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幸福和不幸
墨离捂着屁股躲到一边，嘴上说着：“爹，大哥和娘说话，说着说着大哥就发了好大的火。爹你快去看看吧。他们就在我的屋里。”
“发火？为什么发火？这小子胆子肥了，敢跟他娘发火了。走，离儿，带我去瞧瞧。”月墨说着穿好了衣服鞋子朝外面走去。
墨离的房间里，云览还在生着闷气，阿九知道人在感情面前总是执着的，所有的劝说都没有用，于是也沉默地陪着云览坐着。
这时月墨走进来，看了云览一眼说：“发什么火？长大了？出息了？千里迢迢跑到你娘面前发火了？”
云览本来就生着闷气，听了月墨的话，不由开口道：“她不是我娘，我娘早就在我生下来就死了，爹，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月墨一听，就知道这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便说：“当年所有的错都因我而起，不管阿九的事，你有什么火都冲着我来好了。”
阿九一听，生怕父子两人打起来，便站在中间说：“你们都冷静一下。”然后又看着月墨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罢了，我先出去吧，你跟览儿好好聊聊。”说完带着墨离走出了房间。
至于房间里，月墨和云览怎么聊，怎么说，她都管不着了。她的时间只有五年了，没有时间来为这些事情伤怀了，她看着身边十岁的墨离，心中生出浓浓的不舍，也许再给她十年的时候，等到离去时，还是不舍的吧。
房间里，月墨问明了云览的心事，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当初宝珠在皇宫里上过一段时间的学，期间云览和宝珠两小无猜，可是君有意妾无情，云览珍藏了五年的感情，等表白出来的时候，收到的不是幸福而是冰冷的拒绝。
至于宝珠的心上人是哪位，月墨心里是清楚的。那个刘家的刘元，今年十三岁。刚开始在成衣铺里学着做生意，不想那个小子天分很好，三年的时候，什么学通透了，如今自己拿银子开了家酒楼。刚开始盘下酒楼的银子是借的别人的。了一年多以后，不仅将借的钱都还完了，还赚了不少银子。
这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若是再大一些了，那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而那个宝珠，自从跟着爹娘去酒楼里吃了几顿饭后，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那个刘元。两个孩子虽然平日里不怎么来往，可是月墨可是发现好几次，刘元让伙计将酒楼的新菜式送到县城郊区的秦园去。想一想就知道，刘元这十来岁的孩子，不认识秦封，也不认识月容，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看上了宝珠啊。
想清楚了来龙去脉之后，月墨这才拉着云览，在一张椅子上做好，自己也落了座，才说道：“阿九从来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往后你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的心。还有就是当初你娘的死，我虽然有责任，可是我同你一样，有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不能全了别人的心意。算了，这些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单单说你，云览，你在那个皇宫里住了这么些年，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云览抬起眼睛，看着月墨，自己的生身父亲，问道：“看不出什么？”
月墨叹了口气说：“你应该知道，身居高位的人，就不应该被儿女私情绊住了脚步。而且宝珠和阿九一样，她们不属于皇宫，如果硬是将她们关进那个金丝牢笼里，对她们来说就只有折磨。”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如果珠儿肯跟我一起回京，我一定会好好地待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不让别的女人欺负她，我会让她过得很幸福的。”云览说着有些激动，只要心爱的人能在自己身边，他可以付出全部的心意来对待她。
月墨笑着摇了摇头说：“览儿，你还太小太年轻了，既然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应该知道，当初你父皇为了阿九，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除了后宫，可是后来呢？后来阿九还是含恨逃出了后宫，直到后来我找到了她。”
云览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竟有此事？父皇从没有告诉我这些。”
月墨笑了笑说：“他自然不会给说这些，对于阿九，是你父皇永远心痛。当初你父皇为了阿九，甘愿废除后宫，甘愿认你这个非亲生的孩子做皇子，甘愿放下手中的政事不管，全天下的去找阿九，可见他对阿九的心意有多真。这一点，你可比得过你父皇？若是让你为了珠儿与朝中所有的大臣为敌，你可有那个胆子？让你为了珠儿放弃手中的权利，你可愿意？”
云览一下子迟疑了：“爹，选择珠儿与选择手中的权利有冲突吗？这好像没什么影响。”
月墨拍了拍云览的脑袋说：“这个你可以去问问你的父皇，江山和美人，只能选一样。如果选择了权利，就要放弃爱情，如果选择了爱情，就要放弃对权力的追逐。你爹我，这辈子很没出息，心里就只能装下一个女人。可是览儿，你既然选择了皇宫，就该做一些牺牲。你知道当年你父皇为何会失去阿九？”
云览摇了摇头：“览儿不知，请爹明示。”
“当初你父皇，为了拉拢胡国，取了胡国的公主，阿九心中痛苦万分，便离开了皇宫，于是这一走，你父皇就错过了一生。览儿，若是今后，你为了拉拢朝臣，娶了那些朝臣的女儿或者是孙女，那你准备怎么去面对珠儿？”月墨说完，拍了拍云览的脑袋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想想吧。只是不要想太久了，出来太久，宫里的形势只怕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云览在墨离的房间里坐了许久，一直到天黑了，才从房间里出来。夜色中，走出房间的云览，神情已然没有了忧郁和彷徨了，眼中一片清明。初恋的滋味，尝过之后，这个少年很快地将它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明天早上，他就要回京了。回京之后，他竟会接受他父皇的赐婚，从此跟那个叫做秦宝珠的女孩，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