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16.再次团聚(2)

一九零零年的八月,华北平原上正在经历着苦难。

而那些沉重无法复加的脚步让我们艰难行走着,当翻越过重重的阻碍来到你的面前时,你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地迎接我们呢?

我们已经布满风霜,甚至骨瘦如柴,面目早已全非,只有一具具仍然还带着骨气的躯壳支撑着沉重的肩膀,你会饱含热泪地为我们张开怀抱,让我们能够聊以慰藉吗?

也许你也早已伤痕累累了吧?

所以,我们选择自立自强,把那些破烂不堪的伤疤遮掩起来,迎接着新的一天到来。

距离塘沽租界一河之隔的大沽,浓烟滚滚飘扬在天空里,熏黑了高高的城墙,也熏黑了人们肆无忌惮的心,深深血红遍布在街道里,染红了长长的河道,也染红了人们毫无生机的眼睛。

往事如云烟,转瞬即逝。

留下来的只是一道道缩影,不及真实的千分之一。

作者没有那样的大义去满怀壮志抒**感,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态势去追忆历史,因为过去了始终就是过去了,只是每每看到历史痕迹下那些饱含悲愤的字句时,都无比的沉重,就像被烙上了铁锁,无法再复加。

看到那些字句时,我想用哪怕全部的气力去书写,可是仍然觉得笔力不足,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也追寻不到千分之一的真相。

当今的人们也许没有谁会去关心那些过往的历史痕迹,也没有人有时间和精力去缅怀,都说要展望现在拥抱未来,可是连自己的历史都不曾了解的我们,又怎么配拥抱未来?

这是一篇实验文,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但也被作者写成了不伦不类的假大空,可是既然是实验,就希望在改进中丰富和发现自己,让别人来指正错误。

言归正传,还是回到剧情里吧!

……

海大道的玛丽公馆,此时已经觥筹交错。

正与一河之隔的大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的鲜红美酒有多艳?那里的血流就有多艳。这里的人们欢呼声有多大?那里的人们哭泣声就有多大。但不必忧伤,该来的终将会来,该去的也终将会去,谁都强留不了。

玛丽莲太太作为主人,以热情的方式欢迎了从四面八方来的人。只见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嘴里泛着欣喜之言;“希望你们能够在天津过得愉快。”

众人也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热烈地回应着:“谢谢。”

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例外的发生,也许是在开宴前就已经喝了不少酒,内森拿起手边的刀叉敲得酒杯“乒乒”地直响,嘴里带着醉意说道:“来…为这…群掠夺者…干杯…”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好奇地听着内森继续道:“外面正在…战火纷飞,而我们…却…却已经开始在为没有…没有结果的…明天暗自庆祝,是…应该…喝一杯…”内森的话已经断断续续的,可是众人还是从中听出了讽刺的意味,瞬时竟有些尴尬。

玛丽莲太太不得不招呼着仆人将内森带去房间休息,为了缓和大家低落的情绪,她又说道:“大家不必理会喝醉酒的人,都是些疯话。”

可是真的只是疯话吗?大家心里都有一把尺,也会去衡量。

彷佛突然之间就失了兴致,都闷着声没有作答。

玛丽莲太太有些丧气,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家都是好孩子,任何经历的苦难都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生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得不去面临选择,但是只要保持一颗初心,就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退却,内森的话也没有错,可我们就算不吃不喝,就能让失去的再回来吗?不可能,谁也不要去瞎想,我们应该保持正确的态度。”

“可是什么才是正确的态度?”彼得突然抬头问道。

“那要取决于你自己的心了,就像内森那样的人,总是悲悯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也许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人种和国家的区分,就只是人类而已!”玛丽莲太太回答道。

“可是想要做到这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霍斯特也附和道。

“所以,你们才要坚定自己的心,不要被眼前的困苦打倒。”玛丽莲太太安慰道;“其实,我们只是平凡人中的一员,没有绝对的权利,更没有让人信服的威望,只能做好自己就对了。”

“生在其中,已不由己。”伍子洵也感叹道。

“尤其是生在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选择自己的权利,所以想要做到自己更是不易。”玛丽莲太太看着三个女孩子,突然说道。

“所以才更加要坚定自己。”司徒聘婷也接话道。

“大家不要愣着了,赶紧吃吧!与其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不如先把肚子填饱再说。”玛丽莲太太不再谈论忧伤的话题,催促着大家赶紧用餐。

内森被仆人们带回了房间,兀自躺在**发呆,其实他根本没有喝醉,只是在借酒装疯而已!回想起那些过往,就跟一幕幕闹剧一般。

当初自己来中国之前的初心呢?还有多少存在着?

看着如此卑劣和残忍的行径,还能开心的坐在酒桌上享受那样的“烛光晚餐”吗?他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和精神,实在不是安于享受的人,也许让他看到残忍的真相也比如此“粉饰”下的太平来得更事实一点,反正也不需要人去理解,而那群孩子还太过于“稚嫩”。

想到这些,突然没来由地笑了。

还有玛丽莲太太的那些话,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着小孩子的心性,见不得司徒聘婷如此多的朋友,那样真的是在嫉妒吗?

笑过之后,就是无尽的烦闷。

草坪上的聚会最后还是安静地结束了,大家似乎都有些心事。

恰巧祥缝楼里也来了人,锦秋原本是想要司徒聘婷留下来跟自己一起睡,可是看到那小伙计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也就作罢,两人临别前说好,司徒聘婷明日再来玛丽公馆。

司徒聘婷原本还想找内森道个别,可转眼一想,就让他安安静静地睡吧!至于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不过又是个遗落在世间的可怜人。

锦秋将司徒聘婷送到了大门前,依依不舍地道别:“聘婷姐姐,明日一定要来找我,还想听你讲讲在天津发生的故事呢!”

司徒聘婷握着锦秋的手,也有些不舍:“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聚,明日一定会来看你的,也跟我好好讲讲路上发生的事。”

“嗯,肯定的。”锦秋点头。

晚间的街道里又落了雾气,比起白日里的艳阳高照,多了一丝凉意,一旁的小伙计看着几个女孩子依依不舍地模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实在是弄不明白,又眼见天色着实不早了,于是提醒道:“司徒小姐,咱们该回去了,肖管家肯定都急坏了。”

司徒聘婷耐住性子回答:“这就走。”随即又几人告了别。

伍子洵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出神,直到被雾气遮住了身影才作罢,聘婷似乎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变了?转头去问身边的彼得:“你觉得聘婷变了吗?”

彼得弄不明白;“哪里变了?还是跟之前一样啊!”

“就是觉得跟在广州时的模样不太一样,以前是不善言辞,而现在虽然也不善言辞,可总觉得比之前快乐了。”伍子洵回答。

彼得觉得伍子洵是庸人自扰,于是拉着人就往大门去,嘴里还唠唠叨叨:“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细节了,照你这样说,那也是往好的方向变化,我们又何必在意呢?”

伍子洵被彼得拉出去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可是我觉得不妥。”

“哎呀!在不妥也跟你没有关系,少操那些没有心,现在大家既然有惊无险地团聚了,就应该去想那些好的事情,至于不好的事情,我们就忘掉吧!”彼得有些不耐烦,连连催促着人往前走。

可锦秋也突如其来地冒了一句:“哥哥说的好像没有错?我也觉得聘婷姐姐变了,至少哪里变了,我也说不上来。”

“怎么连你也这样?”彼得甚是不满道;“果然是两兄妹。”

“也许我们分别的这半年里,聘婷姐姐经历了什么?”锦秋不顾彼得的烦闷,仍旧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