一旦闹出去，会引发社会的恐慌。村里人还都不知道刘东死了又从殡仪馆跑了的事情，这要是说出去，大家都不能安心过年了。
我看着村子里祥和一片，到处都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贴上了金闪闪的对联，唯有这个三合院死气沉沉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下午的时候，唐警官打电话通知他的同事。
而我，用一块黑布把马灯罩着，在村子的四周走了几圈。
那股浓烈的尸臭味久久不散，幸好这个时间村民们都在家里置办过年的吃食，没有人出来溜达，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成为过街老鼠的。
天终于黑了，今天的天黑得特别慢，可能是我心太急的原因。
“你的人怎么还不来？”我着急的说，“唐警官，你到底靠不靠谱？万一一会儿把他们引出来了，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唐警官不紧不慢的抽烟，黑暗中烟火明明灭灭的，他一张冷峻的脸在夜色中就像雕塑一样。
“不急。不急。”他说，“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你可以开始了。”
我拿了一张桌子，桌子四面的地上撒上了糯米，这是我在电影里看见的桥段，因为僵尸都怕糯米，我担心要是刘东又来抢马灯，我和唐警官不敌他，马灯被抢走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我点燃马灯，我的手在不停的颤抖，颤抖得好几次手上的打火机都对不准灯芯。
终于，马灯被我点燃了。
那微弱的光照着三合院，四处都出现了幽蓝色，我和唐警官坐在院子中央，就像是被囚禁起来似的，幽蓝色吞没了我们。
我紧张得很，不由自主的向唐警官靠了靠，他敦实的身体让我有安全感。
我相信刘东兄弟俩一定会出现，这盏马灯就是他们在黑暗中的灯塔，还有那尸油的味道，是他们在黑暗中疯狂想要得到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