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摒弃前嫌成朋友,一真独自欲行动

丁齐必竟年轻,看到黑洞洞的枪口,脑袋一下就大了,这家伙浑身一哆嗦,差点掉下去。

不过,他虽然没有参加过正规部队,但听说过部队的一些情况,什么八路军纪律严明,秋毫不犯,什么国军派系林立,纪律松弛,还常有逃兵。

这帮家丁里,曾有位国军的逃兵,在高麻子这里当了几个月的家丁,嫌高麻子给的薪水少,不够吃喝玩乐的,这小子借着天黑,偷了高麻子一件古董,跑了。

高麻子气得直蹦高,老家伙带人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个人影。

虽然古董是从老坟里挖出来的,可到了高麻子手里,他就觉得这东西是他的了,心疼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他还是第一次做了这种赔本的买卖,丢了大人,老家伙三天没睡好觉,抡起巴掌直打自己的麻脸,骂那个逃兵是土匪。

不过,从这位逃兵嘴里,丁齐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逃兵告诉丁齐:“小鬼子最可恨,这帮畜生凶残无比,投降也要杀了你,八路军优待俘虏,只要打起来,就要多长个心眼,见到土八路游击队,就说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举手投降,保管留条小命。”

听逃兵这样一说,丁齐如同得到了护身符,逃兵的话,他记在心里,那就是:死不投降小鬼子,投降也要杀死你,见到游击队,赶快举起双手,越快越好。

看到手枪指向自己,丁齐立马举起双手。

他知道遇到了自己人,要不然,马三和高希也不会跟大个子在一起,一定是游击队,条件反射一样,他举手的速度,超过了张一真的想像。

丁齐高举的胳膊抖动着,他咧着嘴,一脸恐惧。

高希回头一看,是丁齐,悄声对张一真说:“大哥,他叫丁齐,我的家丁,请放心,他恨小鬼子,是个好人,绝不会伤害我们。”

说完,高希朝丁齐摆了摆手,丁齐提着的心,一下放进肚子里,他悄悄地爬上屋顶,下到紧挨瓦房的墙头上,来到高高的瓦房边,爬了上去。

四个人趴在屋脊后面,望着街上的鬼子伪军。

鬼子军官手握军刀正在讲话,这小子鼻孔下面,方方正正留了一撮卫生胡,看上去很是扎眼,张一真觉得这小子有点面熟,一时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鬼子军官望着村民,大声地说:“近段时间,这个地方很不安宁,游击队闹得挺欢,我从北平特调到龙镇,就是要保一方平安,我已得到可靠情报,大马庄有国军八路的家属,有的女人挎着包袱跟男人走了,有的没有走,这个女人,就在你们中间。”

说到这里,这小子拿着军刀围着村民绕了一圈,接着说:“哪位是,请站出来,我知道,自己的家人选择和皇军作战,那么,他的一家人就不怕死,既然不怕死,就大胆地站出来,不要怕,只要说出你们中间谁是游击队员,说出游击队藏在什么地方,我不但放过他,还要重赏。”

吴砍刀来到鬼子军官面前,大声说:“井边阁下,这村里的人,除了跑掉的,全在这里。”

听到井边两个字,张一真望着鬼子军官,突然想起来,这个一撮卫生胡的鬼子军官,正是在北平见过的那个小子,他心狠手辣,胆大自负,根本不把游击队放在眼里,从北平来到这个地方,看来,他要先杀杀人们的斗志,找出国军八路的家属,杀一儆百,如果找不出,凶狠的井边,一定不会放过这帮群众。

由于事发突然,派出去的情报员没有得到一点消息,除了从地道里慌乱地逃出一部分群众,被鬼子捉住的这帮百姓,大多没来得及逃跑。

望着眼前这帮可怜的村民,张一真很是自责,如何搭救这帮群众,成了眼前的重点。

太阳已经西沉,吴砍刀得意洋洋地站在井边一旁,大声地嚷道:“井边队长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只要我可爱的乡亲们,好好地配合皇军,说出游击队隐藏的确切地点,说出谁是国军八路的家属,请放宽心,一点事也没有,老乡们,听我吴仁兴的话准保没错,我可说了不少好话,皇军才没动手杀人,要是再没人吭声,惹恼了皇军,那可没好果子吃了,要知道,皇军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看到没有,这歪把子机枪已经架在你们面前,这玩意要是嘟嘟嘟,嘟嘟嘟地响起来,一个也甭想活。”

井边望着狗一样听话的吴砍刀,得意地笑了笑,突然用手一指,俩个小鬼子顺着井边手指的方向,扒开众人,来到一位瘦老汉身后。

吴砍刀可不放过显示自己的机会,这小子紧走几步,提着王八盒子冲到瘦老汉身边,指了指老汉身后的姑娘,眼望着井边,大声问:“井边阁下,是不是这位姑娘,长得倒挺面善,瞧这一脸不顺从的样子,一定是八路的家属。”

井边点了点头,“吆西,吆西,就要这位花姑娘干活。”

俩小鬼子背着枪,不管姑娘如何辩解呼喊,架着她的胳膊,拖到了井边面前。

井边看着眼前的一帮百姓,他们低着头,目光恐慌呆滞,没有一个人敢和他那犀利的目光对视,这家伙得意地笑了。

“吴队长,你的,知道下一步地干活?”

吴砍刀使劲点了点头,满面堆笑地说:“井边阁下,我的明白,先软后硬,不说,这辣椒水,咱就让她喝喝地干活。”

瞟一眼身边的胖伪军,吴砍刀嚷:“快去,把辣椒水提过来,别他娘的忘记拿舀子。”

胖伪军提着一桶辣椒水,侧歪着身子走过来,放到吴砍刀面前。

吴砍刀弯腰凑到桶边,眼瞅着红红的辣椒水,手伸进桶里,搅了一下,刺鼻的辣味一下冲出来,钻进他的鼻孔眼睛里,这小子立马挺直了身体,咧着嘴眯着眼,用力打了几个喷嚏,眼泪鼻泣一块流出来。

抹了一把眼泪,擦了一把鼻泣,吴砍刀来到姑娘身边,他那股子难受劲还没过去,闭眼咧嘴,吸了几口气,大张嘴巴,啊啊了几声,可没能打出喷嚏。

指了指水桶,吴砍刀对姑娘说:“看到没有,钻进鼻子一股子辣味,都他妈的让人受不了,快说,你当八路的男人藏在哪里,不说,就把这桶辣椒水,全灌进你肚子里,上去人用力踩,让你把辣椒水一口口地喷出来,再灌再踩,要知道,灌进去难受,可吐出来更不好受,那肚子鼓鼓的,跟孕妇一样,想想那难受的滋味……”

说到这里,吴砍刀望着姑娘美美地笑了。

姑娘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井边突然抽出军刀,高高地举起来,对准姑娘白嫩的脖颈,突然嚷道:“不说,死了死了地干活。”

看到这场景,张一真浑身一哆嗦,眯着的眼睛突然瞪起来,他知道再拖下去,老百姓一定会吃亏,他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引开敌人。

张一真向后退去,他要跳下屋顶,发动突袭,引开敌人。

高希突然抓住张一真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悄声对张一真说:“大哥,我认识吴砍刀,我去!”

共同的敌人,让张一真和高希摒弃前嫌,团结在一起。

张一真紧紧地攥住高希的手,“高希,真心谢谢你,不用你出头,快带丁齐回家去,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高希望着眼圈发红的张一真,眨巴了几下眼睛,泪水悄悄地流出来,张一真轻轻擦去高希的泪水,“高希,好兄弟,快走吧!”

说完,张一真戴上头套,退后几步突然站起身来,他正要朝另一座房屋跑去,突然听到街上有人大声喊叫:“皇军,慢!别难为小姑娘,她是良民,还没结婚,咋会是八路的家属,我知道游击队藏在啥地方,放过村民,我带你们去找游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