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串婴儿头

当眼睛慢慢适应了铁屋里的黑暗,我隐隐约约看到小屋子里面好像堆了很多东西,等到视线完全适应屋子里的黑暗之后,我终于看清楚了。

这里堆放的都是医疗垃圾,有些吊瓶纱布还有废旧的针管,我知道有些黑商是专门收这种东西的,制作成各种物品。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房间的一角还堆了山一样的脏兮兮的床单和被罩,上面满是血迹,作为妇产医院床单上有血应该属于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些东西为什么要堆在这里,蚊蝇成群,难怪一个个那么肥。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刺眼的阳光一下射了进来,我连忙用手挡住眼睛,眯着眼想看清来的是什么人。

“你们是谁?”进来的人看到铁皮屋子竟然有人,显得十分吃惊。

我眯着眼一看,来人是个中年男人,戴着口罩,身穿一身蓝色工作服,衣服上印着“阳光洗涤公司”几个大字。

我这才明白,医院将自己的床单被罩外包给洗涤公司清洗,卫生条件可想而知,难怪这铁皮屋没有上锁,原来是今天有人来收东西。

张晴晴一句话也没有说,那人看了看我们,可能把我们当成医院的工作人员,一声不吭的开始往外抱床单被罩,那堆东西忽然被翻动,顿时又是一群苍蝇飞了出来。

我看那人神色如常,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张晴晴看着这人忙碌,连忙拿出手机开始拍摄这个过程,那人看了看张晴晴,似乎有些疑虑,最终也没有说什么,闷着头继续干活。

很多床单的血迹还没有干,甚至有的上面还有粘稠的絮状物,显得十分肮脏恶心。

不知道这个铁皮屋被当做临时仓库用了多久,当那人将床单被罩全部搬出去以后,我看到堆放这些东西的屋角已经被染成了漆黑色,甚至泛出光来。

“找到血乎子了吗?”苏倩努力做出不恶心的样子。

张晴晴没回答她,只是低着头让我跟她走。她开车带我们来到一家超市门口才说话:“我们要将血乎子哔出来,不然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它会使坏。”

我们在超市逛了一圈,两个小推车已经满了,我看了看,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84消毒液,医用酒精,双氧水,碘酒,碱水,装了好多。

随后,我们又去一家殡葬用品店买了堆纸钱香烛之类的东西,一并都搬到车上。

我很奇怪张晴晴为什么买这些东西,张晴晴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让我跟着学就行,驱车就往回赶去。

回到医院已经四点多钟,还有三个多小时就要天黑了,张晴晴说今晚就要把血乎子给除掉,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这个东西显然比普通的鬼要厉害许多。

我充当搬运工,搬着一堆东西径直往那间铁皮屋走去,铁屋里正有收废品的人在清理里面的医疗垃圾,张晴晴同样用手机拍了下来。

那人看我们拿着一堆医疗物品也没多问,张晴晴招呼我把东西搬到铁皮屋里。

我气喘吁吁的把东西放到地上,正待问接下来干什么,只见张晴晴拿出一瓶84消毒液拧开盖子就往地上倒。

“倒!把这些东西都倒在这里!”张晴晴一边指挥我一边将消毒液挥洒在屋子里。

我照着张晴晴的样子,把买来的东西在屋子里泼洒,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酒精和消毒水味,把之前那种难闻的刺鼻味道遮盖了下去,不过也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睛。

就在我卖力泼洒的时候,我忽然看到那个被血污染黑的角落,有一个幽暗却又透明的影子一闪而过。

“看那个……”我大吃一惊,连忙指着角落提醒张晴晴注意。

张晴晴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反应,“赶你的活!”

看来这一切都在张晴晴意料之中,我也不再说话,一时间干的满头大汗,一旁的垃圾收购人员早已经目瞪口呆,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我们,尤其是看到我把不同品种的烈性酒也洒在地上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了他肉疼的表情。

当我们把将近上百斤的各种**全部撒完之后,铁皮屋的地面都是积水,这时,我听到一阵阵嘶吼的声音,仿佛是困囿在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发出的吼叫,听的我后背一阵阵发凉。

“走吧,我们去病房,杨小丽应该有反应了。”张晴晴潇洒的把最后一个空瓶子往地上一扔,直接向外面走去。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一个护士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跟我撞了个满怀,里面也传来了杨小丽痛苦的申吟声。

我们两人连忙快步走了进去,杨小丽身边已经多了一位年轻的大夫,看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

“怎么样?”我跑到孕妇跟前看着那年轻的大夫问道。

“已经开始宫缩了,看样子今晚就要生,孩子通过摸骨大概有八斤重,你们确定要顺产?”大夫好像在回答我的问题,实则在劝说杨小丽的丈夫选择剖腹产。

道理很明白,首先剖腹产的风险很小,最重要的一点是剖腹产比顺产的费用要高的多,对医院来说利润更大一些。

“大夫,我们都想清楚了,顺产对孩子有好处,我受点苦没事的……”杨小丽现在脸上已经冒出汗来,声音十分虚弱。

那年轻大夫听完之后似乎很不满意,甩着脸色走了出去,临走还嘟囔着到时候疼了别怪没提醒。

我看那大夫的样子很生气,病人都这样了怎么身边还没有人,我刚想追那个大夫,张晴晴一把拉住我。

“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宫缩持续几个小时很正常,再大的医院也是这样处理。”

我被张晴晴说的一阵脸红,说的就跟她生过似的,我小声嘟囔着,却被杨小丽听的一清二楚,“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张晴晴也早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们两个不早晚也要生嘛。”杨小丽丈夫跟我们开着玩笑,我心里一阵痛快,让你撒谎,这次让别人抓住辫子了吧。

张晴晴瞪了我一眼,伸手在我胳膊上死命的拧了一下,疼我的差点没掉下泪来。“回来收拾你,在这等着。”

我捂着胳膊看着张晴晴离开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内心深处也是一个小女孩。

人越是担心一件事的到来,那这段时间就过的更快。

外面天空很快擦上了黑影,杨小丽的宫缩也更加剧烈起来,当护士再次看过杨小丽的肚子后,孩子终于入盆了,现在马上就进产房。

我们三个人以及几个护士团团围着杨小丽把她推到产房里,走到门口时,门口的一个护士一把拦住了杨小丽的丈夫,说病人家属到外面等着。

我正纳闷为什么没有拦着我和张晴晴,那护士刚才还端着的面孔转向我们后立即变成了笑脸,“张姐你们一起进去吧,这是卫生服,你们穿上。”

我去,我终于明白刚才张晴晴出去干什么去了——行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对张晴晴又重新认识了一次,我和张晴晴穿上护士递过来的卫生服,带上口罩猛一看还真的就是医务人员。

唯一不同的是,我手里拎着的那袋子香烛纸钱。

这时,走进产房,大夫已经等在里面,是下午见的那个年轻人,我们将刘丽丽推到产房的无影灯下就站到一旁。

这时,张晴晴凑到我耳旁,“友情提示,如果不想性冷淡,你最好不要乱看。”

……

夜幕降临了,这所医院本来就很偏僻,黑夜之中显得格外孤立,到处都静悄悄的。四周的树林影影绰绰,显得神秘恐怖,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凄厉的叫声更是给夜色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张晴晴将香烛在杨小丽四周摆了一圈,又洒了一地的纸钱,在产房里这情景显得格外诡异。不过那些大夫护士都没有说什么,毕竟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谁叫他们收了红包呢。

此时,杨小丽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喊叫声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的那种,听的简直脑袋都要炸了。

忽然,产房外的窗口处上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我正紧张,忽然,一个堆满褶皱好像一个老太婆的脸趴在了窗户上。

奇怪的是产房里的大夫和护士都像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般,仍在忙碌的按压杨小丽的肚子,“羊水破了,孩子快出来了,用力!”

这东西应该就是血乎子了,只见它一头火红的乱发披肩,眼睛闪着荧荧绿光,满脸血污,拖着一条血红的舌头,指甲又尖又长,手里拎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样子可怕极了。

“苏倩,赶走它,不要让它作怪!”张晴晴镇定吩咐道。

苏倩知道情势危急便来到窗边,可当她近距离对视窗外的怪物时,整个人都慌得不行。她紧张地说:“不行,它,它太丑了……”

“你是鬼,还怕它干什么?”张晴晴没好气地斥道。

苏倩闹了个大花脸,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它恶心……”

此时,它正呲牙瞪眼地看着病房里的杨小丽,样子贪蓝又恐怖,但见它舌头不停的晃**着,嘴里叽咕的说着什么,每叽咕两句,就听身旁的杨小丽一阵惨叫。

张晴晴这时有条不紊的走到杨小丽跟前,将摆在一旁的香烛一根根的点着,随后又从地上抓起一把纸钱,一把撒到杨小丽的双腿处。

那东西见有人作怪,登时暴怒起来,“臭娘们,竟然有胆子到这里来,想坏我好事?”

张晴晴正眼都懒得瞧它,仍然自顾自地点烛撒纸。

那东西似乎被张晴晴惹急了,攀爬着想要钻到产房里来,这时我终于看清,它手里拎着一串血淋淋的婴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