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217.诡异痕迹

2011年8月,广州。

酷热将整座城市笼罩在热浪中,一波又一波地考验着人们的身体极限。

阳光折射在建筑的玻璃幕布上,演绎着一幕幕喧嚣的热剧,并且每日乐此不疲,可一墙之隔的玻璃幕布背后,是人们紧张的办公生活。

华南贸易没有司徒赟的坐镇也能正常维持工作秩序,这位年轻的老板似乎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当然不是真的可有可无,只是他的重心似乎一直都不在这里,也要得力于他有一个好的工作团队的配合才行。

司徒赟此时正驾驶着轿车行驶在去往番禺的路上,因为走得匆忙,所以没有再选择乘坐3号线,但却拥堵在了道路里前后不能动弹。

车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周思律和莉莉安,自上次三人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后,似乎关系要比之前更加“和谐”了,当然司徒赟和周思律的欢喜冤家关系仍然每天都要上演,简直比广州湿热的天气还要准时到来。

车辆无法动弹,周思律只能没话找话:“你们知道吗?我上次去找伍伯父了。”

司徒赟有些不明白;“找谁去了?”

周思律翻了个白眼给侄儿,又回答:“伍子洵他爸啊!”

司徒赟像看白痴一样看周思律;“舅舅,你不是疯了吧?你找他干什么?”

“就是想帮帮他而已!毕竟要是在现代,他好歹还是个中年人士,可怜生在了那个年代没了老婆,还要时时担心自己的子女。”周思律解释道。

“人家用得着你去关心?真的是狗拿耗子。”司徒赟很是不满:“你不要忘了我们不能随意去改变别人的命运,更没有权利去做。”

“我也没有改变谁的命运啊!不就是随意说了几句话嘛!”周思律不以为意;“再说,我还能害他不成,就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子女安然无恙。”说完,还转头去看坐在后排的莉莉安;“莉莉安,你说是不是?那可是你的祖先。”

莉莉安无奈:“我其实都不认识他们。”

“你祖母都没有跟你讲过他的父亲?或者是他父亲的家人?”周思律对莉莉安总是带着一股探究,想法设法地在莉莉安身上套话。

莉莉安却只能回答:“在跟你们坦白之前,我连自己有华人血统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祖母父亲的事情,他们也从来不会说。”

“那你父亲呢?他知道什么吗?”周思律继续问道:“他就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吗?看你父亲好像对广州很是熟悉的样子,你祖母应该是有说过很多吧?”

“可是父亲也没有告诉我啊。”莉莉安实话实说道。

“你都不关心吗?而且在我们身上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就不好奇吗?”周思律有意去引导莉莉安,可是人家并不吃他的美男计。

“不是有句话叫,CuriosityKilledTheCat1吗?”莉莉安辩驳道。—解释1西方谚语好奇害死猫。

“那可是关于你的家世,怎么能说成那么严重的事?”周思律有些气结;“你怎么跟我这闷葫芦侄儿这样像啊?难怪说不是一家人都不进一家门,你们这连感情都没有,不是都睡在一起去了?”

“舅舅,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司徒赟出声制止道。

“我这正跟莉莉安聊着呢!”周思律表情无比认真地解释;“再说,你其实也很好奇,只是不好意思问人家而已,我这不是也在帮你问嘛!”

司徒赟原本想反驳,可内心深处却也被周思律说中,自己确实也很好奇;关于莉莉安的家世,虽然“经常”可以见到那些人,可是总觉得怪怪的,于是无意地透过内后视镜去观察莉莉安的反应,见她眉头紧锁着,似乎也在纠结着。

有些不忍周思律的“咄咄逼人”,于是制止道:“舅舅,咱们少说话吧!”说完给了他一个眼色,周思律接收到了信号,也透过内后视镜去看莉莉安,发现她的表情不是很好,这才堪堪住了嘴。

此时前方的车辆也动了起来,之后的路程轻松了不少,也没有再发生严重地堵车情况,三人最终还是到了番禺。

老片警和小片警早已等候在了先锋大街的巷子口,三人刚一下车,便急忙迎了上去。

见两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外国女人,老片警林朝德面露不悦;“她是谁?你们允许一个外人参与周伯的事?”

周思律解释:“林警官,她是莉莉安,不是外人,大概的情况她也知道。”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还嫌事情不够乱?”林朝德就算再不悦,也不能去指责两人的行为,毕竟作为家属,他们有权利把事情告诉任何他们想告诉的人。

司徒赟也解释:“林警官,没有关系的。”

林朝德唧唧歪歪了两句便转身往巷子里走,小片警王克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还转身给三人使了一个大大的眼色;意思是你们跟上啊!

三人也跟着走进了巷子里,莉莉安是第一次来先锋大街。

对于这种极富市井的街道甚是好奇,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问周思律:“这是哪里?”

“周伯的家。”周思律言简意赅地回答。

“我们来周伯家干什么?”莉莉安不解。

“哎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咱们先跟上再说,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话啊?”周思律不耐地回答。

自从三人打开天窗说了亮话2后,周思律对莉莉安的态度就变得自来熟。—解释2出自《官场现形记》,作者本人比较喜欢看这本书,所以出现了它的出处一般都会解释一下。

莉莉安被周思律这么一说,只得闭上嘴跟了上去。

现在是工作时间,加上老街道里住得人少,几人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很是刺耳,有人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翘起的石板,发出了闷闷地“嘭”声,还带着回声飘进了几人的耳朵里,林朝德直拿眼去斜这个年轻的徒弟,王克不好意思地朝几人说了声抱歉。

几人一直走到了巷子尽头才停下。

短短时日,门口的盆栽已经开始泛黄,有几枝也显出了枯态,原本就已经破烂的泛白灯笼更是经不起大雨的侵蚀,更加摇摇欲坠。

只见林朝德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抬脚上阶打开了大门。

有人说一栋屋子是不是有人气或者说带着什么气息?也是跟里面住的人有关系,如果住得是年轻有朝气的人,那么一定也带着无形的活力,如果是住着年迈的老人,那么一定也带着迟缓的步调,如果是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那么混杂在一起的就是中和体,既有活力也有迟缓,那是最理想的气息,也是最复杂的。

但还有一种,就是没有人的气息。

有人就有气,有气才能生根,一旦失了根,也就没了气。

此刻的周伯家便是如此,长时间的空关让屋子里透着一丝丝无形的郁气,就连茂盛杂乱的植物也无法阻止它的四处飘散,莉莉安突然觉得有些凉,幽幽地开口:“这里怎么感觉有点凉?”

司徒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解地问林朝德:“林警官,我们进周伯家干什么?”

林朝德此刻正带着几人往门廊下走,神秘兮兮地回答:“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先跟我进去。”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

门廊的斜角里许久没人清扫,已经有细细的蜘蛛网。

周思律稍没注意就挂住了它们,瞬间就将蜘蛛们的“营生工具”给毁掉了,还口气不善地叨叨:“这才多久啊?怎么都成蜘蛛的家了,姐姐不是说要把这里清理出来吗?”

“您倒是可以清理出来,然后从老宅搬过来。”司徒赟接话道。

“谁要住这里啊!当初周伯在时,我们都不愿意来,现在他走了就更没人愿意来了。”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些嫌弃,院子和屋子连起来虽说不算大,但对于当初的周伯来讲,却已很是宽阔了,不然也不会将屋子当成杂物间来使用。

“这可是你们周家的。”司徒赟故意提醒。

“这可是周家留给你司徒赟的,干我们周家什么事儿?”

“舅舅,您不是要在广州安家吗?这里作为你们的祖宅不是正合适?”司徒赟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