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雪山蟾宫(1/3)

出了洞穴口,环顾四周,果然如我所料,旁边不远处就是雨崩瀑布落地后的平流地带,顺着瀑布往上去,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远远的就看到营地当中灯火通明。

只是一路上杂树繁多,万幸在我们滚落的途径中没有撞上。

朱少见我们平安归来,面露喜色: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杨兰这个小丫头也自人群中跑出来,对着我们左瞧瞧右瞧瞧,最后揽住封琳琳的手臂,撒娇似的晃动起来,双眼圈还有些发红:琳琳姐,你没受伤吧。

封琳琳溺爱般的抚摸着她的头:傻妹子,哭什么,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

杨兰像只小鸵鸟,将脑袋靠在封琳琳的怀中,让我一阵醋意大发,不过话语却十分暖心:你们没事就好,还有陈哥,刚刚你昏倒过去,陈哥为了救醒你,可是下了血本,幸亏你们两个都平安无事,要不然我得哭死了。

封琳琳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刚才我虽然身体陷入了昏迷之中,神志却很清醒,依稀能听得到耳旁人的诉苦。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整个队伍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我也随着他们一起笑着,只是我却发现朱少的笑容当中有一丝异样的担忧之色。

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我有些不放心,悄悄的来到朱少的身旁:朱少,我多句嘴,我怎么看你有心事的样子,是不想在看到我这张脸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朱少:哪里的话,你能回来,我们大家都能安心许多。

我:那就是有新的状况发生了?

隔了许久,朱少见人群气氛正暖,便离开了队伍向旁边寂静的地方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冲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也跟他过去。

在没有到达蟾宫之前,我倒不怕他会起什么歪心思,便随在他的后面跟了上去,走出去不远,还可以看到正在聊天的人群,只能听到喧嚣之声,却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我站在原地,这里正是适合谈话的地方。

朱少显得有些惆怅,也很直白:我们的后勤补给队伍可能出事了。

我并不惊讶,因为在刚刚我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朱少是通过什么办法得到的消息:怎么说,朱少?

朱少丝毫没有隐瞒:上山之前,我就曾对他们有过交代,等我们进山之后,不管是主动联系,还是遇险后请求支援,我们所联系的时间间隔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如果在三个小时以上,六个小时以内,我们还没有主动联系他们,就说明我们这边遇到了危险,超过了六个小时,他们就会主动联系我们,如果在他们主动联系我们的情况下,我们这边没有应答,这时后勤补给队伍就会派出支援,进山搜寻咱们的踪迹。

我点点头:安排妥当,任何事情都考虑到了,不过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们之间已经超过了该互报平安的时间段,出现这种情况,会不会有设备故障的原因在里面。

朱少没说话,从腰间摘下无线对讲机扔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过来一瞧就知道设备故障是不可能了,这种型号的无线对讲机,根本就不会在市面上流通,通常是被用作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所研发的高端产品,黑科技缠身。

要不是有朱少的关系,我们这种人压根连瞧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风光秀丽,景色壮美,和恶劣的环境也搭不上边,相比之下,倒是人心恶劣的多。

朱少示意我拧开上面的按钮:打开看看。

我依言将对讲机上面的按钮扭开,就听从对讲机中发出一阵阵乌拉乌拉,类似于电流交集的声音:这是?

朱少解释道:这是电流盲音,一般出现这种状况,原因无非只有两种,一是双方所处的区域正好在磁场之上,而且磁场的影响范围较大,可以覆盖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电子设备都会失去应有的功效。

我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时间并没有差:那另一种原因呢。

朱少不自然道:另外一种,就是对面的对讲机遭到了破损,如浸水导致的电线短路,或者遭到了人为的严重破坏,当然还有最坏的情况,就是现在对讲机并不在正主的手上,通话频道被更换了,频道

不同,自然只会有盲音的存在。

我:朱少,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这是刚刚我在探底那两个老猎人的时候才得到的信息。

朱少:但说无妨。

我:其实,我认为山脚下公子顶中所居住的当地藏民,他们才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恶鬼布扎。

朱少神色一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我将山洞中的所见所闻和我们交谈的内容悉数讲给了朱少听,当然其中也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真正的双鱼玉佩,还有他们是效忠公子的人。

直听的朱少脸色阴沉:你是说他们才是布扎,而那天阻拦我们进入峡谷的人才是原住的藏民?

我点点头:八九不离十,这一点除了我和封琳琳,山哥也可以作证。

朱少阴着脸:好一群布扎,还未进山的时候便截了我两辆车,现在又来从中作梗,如果一切如你所言,那事情就解释的通了,看来此刻山下的后勤补给队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我:以他们的心肠和手段,应该是毫无生机。

思索了半天,朱少道:不对,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里面也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并不是单纯的杀人越货,他们好像在守卫着蟾宫,或者是守着蟾宫中的某样东西,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蟾宫的位置。

我想起了那块鱼宫令和九枚青铜指环:你说的也不对,他们的情况应该是知道蟾宫的位置,但是他们却打不开进入蟾宫的大门才对。

朱少沉思道:既然如此,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耸耸肩:爱莫能助,这事我也想不通,估计这得等我们去了一趟蟾宫之后,才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呵呵,朱少毫无由头的笑了:是吗。

大半夜的,朱少这一笑,直笑的我心底发毛。

我开始小心起来:怎么了吗?

朱少恢复正色道:我们此次雪山之行,还没进入腹地,就已经损兵折将,如果算上后勤队伍,我们的队伍损伤率已达到七成左右,这种状况不管对任何行动来说,都已经达到了即将溃散的临界点。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又如何?

朱少盯着我:到目前为止,你就没有一丝想要打退堂鼓的心理吗?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刚朱少为何会和我摊牌,将所有的事情说的一清二白,原来是先将目前的局势和我说明白,然后观察我对现状的反应和态度,以此来推断我是否有想要继续下去的打算。

我轻笑一声:我不是刚说过吗,那又如何。

朱少,说句不好听的话,您也别介意,就算现在整支队伍当中,只剩下我们三人,我也不可能拂身而去,我们的目的不一样,我并没有你那种高端、远大的理想,我一直坚信,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而且我们此行,只想知道一直以来困扰我们的谜底罢了,韩歌与琳琳想知道千百年来九兵所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谓的永生之酒又是什么。

至于我,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从哪里来,归宿又是哪里,你可能永远体会不到,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远方呼唤你,而你即将见到那个声音的主人时那种激动的感觉。

朱少哈哈一笑:我的确无法体会你所说的这种感觉,因为我的目的很直接,也很单纯,我就是想亲眼见识见识永生之酒。

我陪笑道:只怕是不单单见识见识这么简单吧。

朱少摆摆手:点到为止,多说无益,诚如你所说,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你又如何体会的到独木的难处,独木不支之时,便是它毁灭之时,覆巢之下必无完卵,到时带来的不是毁灭,便是新生,这把双刃剑,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的起的。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讲大道理,大道理听多了,一来,工资不涨,二来,顾客也不会因此而增加,既然改变不了我的现状,那我信它做甚?

不过我还是对朱少道:朱少尽管放心就是,这趟雪山之行,我们定会舍命陪君子,虽然我们不一定舍命,你也不是什么君子,但是,最后到达目的地的一定是我们。

朱少这才长叹一声: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晚大家也乏了,回去好好歇息吧,明天一早,我们继续启程。

我赞成道:这里夜晚的冰川会有尼根出没,想来他们了解尼根的习性,也不会冒这个险,今晚只需几

名守夜人就好,让大家都好好休息,如果咱们速度够快,明天中午的时间,应该就能到达那座蟾宫了。

朱少背着手向营地方向走去:走吧,为了迎接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便收拾好行李整装待发。

朱少并没有将后勤补给队伍可能出事的消息告诉大家,我也可以理解,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们事实,队伍一准散掉,其它人还好说,都是山哥和小红毛的老部下,可那几名老教授和他们的学生就说不准了,一群书呆子,要是知道发生了要命的事,铁定闹着下山去了。

我们依旧是用登山绳连成一块,顺着瀑布的边沿就向山顶爬去,眼前的这座卡瓦格博山峰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高上许多,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发现本在半空中的云彩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脚下,不知道是这里的山高,还是云低。

进了云彩里,恍惚间觉得这里已经不是凡间,而是进到了仙境里,一路上甚至偶尔能看到几只纯白色的野鹿,要不是我们几个拦着,说这是神山的代表,怕触怒神威,几个老教授怕是光着脚丫子追上去逮住研究一番的心都有。

劝他们放弃了眼前的想法,几人都显得愤愤不平,好像没有捉到白鹿,他们就对不起人民的信任和组织的托付,我在旁劝解道:老几位,这才哪到哪,这只是刚刚踏进神山的范围里,像这种动物返璞归真的现象那是在常见不过,几只白鹿就让你们下了这么大的功夫,那咱们要是进入到神殿之中,你们眼睛都没处放了。

到时你们在逮住几个白老鼠啊白耗子什么的,那东西还好抓,占用的地方也不大,这要是被你们带回去搞起研究工作来不是更加方便吗,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杨兰瞪着大眼睛,天真道:老鼠和耗子还有什么区别吗?

我胡扯道:那区别大了去了,你别看老鼠和耗子体型差不多,却有着很多出细小的区别,比如耳朵,老鼠耳朵尖,耗子耳朵圆,还有他们的尾巴,老鼠的尾巴是又细又长,相反的,耗子的尾巴则是又短又粗,当然了它们本是祖亲,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差异,就要看你们这些学者专家的研究了,毕竟你们才是专业的,才是权威的。

我唬了他们半天,末了又捧了他们一把,这才将他们的念头彻底打消。

杨兰崇拜道:陈哥真是见多识广,还很谦虚,怪不得让琳琳姐这么喜欢。

旁边的封琳琳又好气又好笑,指着我道:你呀,就会骗骗小姑娘了。

我笑着看向封琳琳,挑逗般道:哪有,我还会骗骗大姑娘呢。

封琳琳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此刻爬到靠近山顶的位置已经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再加上这里的高原反应,让她多少有些吃不消,嘴唇又发了白。

我见状上前搀扶着她,一起向上爬,封琳琳知道我的底细,像我这种人动动嘴皮子还行,真要让我动手,健康状态下的封琳琳,就是三个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她体内余毒未完全排出,身子还弱的很,也就不在推脱,而是关心我道:听你的气息已经很粗了,你还行不行了?

男人,什么话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说自己不行。

她话音刚落,我便挺直了腰杆子,尽量平缓着气息:这,这有何难,想当年爬泰山,我可是一口气爬到南天门不带腿抖的。

队伍里这么多人,除了韩歌在一旁偷笑不好下手,就属杨兰心疼他哥,杨兰知道封琳琳大病未愈,也上前帮忙搀扶:琳琳姐,你慢些走,身体还没好利索,就走这么远的路,也是难为你了。

我发现转移注意力可以有效的忽视掉体力透支带来的影响,也就开始和杨兰吹嘘起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然后加以气氛的渲染,直把我自己说的都深信不疑,看来我已经达到了撒谎的最高境界,要想骗别人,先得骗自己,这样想想我也够狠的,连自己都骗。

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脚就要迈不开步子了,就听到队伍前头传来了山哥洪亮的声音:快看,咱们就要到达神殿了!!

我仰头望去,果然,在苍白瀚澜、云深无际的天边,一只巨大的黑色蟾蜍正趴伏在雪顶之上,雪山蟾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