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一真智勇杀敌人,药品交到张菊手

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此时的石子就要派上用场。

任何一种兵器只要用对了地方,都能发挥它的作用,张一真曾在二十九军服役,对大刀队有很深的印象,那首“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更是传遍了全国,鼓舞了无数人的抗战决心。

漆黑的夜里,风雨交加,他的石子又要发挥作用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因为要在漆黑一团的夜里,判断出方位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判断不了方位,手里的石子就不敢扔出去。

石子扔远了,风雨里,听不到石子发出的声音;扔近了,极有可能暴露自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引导目标的一丝光亮。

街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似乎在向他靠近,可以想象一下,脚下是成群的鬼子伪军在靠近自己,屋顶又有搜索自己的敌人,一对三,对手伸手不凡,还带着轻机枪,在这样的境况之下,除非张一真脑袋出了问题,才会不焦急不紧张。

他努力地镇静自己,他知道,对面屋顶上的敌人同样紧张焦虑。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每一分秒随时都会成为最后的一秒。

张一真焦急等待着,潜伏的滋味真不好受,为了不发出声音,他动都不敢动一下,感觉身体如一根木棍,浑身僵直,横卧在那里。

人多总要说话,张一真听到了对方对话的声音,耳边突然响陈团长说过的话:“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发出的声音,都可以被敌人定位。”

陈团长的话没有错,张一真支起耳朵细听着对话声,瞪大眼睛盯着屋顶,努力判断着敌人所处的位置。

一个小子说:“我觉得这小子比我们身手要快得多,也许跑掉了,这样漆黑的夜,如果他一直躲藏着,我们也无法寻找。”

另一个小子说:“他一定在前面,跑不了,如果逃跑总会有点声音,我们的大部队就要赶到,就算这小子跳到地面上,也跑不掉。”

又一个小子说:“打开手电照一下,我们做好射击准备,要知道这小子只有一把手枪,绝不是我们仨人的对手,用我们的机枪,不等他还击,一个点射就能干掉他。”

张一真听到对方要打开手电,心中一阵惊喜,耐心地等待着那束光亮,那怕只一闪,也足够让他确定敌人的位置。

风雨声里,根据声音判断方位张一真没有十分的把握,他判断出敌人的大概位置,大概,毕竟有些冒险。

屋顶的烟囱离巷子很近,张一真等待着手电亮起,他像一只猎豹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做好了跃起的准备。

他听到了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更清楚地听到了手电触碰枪托的声音。

张一真紧握着手枪,做好了腾跳的准备,只等那道亮光出现。

可他失望了,只听一个小子说:“再等等,等我们的部队到来,再开手电也不迟,只要我们不动,这小子也不敢行动,蹿墙头过屋顶,我们一路追赶到这里,也真不容易,这次必须成功,一举消灭这个家伙,也许他就隐藏在前面的屋顶,放心,这小子不敢动,一动我们就开枪射击。”

从这仨小子的对话里,张一真听到了敌人的紧张,那声音急促颤抖,带着丝丝恐惧。

不确定的危险真的让人胆战心惊,还好,张一真能够确定危险在何处,他不敢再这样等下去,雷电不来,电筒不亮,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脚步声更近了,时间不允许张一真再等下去,他必须冒险。

紧张总会让人做出误判,他要利用敌人的紧张情绪,给对手来个措手不及。

一手拿枪,一手拿着石子,张一真眼盯着声音发出方位,头俯在屋顶上,斜眼观瞧屋顶上那团黑影,他轻轻地将石子抛了出去。

石子由上而下降落,这要击中目标确实有些难度,不过,石子在张一真的手里如同长了眼睛,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目标落去。

从天而降的石子,恰好掉在小鬼子的钢盔上,暗夜里,啪的一声脆响,如同一声炸雷,仨小子几乎同时,对准前面的屋顶,胡乱地开了枪。

轻机枪喷吐着火舌哒哒哒地响起来,张一真突然瞪圆了眼睛,飞身跃起跳过巷道,三步并作两步,跃到敌人身边。

怒瞪着双目,叭叭叭,开了三枪。

举枪射击,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仨小子没来及回头看一眼,趴在屋顶再也起不来了。

在这样近的距离,张一真的三枪,枪枪毙命,仨小子瞬间上了西天,刚才还谋划着如何消灭张一真,现在成了几具死尸,善于恶的较量暂告一段,正义战胜了邪恶。

日寇侵华的这段时间,其实,无数的张一真们的故事,在古老的中国大地上,天天上演,只要小鬼子存在,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成群的鬼子朝这边奔跑过来,枪声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杀死这仨个家伙,张一真的心平静起来,对于在地面搜索的敌人,处在屋顶的张一真更有优势,他不但可以发现敌人的行动路线,而且会很容易的甩开他们。

他将手枪插进腰间,抓住俩小子的胳膊,身体像车轮一样转起来,突然一松手,将俩小子甩向远处,低头拿起机枪,飞起一脚,将另一个家伙踢下屋顶。

黑夜里,乌央乌央的鬼子伪军奔跑过来,张一真看不清街面上有多少敌人,只看到黑漆漆一片,朝这边压过来。

他想撤退,可那嚣张的喊叫声激起了他的愤怒,冲天的怒火,让他忘记了生死。

回手摸了一把背后的药厢,他突然卧倒在地,居高临下,突然一个长射。

屋顶突然响起的机枪,让鬼子伪军乱成一团,混乱瞬间而过,鬼子伪军大叫着卧倒,开始了还击。

子弹如雨,在屋顶飞过,张一真知道,不能恋战。

枪是宝贝,他舍不得丢下到手的武器,抓住三支枪的背带,匍匐一段距离,他迅速跃起,蹿房越脊,消失在暗夜里。

当张一真赶到思艺茶馆,将药品交到张菊手里,雨已停了。

看到侄子安全回来了,张菊喜极而泣,拉着张一真手坐在身边,小声说:“好孩子,姑姑担心死了,城里响起枪声,马三和紫蕊要去接应你,我没有允许,你不会怪我吧?”

张一真微笑着点点头,抹了一把满面的汗水,“姑姑,你是对的,情况不明,不能擅自行动,姑姑,你也甭担心我,我可是老兵了,身上又有点功夫,在屋顶行走也方便,过几座房,鬼子伪军就要跑半天,早把他们甩了几条街,在这城里,一个屋顶,一个地面,就是鬼开着汽车,骑着电驴子,也追不上我啊!”

张菊拍着张一真的肩膀,看一眼药厢,“看,你还得意,往后可不能这样冒险。不过,这回你可办了一件大事,游击队最缺的就是药品,我留下点给负伤队员用上,余下的尽快送到我们的根据地,你放心,我有自己的安全渠道,这你不用担心。”

“我那两名队员呢?”张一真突然问姑姑。

张菊小声说:“那两名队员安全地出了城,说好在小树林里等你,马三也回来了,他在紫蕊屋里。”

一听马三,张一真来了气,他腾地站起身,“姑姑,我得去找马三,这小子算卦相面倒是拿手,可做事也没个谱子,一出去就不回来,也不知道又给什么人去算卦,我得好好训训他。”

张菊拿起药厢,背上那三支枪,面带微笑,小声说:“你的兵你可以随便训,我可管不了,姑姑先把东西藏起来,再给你做点饭,你一定饿了。”

张一真眯眼想了想,“姑姑,不用做饭,有口凉的吃就行了。”

看着姑姑抱着药厢出了屋子,张一真熄了灯,关好门,朝李紫蕊的房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