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终是归途(1/3)
你，你说什么？！老爷子气急败坏，差点就要跳起来打我，指着我破口大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我把你拉扯这么大，我容易吗？到头来，还不想认我了？！
我看着他上窜下跳的样子，站在原地冷笑着：呵呵，演技不错，要不是我已经有了几分主意，还真瞧不出，您老还是在那老北京的戏园子里毕业的。
封琳琳谨慎道：你说他不是彭老爷子，那他是谁？你可想好了？
我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老爷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只得仔细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起初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身份，直到后来那两位老布扎提起把药草当做烟草来用的事情。
铛铛铛，老爷子敲了敲手里的烟杆：药草怎么了，烟草又如何。
我与他针锋相对：老爷子常年与烟酒打交道，喝的是老白干，抽的是大旱烟，让他戒掉这两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是嗜烟酒如命，可当那两个老家伙提起自己的烟叶时，你却连问都不问一句，如果有可能，当时最先发现他们有问题的肯定是你。
还有后面，我回想道：虽然你经常拿起烟袋，可却没有接下来抽烟的动作，仅有的几次也是破绽百出。
老爷子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储存自己抽剩下的烟灰，因为以前工作的关系，经常会有些磕磕碰碰，而烟灰可以起到很好的消毒和止血作用，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轻易不会改变，可你却没有，因为你只会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才会抽上几口，而你的动作和不习惯旱烟浓厚味道的神情更是说明了问题，你那样做更像是在遮掩自己的身份。
哎，老爷子长吁短叹：此一时非彼一时，这种环境下，哪还来的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倒是你小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说好听点是心大意宽，说难听了就是没良心。
是吗，我反问道：可你知道你最大的漏洞在哪吗。
老爷子依旧是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小兔崽子，你不会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不想认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吧。
我见他还是不肯承认，只得将事情全盘托出，慢慢道：好，那我告诉你，你最大的漏洞就是我的名字！
此话一出，就连封琳琳在内都是目惊口呆：你的名字怎么了？
我开口道：我叫陈默，这是老爷子给我起的名字，他从小就教育我，沉默是金，言多必失，希望我能少说话多做事，这就是他给我起名字时的初衷。
所以不管在什么时候，任何的场合，只要我一直叨叨个不停，老爷子都会拿他那烟袋锅子冲我的脑袋来上那么几下，示意让我安分下来，可你没有，从刚才开始我就给你们讲起事情的经过，你也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聆听，你的表现完全和我家老爷子大相庭径。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封琳琳拽了拽我的衣角：大家一路走来，不都是为了这里的东西，听你讲起话来倒也是无可厚非。
老爷子也是点着头看着我，一副“我就是这么想的”样子。
我冷笑了几声，指着老爷子的脸颊道：是吗，可是你们看他的左半边脸，那里有三道痕迹，是刚刚我扑向他时在他的脸上留下的，虽说被他灵巧的躲了过去，可还是留下了浅浅的抓痕，只是你们看的仔细一些，抓痕上面有没有血迹呢？
封琳琳瞧的分明，一看之下，连忙护在我的身旁，神色也随之变的紧张起来：抓痕之下只有浅色的痕迹，他戴的是一张人皮面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老爷子的身上，老爷子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下意识的用手抚摸到自己的脸颊，一摸之下，也不在反驳，反而是哈哈的大笑起来，只是这一笑声音可就不对了，没有了老爷子那原本厚重的声音，多了几分沧桑和洪亮在里面。
哈哈哈哈，你个小兔崽子还真是机灵的很，我还以为我装的够像了，想不到还是被你给发现了。
面孔依旧是那么熟悉，声音和神态却相对的陌生，看着老爷子，我心底由衷的升起一股寒意：如果我没猜错，汪老爷子是被你杀死的吧，他和我家老爷子最为熟悉不过，肯定对你有所怀疑，所以你动手杀了他。
我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还有，你到底是谁！！？
“不错”他承认的十分爽快：的确是他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所以才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在湖中的时候，我趁乱分了他的心，这才将他解决掉，只是没想到韩歌他们二人因为激斗随在了我的身后，我这才将老汪的尸体带到了岸上，要不然，我早把他扔到湖里喂鱼去了。
至于我是谁，事到如今，那就让你瞧个仔细。
老爷子冷笑着
，伸手一抓，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从他脸上揭下，面皮下面，是一张与老爷子相仿年纪的面孔，鼻子坚挺，嘴唇厚实，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神一撇，阴险狠毒之色尽流露于眼角，一看便是久经风霜事故，处事圆滑之辈。
只是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的脸我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你，你是。？
你是G字会的人吧，封琳琳双拳紧攥，想必是想起了刘大姐惨死的模样：与当时的情形简直一模一样，看来你们组织中的人不但心狠手辣，就连脸皮也有两张呢。
朱少也紧紧的打量着眼前换掉面皮的老爷子：你也是组织的人，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老爷子并不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而是嘴角上扬不屑道：哼，要说起来，我们的组织可是国内最大的黑暗社会活动团体，其中成员何止千万，没有互相见过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朱少不依不饶：人员众多也是事实，不过能接触到这一层信息的人员简直是凤毛麟角，据我所知不包括我在内的，除了那两位头目和剩余的十位大人以外，知晓此事的人一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
而且，朱少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而且几位大人年事已高，早已失去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岁月不单摧残了他们的身体，就连那时的英姿勃发也是消耗殆尽，死的死，没落的没落，稍微不注意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就算有心也是无力，怕是不会打这方面的主意。
朱少左右瞧着他继续道：这剩下的嘛，应该只有当年那支考古队的主要领队人员才知道，可那支队伍更是死伤惨重，截止目前应该是伤亡殆尽，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愧是朱少，老爷子夸赞道：可惜你知道的还是不够全面，你看这个。
老爷子说着话，一把挽起袖口露出小臂内测的纹身标记，那是一个发着光的太阳，太阳里是一座金字塔式的三角形，而三角形的正中央则是一只眼睛，正是那只全能全知之眼，这的确是G字会中高层独有的特殊印记。
是不是看不出其中的奥妙？！老爷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们，只见他用手在小臂内侧搓了几搓，用手一揪，纹身周边的皮肤像是粘在木板上的胶带一般，便被揪到了一旁。
依旧是那副纹身，只是多了几分点缀，背景颜色也变成了淡淡的青色，除去太阳内的三角形和那只眼睛，就只剩下一轮白日映照于青天之上的样子。
朱少一看，眼神就变了，变的凌厉起来，杀机尽显像是遇到了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这，怎么可能，尔等残党、区区余孽竟还有胆量，胆敢混进我们中来。
老爷子摆摆手：不是胆量的问题，而是能力的问题，一支队伍腐化的如此之快，还真是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想要混进来，自然容易得很，实话告诉你，当年那只考古队伍里面有一半，都是我们的人。
是吗，朱少双拳紧握，极力在压抑内心的怒火：那他们也算是该死之人了，说，你们混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老爷子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很聪明，想不到你也是如此迂腐之人，我觉得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吧。
哈哈哈，朱少大笑起来：真是笑话，两具浮棺飘于慈湖之上，都快成了无主之地了，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们怕不是还在做着敢换青天的白日梦吧。
住嘴！老爷子罕见的低声喝道：只会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鸠占鹊巢的玩意也好意思教育起别人来，利用宗教控制团员的思想，给他们的眼睛蒙上一片虚伪的繁华，可笑的是大多数人却以此填补了自己内心的空缺，我呸！！
听着他义正言辞的言论，朱少笑了，笑的有些狡黠，还有一丝得意，像是兔子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了老牛口中的粮食：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应该是顾家的后人吧。
他们二人针锋相对、言辞激烈，一老一少，两个人完全是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背景不同，理念不同，却各持己见，心中都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怀，犹如一面镜子，将两人互相为对立面。
我并没有插话的理由，不过看着老爷子的脸，我却一个激灵，我忽然间想起了我在哪里见过他，我想起了他究竟是谁：你，你是沈冠奇！当初那只考古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第三人！！
老沈回答的很爽快：我当时的确是用沈冠奇的身份进到的队伍当中，不过也如朱少所说，我是顾家的后人。
我继续问道：我姐姐的血液已经全部流干了，二失其一，只剩下了身为毒药的我，即使这样，你依然想要将我带回去吗。
老沈拿起老爷子的烟袋
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这让我很难办呢，不过即使这样，我也要把你带回去，你是我们这群后人能够坚持到现在的最大动力，信仰也好，执念也罢，在不知道所有的结果之前，我依然想要让他们继续追寻下去，如果没有了你，只怕我们内心的防线早已崩溃。
咔嚓一声，老沈将手中的烟杆折成两段扔到一旁：你不会了解的，在漫漫无尽的黑暗长河中，陡然出现了一丝希望，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足以让落水者欢呼雀跃，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我见他要动手，连忙制止道：等等，我还有一事。
老沈打断我道：你家老爷子已经死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肯跟我们合作，不过你放心，他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G字会的人，他和老汪只是单纯的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
他们有着自己对事情的判断，当年如此，现在依然，当年就是因为他们二人察觉到你的真实身份有异，才决定私自带你离开了队伍，这也导致了那支考古队的覆灭。
他们二人由老彭将你抚养长大，老汪则倚靠着自己的关系和人脉四处探查搜寻和你有关的历史及事件，直到后来，老汪找到了关于另外一块双鱼佩的线索，两人这才按照约定继续之前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也应该知道老彭的脾气，所以我只好送他去见了上帝。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诉说着关于老爷子的事情，就连讲述他杀害老爷子时也是满不在乎，好像只是他随手做过的一件小事，我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愤怒：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
老沈双手插兜，上前一步：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话音刚落，老沈身形一晃，我还没看清，他已经来到了我们跟前，速度之快，完全和他的年纪不相符。
封琳琳反应也不慢，瞬间将我扯到了身后，同时右脚横踢出去，哪知老沈只是虚晃一枪，身子一停，竟转身直直向朱少扑去。
显然朱少并没有预料到他会中途变招，一声惊呼，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就在这时，菲姐飞身而上，堪堪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老沈的一击。
噗嗤一声，菲姐后背受到了重创，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朱少的怀中，朱少慌乱的抱着菲姐，语气都变了：小菲，小菲！！
手一抬，只见抱着菲姐的右手上沾满了血迹，仔细一瞧，菲姐的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这是？！
抬头望去，不知何时，老沈的双手上各自佩戴了一副拳刺，刺尖头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钩，这一拳打下去，保准是让人皮开肉绽，想来刚刚他将手揣进兜里就是为了取这等凶器，而菲姐也是被这东西一击打成了重伤。
朱少发怒道：你怎么敢伤她！！
一个跃身，人腾空而起，右脚化作脚刀重重的劈下，老沈身子前倾，双手交叉作支撑状，正好将朱少架住，一声“喝”，双手发力将朱少顶了回去。
我和封琳琳对视一眼：好机会！
我们见状连忙拉上杨兰向外跑去，只是刚刚走了两步，脚步便缓了下来，因为我发现菲姐的伤势有些严重，血一直流个不停，而且在这种物资匮乏的情况下，放着她不管很容易就会造成伤口的感染，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咬了咬牙：罢了，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再咬回来，我们帮她一把吧。
封琳琳点点头：我也正有这种打算，你们两个帮忙扶着她点，我先给她把血止住。
忙活了好一会，我们才将菲姐安排妥当，扭头一看，那边两人也分了开来，正各自不停的喘着粗气，只是朱少的情况不容乐观，左边的小臂被钻出好几个窟窿眼，血液像是泉水一样往外呼噜呼噜的冒着，看样子像是伤到了动脉。
相比之下，虽然老沈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却要比朱少轻松许多，朱少吃亏就吃亏在没有趁手的武器，再加上菲姐受了伤，让他无法冷静下来，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分钟，朱少就会倒在我们的面前。
看清了眼前的情势，老沈冲我们几个哈哈大笑：你们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凭你们几个是跑不出去的，就算出了这座鱼宫，你们也没有办法渡过湖泊。
经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我们的船只早已在倾覆在水中。
封琳琳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靠后，我来对付他，你看准机会夺下他的背包，他的背包中应该有过河的工具。
我点点头：你小心点，这老家伙不是善茬，那个小狐狸在他手里都没讨到好，我们还是要以自保为主。
封琳琳也学着老沈的样子，双手插兜，只是在拿出来的时候，两只手上多了一对明晃晃的银丝手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