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8.郊外一隅

2011年6月即将结束。

南方的天气夹杂着一波波暑气扑面而来,时常还有大雨的突袭,奔走在路上的人们纷纷躲进附近的商场里享受冷气。

城市的扩张速度以一个飞跃的态势发展着,除了那些被“保护”起来的东西以外,所有不遵循这个发展规则的东西也注定会被这个迅猛的社会所淘汰。

番禺郊外的垃圾处理厂,刚被大雨淋湿的杂草奄奄嗒嗒地趴在地里,遮挡住了湿滑的路面,索性城市的发展并没有光顾这片区域,它被很“残破”的保存了下来。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大门附近,也许是知道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于是毫不掩饰地翻过了低矮的围墙,朝着厂房区而去。

此人正是司徒赟,一个突然从专业私人企业主转变为业余侦探的人。

如林朝德说的那般,那个矮胖子又出现了,可他所表现出来的生活状态找不出任何破绽,彷佛那晚所见不过是一次假象而已!

矮胖子是个水电工,只在附近做一些林散的修缮工作,光顾他的基本都是街坊邻居,哪家要是有个水管堵塞或是电等不亮都知道找他,矮胖子本名叫林宇,为人很朴实,多数时间也帮着邻里免费修理一些东西,用街坊的话说,林宇是个不错的北方人。

司徒赟今天穿了一件灰黑色的棉质长袖衬衫和黑色的休闲长裤,两只袖口挽了起来,露出了两截白得发亮的手腕,对比全身深色,这两只手腕显现出了一丝不太健康的意味来。

也许是昨晚依旧没有睡好,眼皮下有一层浅浅的青色,黑色的棒球帽沿也遮挡不住它们,当然,帽子的作用不是用来挡黑眼圈的,而是用来隐藏自己的脸。

杂草上的雨水还没有干,走进去一会,鞋面就被打湿了,索性今天穿着一双黑色的球鞋,除了已经湿掉的鞋面和鞋底,其余并不让人难受。

当走近那间涂满黑漆的厂房时,司徒赟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四下无风,顶着马上就要冲破阴云的太阳,这种让人发颤的寒意从哪里来的?

他绕到了此前发现的那块没有被涂严实的窗户下,悄声地朝里面看去…

……

时间回到稍早前。

曼德斯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环顾四周,依然还是那些刺眼的白茫和无尽地空洞,身体就躺在一台银色的手术台上,全身被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线路,他朝头顶那台带着一串串数字的显示屏看去,上面赫然显示着“心跳179…血压18856…脑细胞活跃200…”

就在他看到数字后的这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爆炸,血压带着无法抑制的“嗡响”声,随时都要让脑袋炸开一般,无力地骂了一声:“妈的。”

微弱的骂声立即引来了旁人的“围观”,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近,似乎不甚在意他那极度不正常的心率和血压,细细嗦嗦地争论着什么,意识里那一点点残存的自我保护机能被唤起,他再一次无力地喊道:“救命…”

救命?有谁会在你心率已经179,血压18856的时候只关心自己?甚至为了你听不懂的事情争论不休,哪怕显示屏上的那些疯狂的“滴滴”声也不能让他们停下。

其中一人说:“他的身边特征不适合继续实验下去,必须停下来。”

另一人也回答:“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身体机能并不能适应我们的仪器,只能放弃他了。”

“那就放弃他吧!”有人附和道:“就把他丢弃到湖边。”

糟糕的意识,糟糕的身体,曼德斯此时就是一个毫无抵抗力的实验对象,被一群人指来指去也无法反驳,只能任由他人鱼肉,眼见着又要陷入昏迷…

“你们没有听见他喊救命吗?”一道气如山洪的声音打断了曼德斯马上就要昏厥过去的神经状态,也同时让争论不休的人静了下来,纷纷朝声音源看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有人止不住惊奇问道:“你是怎么到的这里?”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一张张面具下都有着极度惊讶的脸。

如此突如其来地变故,让众人除了惊讶也来不及做过多的反应。

过了好半天的时间,来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回答:“不需要管我是谁?你们要把他怎么样?”说完,指着躺在手术台上的曼德斯问:“没有看到他很难受吗?”

“不需要你管,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有人带着明显的怒气质问道。

这里处在地下1000米的位置,所有的进出口都被暗藏在了四处,如果没有人带路的话,是不可能被外人发现的,而且要通往地下,正常人必须经过流动的绿光带和星火带,如果没有防护服的保护,那么就只有昏迷状态下的人了,一个没有穿防护服又没有晕厥的人,是不可能安全穿过的。

来人环顾四周,也被眼前的景象怔住,可根本没有多的时间让他审视,只能强装着:“说实话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不可能…”有人极度震惊:“没人带你进来?”

“这是事实,况且我连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又怎么会有人带我进来呢!那…你们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人又问道。

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彻底懵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似乎被眼前这莫名出现的人慌了神,也在判断他的言语是否可信。

“你说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不确定地问。

来人回答:“是的,你们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吗?”说完,又看着那个已经昏厥的曼德斯,疑问道:“他好像已经晕过去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几人不置可否,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把他当成了空气,继续着刚才的争论。

……

当曼德斯彻底清醒后,发现自己又在那间小屋里。

也许是刚刚恢复意识,还没有多余的力气质问,见四周围着的人,都是户外探险的队员,瞬时间,有种不太确定地神色,彷佛是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挣扎着想从**坐起…

可手脚无力地让他发慌,根本不可能支撑他坐起来。

女医生艾玛适时安慰道:“曼德斯,你现在还不能动,感觉怎么样?”

曼德斯觉得头很痛,扯着嗓子半天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众人一幅关切地模样发愣。

科尔提醒道:“你们让他先休息一下吧!”

三人在湖边找到曼德斯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如果不是在昏睡之前朝湖里丢了一块石头让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也许就要彻底错过了。

湖泊距离小屋不远的北面,凌晨科尔和阿奇舍的寻找并没有发现这处湖泊,也就让两人在开始的寻找中没有发现曼德斯的踪迹。

让人庆幸的是,曼德斯除了有些虚弱无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外伤。

律师马特的眼神总是在科尔身上打转,见科尔一副放下心来地模样,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轻松了。”

科尔被这律师马特没来由的话怔住:“什么觉得轻松了?”

马特讽刺道:“不要装糊涂,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什么。”

科尔有些郁闷,摸不清这个律师的言语;“马特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马特:“科尔,你不要狡辩。”

科尔彻底无语了,怪不得有人会说,不要和难缠的律师有交集,他们会把黑白颠倒,会把没有的事情说成有的,甚至会找到你内心里的软弱并攻击。

他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明白,这个马特很让人生厌,转而怒极反笑道:“马特先生,我真不是在狡辩什么,您一直说我知道什么,可连我自己都在思考,我到底知道什么?才会让您一直这样猜测我。”

马特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问道:“你为什么会在凌晨醒来?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科尔反问:“什么才叫奇怪的梦?”

马特有些生气:“混蛋,我怎么知道什么才是奇怪的梦,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可我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啊!如果我半夜醒来吵到你了,那我很抱歉,现在的问题也解决了,难道我不应该轻松一下吗?”

随即又提醒道:“马特先生,大家不都同意了接下来的行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