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季飞的落寞

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不过此时我确实也脑力耗费过多,嗡嗡作响实在凝聚不了精神,索性站起身来在洞窟里转悠了起来。

我抬头看到洞窟深处那个幽暗的洞口,心里一亮,何不趁机进去看看,那里面究竟是什么神秘所在。

我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莎莎声,并无一人,随即谨慎的往洞口走去。

上次我们在围墙外面遇到无数的黑鸦并没有往洞口里面查看,这里应该是没有那种东西了,心里也稍微大胆了一些。

我走到洞口向里面望过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小心的迈进去一步,只觉得顿时周身一凉,里面那种沁骨的凉意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这种凉意并非是那种地下潮湿的阴冷感觉,而且一中阴森森的凉意,我不由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我忽然觉得格外的熟悉。

没错,就是在苏倩家里那个百鬼窟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不由愣了一下,幕大下面的那个地下设施曾经给过我这种感觉,而这里同样有这种感觉,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似乎灵异学院和苏倩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我上次明明听到那个主事说过,宝镜一脉早已经消亡不在。

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在隐瞒什么?

我刚想往更深处走去一看究竟,忽然听到洞窟外面一阵脚步声,不好,是季飞回来了。

我来忙后退,往外走去,刚从洞口钻出来,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洞窟的洞口处落了下来。

果然是季飞,此时他手里抓着一只肥硕的野兔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季飞冲我举了举手中的兔子,笑着说道:“这样技能填饱肚子也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原来他去外面打猎去了,我掩饰的笑了笑,遂坐了下来再次开始练习驱物。

季飞看看我又看了看那个幽深的隧道,笑了笑不再说话,蹲在水池处开始清理那只兔子。

此时,我眼睛虽然盯着玉玦装着一副练习的样子,脑子里却翻江倒海起来。那苗族虿谷中的隐世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和灵异学院又有什么关系?

我隐隐想起来,张教授第一次看到玉玦的眼神,那是一种警惕之中饱含着震惊的眼神,似乎看到了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你如果无法集中精力就不要在那装了。”身后季飞收拾着手中的兔子,淡淡的说道。

我心里一愣,这个人简直有些让人恐怖。

我讪讪的站起来,此时季飞已经将兔子开膛破肚扒得干干净净,我连忙在洞窟中找了一些败叶腐枝堆起来。

季飞走过来,手上一扬,手中已经多了一张燃起来的符篆,随即往木堆上一扔,火焰就熊熊的烧了起来。

季飞将兔子架在火上认认真真的翻烤着,映着红红的火焰我从季飞的脸上看出一丝寂寥,给人一种很落寞的感觉。

“尊者,你曾经是W市学院的一员吗?”气氛有些尴尬,我胡乱的问道。

“不是,我虽然是W市的尊者,但我并不是W市学院的一员,而且所有的尊者都不属于任何一会派,我们只属于灵异学院。”

我心里暗想,灵异学院似乎虽然是各会派的直接领导者,但是对会派并不放心,所有核心人员都是灵异学院亲自指派的。

“其实你们会派的每一位人员也要经过灵异学院的审核,包括你。”季飞依然在落寞的翻烤着那支兔子,此时已经黄澄澄的芳香扑鼻。

难怪刚才季飞没有问我的生辰就可以算出我的五行命理,看来灵异学院对会派的审核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季飞忽然淡淡的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移步走向季飞身旁,看着他手中在火上炙烤的野兔,兔肉已经被烤的流出油来,香气袭人,我不禁食指大动。

季飞毫不吝啬地撕下一只兔子腿给我,像是早已经看出我饥肠辘辘一般。

看着香喷喷的兔子腿,我哪还顾得上礼节,张嘴就是一大口。还真没想到季飞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还是个烹饪高手,我大体能判断出他肯定经常在野外活动。

季飞只看着我吃,似乎对于有人赞赏他的美食很是知足,我连连举着大拇指,示意他我准备好了听故事。

季飞反而不疾不徐地剔着一块块兔子肉递给我,真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一样向我娓娓道来。

从前有一个小孩,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父母丢弃了,他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他只是从后来人的口中得知,他是在十万大山之中被灵异学院发现,从此带回来收养,那时候那个小男孩才两岁多。

小男孩长大之后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但是身边的人似乎都在刻意向他隐瞒着什么,所以,任凭他怎么查,关于自己的身世,都找不到丝毫线索,从此他也偏好同诚实的人交往。

说到这里,季飞脸上的笑容显露出一丝落寞。听完这句话我基本上就能断定,季飞这个故事中的小男孩正是他自己。

季飞把手中的美食放在一旁,微微叹了一声接着说。

这个小男孩自从被抛弃后,脑海中一直有一个残影,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他记得,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而那小婴儿的襁褓之中,正好有一个冥璜玉玦。

季飞说到这里,我大概猜到了他要讲这个故事给我听的目的了,他是奔着冥璜玉玦来的,然而他并没有多做停顿,继续讲述他的身世之谜。

他说,这个小男孩坚信脑海中的那对年轻夫妇,就是他的生身父母,而那个小婴儿肯定也是自己一母同袍的弟弟或者妹妹。因为他隐约记得,就在那对夫妇将他们抛弃的时候,那年轻夫妇的脸上满是焦灼,似乎在被什么人追赶。

而当时的环境,好像正是深山老林,一如现在这里的环境,但是那时的天空中似乎还飘着雪,而这里,却从来都没有下过雪,所以应该不是这种地方。

说完这些,我从季飞的语气中能听出难掩的失落,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这么多年一直穿梭在各种深山老林,想要还原当年的现场,所以才练就了一身野外生存的好本事?

“那后来呢?”

我并不想打断季飞的讲述,因为我能猜到接下来他会问我什么样的问题,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同情他,伸出油乎乎的手向他表示加油。

他反而淡然一笑,说到后来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小男孩只是认定他就是在那个地方和父母分开的,任凭他长大之后怎么追寻那抹残影,都杳无音讯。

最后,季飞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你的冥璜玉玦,能详细告诉我来历吗?”

正如我刚才猜到的,这才是季飞讲这个故事的最终目的,若不是季飞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这块宝镜竟然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宝贝,可他好像只是想知道这玉玦的来历。

我丝毫没有隐瞒地将我发现宝镜,也就是冥璜玉玦的地点、时间以及经过一一告诉了季飞,季飞听得很仔细,不时询问我细节性的问题,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会有那种戏剧性的结果,但是我心里却盼望这些消息能给他有些帮助。

后来,我甚至提起了苗族的经历,而季飞一直在默默地倾听,时而推算思考,像是在研究时间节点上的巧合性。

但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上推断,这宝镜根本与季飞扯不上什么关系。

最后季飞难掩失望神色说:“我有时间去看看吧……”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季飞神态间的伤感,可他能片刻间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很难让人捕捉到他的真实想法。

时间在我们二人的侃侃而谈中飞逝,一整只野兔也被我们消灭殆尽。这一天的密训眼看也快要过去了,季飞站起身,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自己好久没有和人聊天了,因为聊天耽搁了我密训的时间。

虽然他在和我客套,但是我明白他知道,就算刚才浪费的时间一直让我参悟驱物,我也会一无所获,时间所剩无多,季飞决定让我再试一试。

我按照之前季飞的引导,试着讲冥璜玉玦想象成自己熟识的朋友,企图与之交流然后用意念控制它。

在我集中精神的时候,季飞又给我讲了一个诀窍,说如果我有最挂念的人,那么就可以把法器想象成那个人,想想着她与自己休戚与共日夜相伴,她了解我的气息,我熟悉她的一切……

在季飞像我描述这个窍门的时候,我很懊恼,我坐在石墩上企图重新进入状态,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冥璜玉玦,心里却已经是一团乱麻,因为我心静下来的时候能感觉到,里面住着的是瑶瑶,不是苏倩,瑶瑶在看着我。

这个窍门与我而言无异于一个谜团,我无法分辨谁才是我应该幻想成法器的人,因此也无法集中心绪,更没有办法驱动冥璜玉玦。

正在我纠结难受的时候,忽然之间,瑶瑶从里面钻了出来,我看到了她,当然,季飞也能看到她,季飞笑了笑问道:“这就是在比赛中帮你的女生?”

我点头称是,季飞看了看瑶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镜子。

瑶瑶似乎对于季飞没有一点陌生感,甚至与他很熟悉一般,这在我看来有些例外,瑶瑶平日里面对生人都很戒备,随时准备抵抗的架势,难不成他们之前认识?

“尊者,她好像很喜欢你。”我半是调侃地试探季飞。

“专心练习吧,马上下课了。”季飞瞬间恢复之前的淡定从容,起身便要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