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佛破相(1/3)
两人的身形越来越快，快到我几乎看不清他们二人的交手，只见到两条黑影此起彼伏隐没于山间杂草灌木之中，就在这时，噗嗤一声，一道人影闷哼着从树丛中向我们的方向倒着飞了出来。
我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是她。
她刚刚倒在地上，双手用力一拍，一个鲤鱼打挺，复从地上站起，只是身子还没站直，她便捂住了自己的左肩，想来是拜韩歌所赐，看来这一下伤的不轻，就见她忽然扭头看向了我们。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混蛋是想捡软柿子捏，看她的眼神，还是想捡最软的柿子，封琳琳也看出了她的意图，直接站在我的面前，拦在了我们的中间，这样让我很没面子，我却无可奈何，心里只有干巴巴的对着那个黑影人骂娘。
见到眼前的状况，她丝毫没有停留，身子一动，便向我们扑来，只是还没到我们的跟前，一声急促的破空声从侧面传来，速度极快，她刚刚反应过来，一把匕首闪着黝黑的光亮直直插向她的面门，她本能的将头扭到一边，却没想到匕首飞过，人影也紧随其后，啪的一下，她的身子再次向后飞了出去，笔直的撞向了身后神殿的墙壁之上。
韩歌捡起匕首，来到那人身旁，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等待我们的到来，她扶着身后的墙壁堪堪站起，好像这一下正中她的腹部，听她喘气都密集起来：你们，你们究竟是谁！
韩歌笑了起来：我们还想知道你是谁呢。
月光之下，她缓缓的抬起头，脸上的黑丝巾已飘落在一旁，右脸颊的位置还有一道浅浅的刀痕正往外渗着鲜血，看来刚才韩歌投掷匕首的一击她还是没有完全避开。
“怎么会是你？！”“果然是你！”我和封琳琳二人同时发出惊呼，封琳琳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解释道：刚刚出了殿外，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种味道像极了佛像，所以我就在想她会不会是寺中的人员。
她凄然一笑：好灵的鼻子。
承让，承让，我权当是奉承接着道：而且我根据她的言语和表现，认定了她是日月神殿的守护者，既然是守护者自然会待在距离这里最近的地方，而且可以掌握上山人的动向，这座方山，后山陡峭，岩石峭立，普通人根本就没办法从后山上来，结合种种线索，我认为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后山的那位收票大妈，现在看来，果然是你。
收票大妈冷冷笑道：你们几个果然不是普通的游客，尤其是这位小哥，身手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下午初次见到你们，我便隐隐觉得你们进山是另有目的，这才趁着半夜进山观察情况，想不到会落到你们的手里。
我忽然间想起了某件事情：这么说来你的确就是这座神殿的守护者，既然如此，之前那几批图谋不轨，装扮成游客的家伙是不是都被你打发掉的。
大妈头一昂：不错，就是我做的，他们竟然敢打神殿佛像的注意，我只能借机将他们宰了，怎么，他们便是你们的先锋军不成，只是这个小哥貌似。
我急道：貌似什么？
哼，大妈冷哼一声：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自甘堕落罢了。
哎呀我的暴脾气，要不是看你上了年纪，我大巴掌抽死你，什么叫自甘堕落？说的好像我们有多么的不堪是的。我有些生气。
封琳琳从中缓和道：大姨，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所误会，我们此行进山并不是为了谋取名利，而是事出有因。
大妈不耐烦道：少废话，输了就是输了，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他，我认，可你们要是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我劝你们还是免了。
说罢我就见大妈双手交叉于腹前，只是左手五指微张在上，右手伸出四指在下，大拇指则紧紧握在手心之中，五指，四指，九指，九兵？！难道这是九兵的含义，或者是代表她也是九兵之一！？
只是她两手看似随意的交叉，是提示还是暗号？万一我蒙对了或许能从她嘴中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可我要是猜错了，凭她那死倔的脾气，我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行，我得试试，我下定决心，也学着她的样子做了同样的手势，只是将左右手的上下位置颠倒了一下：不瞒你说，我们是同道中人。既然她如此的小心谨慎，我也不能大大咧咧，万一我要是猜错了，我可不想把对我们不利的信息透漏给她。
果然，大妈面色一变，有些支支吾吾：你们是九兵的人？
听到这里，我才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被
劳资给蒙对了，韩歌和封琳琳虽然没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可看她的样子，也明白了七八分，同时点头道：不错，我们正是九兵的“临”和“斗”。
我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敢问您是哪一位？
大妈一愣，脱口而出：“行”，我是“行”！！
我装模作样道：可有凭证？同时给他们二人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将各自的青铜指环拿出来，在她面前亮上一亮，这样显得比较有说服力。
我，我，大妈像是有难隐之言：我没有。
这下我倒不好办了，我这多嘴的，多问这一句干嘛，她说她是九兵之一，可是却拿不出应有的凭证，这时我要是不继续追问，而是直接向她打听事，倒显得我们是假冒的一般。
关键时刻还是封琳琳细腻，封琳琳将指环收起，从随身带的百宝囊中拿出一粒丹药递给大妈：大姨，您先将丹药服下，可以暂时平息你体内的伤痛。
大妈接过丹药，先是在鼻尖上闻了闻，接着头一昂，将丹药直接吞下，过了一会，才张口道：甚有奇效，果然是临字的丹药。
绝，这招真绝，直接拿出实物可比嘴上无力的辩驳，效力要好上许多，只是这一个简单的举动，就打消了大妈对我们的疑惑，让大妈更加认定了我们的身份，这样一来一会向她询问些相关的信息便不会显得特别突兀。
封琳琳深得我意，不等我们细说便上前问道：大姨，刚刚你说你是九兵中的行，可却没有身份凭证，这是为什么？
大妈长叹一声，用自认为深情的语气道：这一切都要从建寺初期说起，当年建立这座灵岩寺的人除了法定禅师以外，还有一个人，那人便是我们周家的祖先，也是九兵中的“行”，名为周贤。
当时他身负重病，便想利用生命最后的时光，随着法定禅师游历四方，并将所见所闻全部整理在册，也算是给后人留下些值得珍藏的东西，只是后来二人来到了方山，我们周家祖先的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后来二人一合计，便决定在这里重建灵岩寺，而我们周家祖先也便被葬进了日月神殿中。
我们后人追随周家祖先而来，决定守护住日月神殿，同时也便于寻找那枚随同周家祖先共同下葬的青铜指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代又一代的人全部守候在这里，只是后来的人们却渐渐忘了自己是周氏一族的后人。
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只能随着历史洪流的前进而渐渐埋没在泥潭之中，甚至人们不再相信曾经有过九兵这个组织，不再相信自己的祖宗便是组织中的一员。
说到这里我算明白了，感情那枚指环被周家的祖先随身带着进了坟头里，怪不得让她拿出凭证，她死活拿不出来，起初刚刚识破她的身份，我还以为他们便是我们遵从诗词的提示要找到的线索，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要找的是那枚代表“行”的青铜指环。
大妈长吁短叹：到了我这一辈，我已经是周氏一族最后的一员，其他人要么改头换面隐入文明的社会，要么再也不承认自己周氏一族的身份，选择自我淡忘，只有我，我想重新拾回周家的荣光和尊严。
可是那有什么用？我想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我记得九兵中的行，主要就是记载历史中部分不该出现在史书中的东西，然后加以总结，形成自己的书籍或者记录，可你们。
大妈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我们早已失去了“行”字该有的品德，可就算这样，最后的最后，我也必须证明，证明我们周氏一族曾经在历史上存在过，不是出现在杂记当中，也不是出现在说书人的口中，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过。
我点了点头心道：没文化，真可怕，他们周家守了一辈子的日月神殿，想必他们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那副摩崖石刻上便记载着相关的信息和资料，我敢打赌，那几句话绝对是解开谜底的关键。
封琳琳从我的眼神中读懂了我的意思，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先不要将这事告诉这位周大妈，封琳琳就是那种打心底里善良的人，她知道如果这时将摩崖石刻上的事情告诉她，凭她现在的心理状态，绝对承受不住，毕竟数代周家人都没有找到的秘密，甚至有着为此不相信自己存在的人们，这个发现可以是一针强心剂，也可以是一把夺命的双刃剑。
我想到了刚刚大妈欲言又止的事情，也趁机问道：大，大姨，刚刚在我们还没有表明身份的时
候，你说了一句韩歌“自甘堕落”，这句话有几个意思。
这下轮到大妈吃惊了：你们不知道？
我、封琳琳和韩歌面面相窥：我们该知道什么？
哎，大妈叹气道：看来九兵的事情到了我们这一辈的确断层的时间太久太久了，我认为你们早就知道那把黑色匕首的事情。
韩歌主动问道：这把黑色匕首怎么了？
大妈道：这把黑色匕首是除了那枚指环以外，唯一能证明九兵中“斗”者身份的信物，而且在整个九兵中拥有两件信物的人，独此一家。
我乐道：这么说来，这把匕首还是把老古董了。
大妈：何止是古物这么简单，据我祖上记载，这把匕首的材质乃是陨铁所铸，据悉上古时期天降陨石，当时九兵的人不知是利用了什么方法，提取出陨石中的元素，合九兵之力才铸造出这把匕首。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把匕首有这么大的来头，怪不得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大妈轻视一笑：还远不止于此，这把匕首之所以交个“斗”，那是因为。
我最讨厌老家伙们卖关子，连忙追问：为了什么？
就见大妈和封琳琳的目光同时看向了神殿屋顶的方向，只见此时明月高悬，位居正中，一缕缕清白的月光直直穿过日月神殿上那两尊太阳和月亮的造型神像。
月光先是穿过了太阳的神像，接着又透过了月亮的神像，最后由月亮神像将月光聚焦于月神殿后方凸起的岩石壁上，我们这才有机会去仔细观察日月神殿后方的岩壁。
只见月光所及之处，岩壁像是整体的凸出，而就在月光照射位置的正下方两侧，有两个细微的凸起，我瞪大眼睛认真的辨认，那两个凸起，怎么越看越像是石壁上刻着的两只眼睛？
我把身子往后撤，直到撤到顶峰的涯边上，才能看得清楚凸出岩壁的大体模样，不过就算如此也只能看个大概，我估摸着那大概是利用浮刻技术雕刻的弥勒佛像，这种技艺本身就刻的较为模糊，如果再长时间经历风吹雨打，加上保护的不完善，就算是再怎么仔细辨认，也只能看出个大概模样，想要看的仔仔细细，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看了许久，我才听到身边的封琳琳深沉道：月明之下，佛眼通天！！
我配合着低声道：大肚难容，邪影乍现！！
封琳琳白了我一眼：别耍贫嘴，我们好像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是我们周家祖先的遗体还是那枚青铜指环？大妈在一旁比我们还要激动。
封琳琳：还不确定，我们得先找找看。
来到岩壁的旁边再次观看上面浮刻的弥勒佛像，已经没有了刚发现时的震撼，雕刻线条极为简单写意，整具佛像也就只有三米多高，只是那个巨大的肚子还是透漏着他的身份，佛像呈现出跌坐的姿势，单单那个肚子就有两米多高，而月光照射的地方正是佛头上眉间靠上的位置。
我调侃道：这佛眼是不是刻偏了，说好的月明之下，佛眼通天呢，怎么通到额头上去了。
韩歌一边观察佛像一边道：所谓佛眼通天指的不是眼睛，而是神通，说的是佛法中的天眼通，而天眼通的开眼位置差不多就在额头的正中央，眉间靠上的位置上，所以这个说辞手法完全没问题。
不过，韩歌停顿了一下道：有问题的是开天眼的地方，佛头之上，只有月光照射到的地方，所反射的颜色和周边部位有些许的不同，那好像是金属物才有的光泽，是青铜指环，那枚青铜指环被镶嵌在佛像的额头之上。
我抬头顺着韩歌说的位置看去，韩歌的眼睛是真毒，这种细微的差别都能看的出来，我盯了大半天，把眼睛都看的生疼，也没瞧处个子丑寅卯来。
青铜指环，我终于找到了青铜指环，这下可把大妈高兴坏了，完全不顾及身上的伤势，连封琳琳的劝说都不听，纵身一跃、手一伸，竟直直的将那枚指环从佛头上扣下。
只是封琳琳的神情却变得严峻起来：月明之下，佛眼通天，这两句已经应验了，接下来便是。
我接道：大肚难容，邪影乍现，这大肚难容指的不就是弥勒佛吗？难道这尊佛像乃是邪影所化，这枚指环是陷阱？
正说着话，我们耳边便传来咔嚓，咔嚓，岩石碎裂的声音，我仔细的搜寻着声音的来源，这才发现竟然是岩壁上那尊佛像的大肚皮从中间裂了开来，破裂的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大叫一声：他娘的，说啥来啥，这大佛可算是破了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