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云家叛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风月白瞥了眼柳鹤,又扭头看向自己的母妃。

侧妃正捂着胸口低声啜泣着,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望向风月白,眼神凉飕飕的。

柳鹤在一旁嘴不停地叨叨着:“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这个脸到底是怎么变换的……”

“你闭嘴。”风月白瞪了柳鹤一眼。

见两人吵架,侧妃更加闹心了,她转身进了屋子,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风月白脸上像是蒙了层寒霜,他没有继续在院子门口跪着,而是转身迈步离开了。

“你去哪儿?”柳鹤追了上去。

“回京。”

永平府地境内。

马车终于离开了颠簸的山路,行驶在虽然平整却尘土飞扬的官道上。

云千城趟在马车里,手里翻着那本《竹林艳事》。

这本书她已经在手里翻看了两天了,简直可以用爱不释卷来形容。

白季骑着马走在马车边儿上,透过敞开的车帘子往车内看去,眼瞧着云千城看艳本子看的津津有味,他一脸的纳闷。

“口味还挺重……”白季皱了皱眉头,视线朝着远处望去。

等他回过神再去看马车车厢时,云千城正好也扭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别开头,就像是在较劲一般,互相盯着。

好一会后,云千城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身子往车窗边凑了凑,抬头看向马背上的白季,语气是少有的舒缓:“白指挥使,孟兰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皇后,不可直呼名讳。”白季轻飘飘瞥了云千城一眼。这还是这么些天来,云千城头一次主动开口。

“皇上中毒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是现在的皇后孟兰江。”云千城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白季。。

“你的意思是?”白季一脸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却挺吓人,“是皇后陷害的云千城?”

“有这个可能吧?”云千城一脸的认真,“云千城被赐毒酒之后,孟兰江立马封了后,是不是动作太快了?”

“可皇上中的毒很厉害,万一……”

白季想说万一风月白没把皇上救回来,皇上驾崩了,那孟兰江还当个什么皇后。

可这话说出口不太吉利,便掩住了下半句。

云千城听懂了白季的意思,她眼神带着抹笃定:“若是下毒之人知道,风月白一定能救活皇上的话……”

“有这个可能么?那么凶险的毒……”

“前两天,我有个手下背叛我了。”云千城的声音带着抹颓然,“云家有叛徒,若是有个十分了解风月白的人帮助他们……”

“云家当然有叛徒。”白季紧了紧手上拽着的马缰,“云家没叛徒,毒是怎么下到元宵里的?云家的叛徒,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白季说完这话,就见云千城的脸色变了。

“你怎么了?你不是才想明白过来吧?”白季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浅显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啊……

“那天做元宵的时候,厨房里只有四个人。”云千城伸出手,摆着已经消肿下去不少的手指头,“云千城、云合、胧月、胧烟……”

顿了顿,云千城又说:“胧烟就是现在的娉婷。”

白季瞥了眼身后的马车,娉婷就坐在那辆马车里。

“元宵做好后,是云千城直接端给了皇上。”云千城的眼睛暗了一下,“这四个人,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有问题……”

“这四个人?”白季看着云千城,“你这措辞手法,把自己的事,说的跟别人的事似的。”

“抽身出来,才能看得明白。”

“可你根本没抽身出来,你怎么确定,四个人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有问题?”

云千城没说话,她垂下头,看着车外地面一闪而过的滚滚黄尘。

“你先是说皇上陷害云千城,后来又说皇后陷害云千城,是不是过几天又会变成太后陷害的云千城了……”白季嘴角一扬,一脸的揶揄。“毕竟云家自己的人,都不可能有问题。”

“你现在怎么这么贫?”云千城脸上闪过一抹怒气,她伸手去扯窗帘的钩子,想挡上窗帘子。

“唉?”白季见云千城要落帘子,连忙改了口风,“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云千城止住了动作,继续探头看向白季:“那我刚才问的问题,孟兰江那个人,你怎么看她?”

“贤良淑德、温婉可人……”

云千城眉头皱了起来。

白季又加了一句:“这是皇上说的。”

云千城咬了咬嘴唇,将脑袋缩回到马车里。

两人无言了好一会,云千城又伸手拿起那本《竹林艳事》。

“讲什么故事的?”白季又凑了过来,“好看么?”

云千城扭头看向车外的白季:“这不是你给我的书么?你没看过?”

白季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马车又行驶了大半天的功夫,傍晚时分,下了官道,停在了一处码头边儿上。

云千城从马车上下来,一脚踩到柔软的沙子中,险些摔个跟头。

“怎么停在海边儿了?”

白季的声音清洌:“今天晚上在海边住一晚,明早换船,明天晚上你就能看到我娘了。”

“你娘不住在京城?”

“京城哪里有这好。”

云千城嘴角耷拉了下来:“我还想尽快回京呢……”

“你想好用什么身份回京城了么?”

“嗯?”云千城手拄着梨花拐杖,踩在沙子上动也没法动,“你不是都给我赎身了么?云合这个身份不行么?”

白季眼神清清亮亮的:“最初判你流放边关,发与披甲人为奴。像这种赎身,用的不是银子,是军功……”

白季的手弹了弹自己的衣襟,语气轻飘飘的:“这其实,就是把你从所有兵士们都能去的花楼,转移到身有军功的某个兵士后院,让你从伺候一堆人,变成只伺候我一个而已……”

说到这儿,白季笑了:“奴还是奴,你还得给我做妾。”

“我知道啊。”云千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低着头,跟脚下的沙子使着劲。“我去京城的身份,只能是你的妾,否则很容易再次被抓起来,安上一个私逃回京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