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43.森林小屋(4)

夜晚的来临,森林就成了一叶孤岛。

甚少有人能够划上孤岛寻找到人迹,也甚少有人会在孤岛里发现安全的踪迹。

所以,常有人说。黑夜是最好的隐藏所,它可以将一切黑暗世界里的不安和恐惧无限放大,带着让人不可窥探的优势,逐个将信心击破,然后攻坚。

屋外响起了不知名的鸟叫声,带着黑暗世界里特有的惊慌,让人毛骨悚然。

寂静之地下对未知的世界的感知总是会被无限缩小,这是人类这种情感动物最明显的特征,若是你心中有惧,那么感知将变成无用之处,进而无所遁形。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窗户外的世界就是一座迷宫,散发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味道。科尔依旧倚在窗户下的一张椅子里,望着漆黑一片的世界发呆。

那个律师马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行事风格,此时正跟金融高管曼德斯闲聊着,两人竟然看起来聊得颇为投机地模样,科尔为此有些不解,傍晚间发生在木桌前的那段小插曲正巧被自己看见,但这个曼德斯却表现得如此无所谓,甚至跟马特交好。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起来,两个人之前是认识的?

壁炉里的火焰越来越旺,柴火顺着气势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为屋里的人们带来了些许慰藉。

此时已近午夜,屋里除了噼里啪啦地柴火断裂声外,倒显露出一丝安静宁神的氛围来,有人靠在木椅里睡着了,有人蜷缩在那张只有架子的木床里安然入睡,还有人像科尔一样,倚靠在窗下闭目养神,偶尔梦醒时还能通过窗台眺望密林的模糊样子。

斜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带着明显的潮气,森林开始起雾了。科尔忍不住收紧了身上的外套,又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那么宁静。

…….

模糊不清的密林深处,有一人穿梭在浓雾中,像是失去了方向,来来回回在原地打转。

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慌张,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有些慌不择路,可却怎么也走不出这片浓雾的阻碍。

突然,见他身体向前一匍,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面部朝下,匍匐在了一堆湿滑的落叶里,带起了几片叶子的旋起,结结实实跌了一个狗吃屎。

忍不住咒骂道:“该死的。”

像是被这一个跌落找回了勇气,他倏地站起了身子,朝身后、左右、四周大声嚷嚷着:“有本事就显出你的真容来,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谁?出来啊!你们给我出来啊!”可回答他的,只是惊恐的鸟叫声和几只昆虫的鸣响。

他再次喊道:“出来啊!都给我们出来啊!躲在暗处算什么?”回答他的仍然是大自然的声音。

未知的事物助长了他的恐惧,可勇气却也让他得到了喘息,这让他有些迷糊,喘息间还揉了揉发酸的膝盖。

此时,浓雾也渐渐散开,终于可以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可就在他喘息之际,一声犹如尖刺般的鸣响炸开在了四周,带着让人必须捂紧耳朵的气势,短短几秒钟时间,他已经忍受不了,双眼开始渗出鲜血,紧接着是鼻腔,然后是被捂住的双耳。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声鸣响震晕过去。

身体无力地往后倒去,就在意识模糊间。有人影从尚未散去的浓雾中走近,他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朝那些人影望去,嘴里发着呜呜地喊叫,像是在说:“救命!救命…”

也许在他最后的意识里,会自然而然地把这些看到的人影当成救命稻草,甚至还有可能这些人影原本就是他主观意识里的衍生品而已!没有实际的存在过,只是幻影。

可现实时,这群穿着奇怪服装的人影,是真实存在的。当这些人影真正走近时,他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不可能再有机会对自己的“最后稻草”进行审视。

人影里有人抬脚踢了踢他,并朝他喊道:“醒醒。”可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不可能再回答任何问题和声音。

“醒醒。”那人又用脚踢了踢他,像是在做着最后的确定。

在确认人已经彻底昏迷后,人影们才蹲身抬起了他,并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不知不觉间浓雾又重新聚拢,带着比之前更加厚重的障碍,不允许任何人窥探这片森林的真容。

当昏迷的人从浑噩中清醒过来时,尚且有些混沌。

他极度不适应地睁开眼睛,想打量四周的情况,干涸过后的血污让他的眼睛有些模糊,本能地想要抬手去擦拭,却发现双手被禁锢住了,他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想要挣开,却徒劳无功。

“救命,有人吗?救命…”当他喊出声,发发现嗓子干哑地厉害,小的像蚊虫的声音。

当意识完全清醒后,他低头观察全身的状况,发生自己被束缚在了一张木椅上,手脚都被束缚带捆绑着,越是用力,用上的血印越加明显。

他再次喊道,带着适才蓄过的力:“救命,有人可以帮帮我吗?”回应他的是无声。

像是彻底被泄了力,萎缩地倒进了木椅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周围。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木屋,屋里除了一个壁炉几把木椅以外,只剩下窗户边的一张空架子木床,壁炉里还燃着火,噼里啪啦地爆裂声像是在嘲讽他的不安分。

他忍不住又喊出了声:“有人吗?救命。”

而这一次,终于有人听见了他的喊话。

倏地,一阵震天动地的响声从脚下传来。带着似要破开地板破开大地的气势,哗啦啦地朝脚下的土地伸展着,转眼,地板裂开了。

一条石头台阶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忘了呼喊,甚至忘了呼吸。

不一会儿,从台阶下传来了一阵有力且规整的脚步声,就像是正步就伐的士兵,正被一二一的口号声领导着,没有慌乱和急切。

几个穿着银色防护服,头戴面罩的人走了出来,他们全身被包裹严实的服装遮住了面颊,分不清是谁更看不清表情。

此时,他才有人反应,来不及细想原委,便被几个人架住了手臂,连带着那张木椅一起朝台阶而下,每下一步,视力就弱上一分。

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时,他在心里默数了起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像是为了宣告他的默数不过是最无用的方式,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黑暗依然围绕在四周,他失去了所有的视力,只能任由人将他带去未知的地方。

就在他快要绝望时,眼前却又变了景象。

他突然有些脑子凌乱,是不是在黑暗里待了太长时间,眼睛对突然出现的事物容易产生幻影,比如此时的满眼绿光围绕?像极了极光。

在适应了这群漂浮的绿光以后,他开始挣扎反抗,嘴里不停地喊:“这里是哪里?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带着潋滟不绝的绿光,声音回**在空泛的轰响里,一层层回声返还给了他。

身边的人像是几个没有自我思维的机器人,除了执行主人的命令时,其他时刻都是一副冰冷的,没有一丝血热的铁皮而已,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当然,除了那一声声自己的回音。

原本以为绿光会持续提供视线,可在行进了不一会儿后,再次陷入了黑暗。

这一次的黑暗时间持续地更长更久,久到像是经过了高山、峡谷、大海、湖泊、河流…又经过了清晨、黄昏、午夜…一直将人的意志磨灭干净为止。

所以,他又陷入了昏睡。

而就在他昏睡时,几人将他带进了一部奇怪的电梯里,说它奇怪是因为没有任何按键可供人选择楼层,里面的人不会知道它通向哪里?只有头顶的一块长条的显示屏上闪烁着一串如绿光一般的数字—上面赫然显示着11:14。

11:14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是一种特定的数字,可以把它设想成某个时间,也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串毫无意义的符号,总之,请任何想象吧!

电梯里很亮堂,就像是被人推进了一台开着手术灯光的手术室,每一个病兆都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