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马三祈求陈景生,亲人相见语真诚

马三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可以算命,却算不出木子姑娘为什么被特务抓了起来,难道木子暴露了自己国军的身份,从打听的消息来看好象和当兵的关系不大,听说抓她是因为她是共产党,想来想去他搞不清楚木子怎么会和共产党有了联系。

他的头有些疼,乱糟糟理不出个头绪,他怎么也想不出,木子在离开自己的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

马三简直绞尽了脑汁,想如何才能把木子救出来,想着北平城里谁能把她救出来,他想到了张一真,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一定能救木子出来,可张一真在哪里,是否还着他搞不清楚。

想来想去,狗三茅塞顿开,他想到了陈团长,他要到陈团长家看看,碰碰运气,看看陈家能不能想出救出木子的办法。

走街串巷,马三终于找到陈团长家,倚在门口的石狮子上,他四处张望,见没有人,忙举起抖动的手,轻轻地敲门。

郭妈听到敲门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嘴里嚷着:“来了,来了。”小步跑着来到了门洞里,从门缝里郭妈看了一眼马三,她不敢随便开门,在门里大声地问,“你找谁啊?”

“大妈,快开门让我进去,我有急事。”马三在门外着急地说,声音里带了祈求。

来陈家的大多是衣衫革履的先生,郭妈看马三手里命着两块算命先生敲打的竹板,脸一下沉下来,没好气地说:“你走错门了,我家老爷不算卦,你到别处吧!”郭妈看马三不象什么好人,她才不喜欢算卦相面的江湖骗子,郭妈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马三着急地拍了两下门板,陈家是救出木子唯一的希望,他不能放弃这一线希望,猫腰从门缝里望着郭妈,大声地说:“大妈,我是陈团长的兵,没有办法,我才打扮成算命的先生,请你相信我。”

郭妈听到陈团长三个字,愣了一下,她静静地想了想,觉得来人可能有陈团长的消息,慌忙打开了门。

马三跟着郭妈走进陈景生的屋子,“这位先生找你,他说是陈团长的兵。”

听郭妈这样说,陈景生从桌旁一下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位个头不高的小伙子。

站在陈景生面前马三脸色苍白,呆呆地立在门口,楞楞地望着他。陈景生示意马三坐下。

马三让陈景生想起自己的儿子,他心情有些沉重,儿子的死让陈景生挥自去,夜里总是梦到儿子,儿子面带笑容地望着他,战火硝烟里儿子若隐若现,日本鬼子端着枪不断地冲上来,儿子大声地呼喊着,宁做刀下鬼,不做亡国奴,他们打光了子弹,抡大刀肉搏战,整个团都牺牲了,在梦里他看到儿子满面痛苦地望着他望着脚下的土地,他血肉模糊,火光里慢慢地倒下。这样的梦境时常折磨着陈景生,不断撕裂他的心,醒来总是满面泪水。

马三坐在软软的沙发上,他早听张一真给他讲过陈团长家里的情况,刚刚落坐他看了一眼坐在陈景生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这小伙子很像陈团长,令马三吃惊的是:他的身后站着一位日本模样的女人,马三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恨不能一棒子将这个女人打跑,想想陈团长,他搞不清为什么一个一心抗日的团长家里还藏着一个日本姑娘。

陈景生看出马三的疑惑,冲陈卫国摆了摆手,陈卫国微笑着看马三一眼,慢慢站起身来,伸手拉住女人的手,出了屋。

“我是陈团长的父亲,有什么事情请不要害怕,尽管放心地讲。”陈景生看一眼眼光游移的马三,轻声说。

马三看着陈卫国消失的身影,他忙凑到陈景生身边,“那日本女人?”

“唉!儿大不由爷啊!交上仇敌的姑娘,爱情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没辙。请你不要多虑,日本人也不全是十恶不赦的坏家伙,这个日本姑娘反对日本***,反对战争爱好和平,这倒让我很心欣慰。”

马三点了点头,他觉得陈景生很亲切,有什么事情可以大胆地说给他。

马三朝窗外望了一眼,院里空落落的没有人,他还是怕别人听到似地小心对陈景生说:“大叔,你是陈团长的父亲,我是陈团长的兵,那次战斗我和一个战友侥幸活了下来,可这个战友却被安上共党的罪名,给抓起来了。”

城里的日本汉奸经常抓人,听马三这样说,陈景生还是吃了一惊,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地问:“叫什么名字?”

“叫木子,一个女兵。”

听到女兵两个字,陈景生以为是战地护士,或者是学生志愿者,他根本不会想到有这样一个奇女子,竟女扮男装参加了惨烈的战斗。

“她真的是共党?”陈景生一脸凝重,看着马三问。

“一准不是共党,打从当兵我们就在一起,我不是共党她怎么可能成了共党,日本特务一定抓错了,现在情况你是知道的,日本汉奸想抓人就抓人,大叔,偌大的北平城,我没人可求,看在我们打日本鬼子的份上,求你救救木子姑娘。”

陈景生点了点头,他脑海里在寻找可以救出木子的人,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想到了窦妮和那个德国人,想到自己生意上的伙伴。

他慢慢掏出一支烟,划着火柴轻轻地点燃,他不大吸烟,但遇到为难的事情总要抽上几支,深吸了一口,扭头陷入沉思。

马三望着陈景生,突然想到陈团长,他的脑子里装满木子的事,一心想把木子救出来,却忘记了陈团长,望着一脸凝重的陈景生,他坐不住了,着急地问:“陈团长可回过家?”

马三突然提到自己的儿子,陈景生扭头看了马三一眼,摇了摇头。面对着陈团长手下的兵,他怎么不想自己的儿子和马三一样回到家里,可他牺牲了,尸体也不知埋在哪里。

“他战死了。”陈景生擦拭一眼睛,轻轻地说,好似自言自语,“为国为民,死得其所。”

马三觉得身体一阵发冷,越想越难过,自己活了过来,陈团长死了,那帮战友又有几人能活着,他想哭,可在陈景生面前他只有强忍着泪水,他知道失去亲人的陈景生比自己更难过。

“只要是日本汉奸抓的人都是好人,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木子姑娘救出来,天色不早了,你先不要回去,就在我家住几天,等木子小姐出来,你们一起回家。”

陈景生说着站起了身,他穿上一件外衣,拿起一个皮包,看了一眼桌上的钟表。

时针指向六点,他要马上走,不管用钱还是用人,他都要设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起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陈景生的话在马三心里来回翻腾着,象一根针扎进马三心里,他听说日本鬼子一路南下,占领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老娘还不知道怎么样,那处破房子是否已被日本鬼子烧了,那块藏在炕洞灰里的玉玺,不知道是否还在。木子小姐如果出来,能跟我走吗?马三在心里问自己,想想,木子跟自己到部队,本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死里逃生却变成了一个姑娘,这让他既喜又忧,喜的是他们都还活着,忧的是他们再不能做好朋友了,男女授受不亲,木子小姐再不会跟自己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马三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陈景生,见陈先生就要出门,马三慌忙站了起来,陈景生把手搭在马三的肩膀上,真诚地说:“我和秘书出去一下就回来,住几日吧,我儿子的兵就是我的亲人,看到你就跟看到我儿子一样,那心里啊既难过又高兴,不要担心,我会设法救木子小姐出来的。”

马三忍不住眼里滚动的泪水,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摇了摇头说:“我不能住下,手头上有许多事情,还要办。”

陈景生吃惊地望着马三,人不可貌相,他不知道马三要办什么大事,也不便多问,更不能挽留,陈景生点了点头。

马三说的好多事情只不过是算卦相面打听些消息,可陈景生想得可和他不一样,日本鬼子的铁蹄下,各种势力明争暗斗,反抗侵略的力量不断涌现,陈景生想,也许马三还有什么任务,他拿起马三的手,把几块大洋放进手里。

“出门总要花钱,一人在外没有亲戚朋友也真不容易,在日本鬼子的眼皮底下,可要多加小心。”陈景生嘱咐马三。

马三把钱放到桌上,“陈大叔,你把钱用在最需要的地方,我能挣到钱,你给我钱就是小瞧了我。”

话说到这份上,陈景生也只好依了马三,他抓起桌上的钱放进兜里,不放心地说:“如果遇到什么难处,你就回来。”

马三点着头,嗯了一声,他跟在陈景生身后一同走进院子,就要分手了,马三突然拉住陈景生的胳膊,“大叔,请你捎个话,如果木子出来,就请她到老大娘家找我,我等她。”

说完,马三一阵脸红,陈景生望着他笑了笑,马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慌忙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