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使用的金色护身罩,金色幻墙。七公子互视,意会:“原来是金派。奇怪,金派怎么会有这样的杰出人才?纯真得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莲。那个武纯青可污浊不堪啊。”她们手腕频动,修长有力的纤纤玉指不再一把刀一把刀地发出,而是一只手一次发出十把刀。七个人就是七十把刀。上中下三层,并列飞袭过去。力道逐渐加大。

刀群洒向傅足。大片大片的辉煌美丽的银光闪烁不定,令人眩目。每一群刀打上幻墙,他就心震一下,逐渐吃力。有几次,一些小刀就要穿透幻墙射向他身。他心中惊异到极点,她们身上究竟携带了多少小刀,怎么总也发不完?看幻墙上的小刀,个个都是真家伙,不是幻刃。

靠意念从空气中集聚元素成为幻墙,它有多坚韧牢固,运用者就要有多集中意念、消耗精力与内力。高强度的意念运用是一件很艰苦的脑力劳动。目前看来,罩在傅足身上的幻墙是够坚实的。他一人对抗七人,稍微想象一下,就能体会到他的意念力是多么地集中,他是多么地疲劳。

数不清的小刀在幻墙上密密麻麻扎立着。

莫牙耳轻声道:“我看他不单是金派人物,他的贴身护身罩便是证明。”笑一下,“看,他快支撑不住了。若是单打独斗,他可以与我们斗上一个时辰左右。再发最后一轮,收手。”最后一轮刀群,力道更大,速度更急,银光更辉煌更广阔。其中的一柄小刀越过所有的小刀飞射而去。

“啊!”傅足呼叫一声,滚倒在地。护身罩与幻墙均消失。小刀洒落一地,碰撞中居然发出一阵“叮叮”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雪宝甩开恶,跃向傅足。只见傅足左前臂插着一柄小刀,刀身全没,只余其柄在外。血,洇红衣服,迅速扩染。他的眉头痛苦地皱紧。雪宝怒视七公子,腾空而起,扑上前去。

傅足受伤有两个原因,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一是他脑中突地冒出一个问题,假若他受伤,七公子如何对待他呢?是将他大卸八块呢还是柔情似水呢?二是他的确是脑力、精力与内力均透支,他实在是疲惫不堪。两个问题结合便给他一个很好的理由,于是,他如一个傻子似的不去闪避,任凭那遥遥领先的飞刀扎入其臂膀。小刀很锋利,刺入其肌肉的一霎那,他甚至没觉得有丝毫痛苦。但视觉加感觉使他知道,小刀已扎伤他。当下趁机扑倒在地,同时呼叫一声。随即伤口的痛苦涌来,不禁皱紧眉头,这才知道小刀扎进肌体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恶怎能不知道傅足的这点坏心思,笑骂:“傅足,你真是诡计多端。”见傻兮兮的雪宝怒扑七公子欲为其主报仇,眨眨眼睛,叫道:“雪宝乖乖,纯属意外,纯属意外啊!”飞身冲去,当空抱住雪宝。扑通一声,他们掉在地上。雪宝庞大的身躯甩啊甩,就是甩不掉恶,它打一个滚,将恶压在身下。“啊,雪宝你压死我了。”他从它身下轻松滑出,指着它说:“定。”立时,雪宝躺在地上不动,但眼珠子还是能转动的,思想还是能活动的。它眼冒凶光,怒气冲冲。恶,将它的头转向傅足,道:“你看,七个花姑娘在为傅足检查伤口呢。那点刀伤根本不算是伤,她们能让你的傅足立刻完好如初。你知道花姑娘无意伤害傅足,而傅足对这几个花姑娘很感兴趣。你看你看,傅足的眼睛在发亮。”用手指点点雪宝脑门,“你的傅足是伪君子,你知道吗?”雪宝更怒,目光化作利剑射他:“不许你说他坏话。”恶,打个激灵,被雪宝利剑样的眼神骇住,心道:“这家伙如人一样,而且是高智商的人。”他,轻抚它脑袋,道歉:“雪宝乖乖,你不要生气,我跟你一样支持傅足,不论他做什么,他都是好的。嘻嘻,你笑了。吓我一跳。走,去看看傅足。但是你要保证不可以对花姑娘们发威,能做到吗?”雪宝低呜一声,点头,说:“我会察言观色,我随傅足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恶,作全身发抖状,声音战栗说:“雪宝乖乖,你成精了呀你!”

雪宝两次的异常举动,七公子均看在眼里,困惑:为何它两次怒火燃烧都无故自熄了呢?见傅足受伤,均感讶异,自认力道控制得很好,不至于伤到他。她们齐齐飞至他身边,只是站着垂目观察他伤势,神色如常,甚至七双美目均在含笑。傅足忍痛坐起,让她们看,看她们有何举动?寻思:要是古灵见他流血,只怕立时便惊叫出来,表现得关爱有加。而她们却无动于衷。当然,与她们只是萍水相逢,感情是零。但,就算对一位陌生人,平白无故将人打伤了,也应该有所关心才是。比如他自己,见到这样情况准不问三七二十一,先为伤者疗伤再说。

公子阳笑一下,道:“天,这是你的小刀。”什么?这些全都一模一样的刀还能分出你的我的?傅足定睛瞧去,确实,在刀柄刻有隶书“风”字,小如蝇头。莫牙耳讶然,叹道:“我怎么失控了呢?同一轮发出的十把小刀竟有一把不受控制,刀技欠佳,还须继续努力。”天,她在为她的刀技欠佳而感慨,丝毫不见流血的人在流血不止哪。傅足默数:“一,二,三,四……”看她们什么时候才知道为伤者拔刀疗伤?他数到“十”时,七公子齐道:“疼吗?”“当然疼了。”七公子齐声道:“那你还不赶紧拔刀、止血?等什么呢?”呃!傅足顿有喉中被噎之感,说不出话来。“哈哈哈……笑死人了。”恶,在雪宝背上打着滚笑。关于美人心是刚是柔的答案终于揭晓,她们不会将他大卸八块,却也不会对他柔情似水。无奈何,傅足只得运用内力于伤口处,顶出小刀,收合伤口。心中惊讶:还真有这样的人,将别人打伤了,还叫伤者自己出钱请郎中治伤。伤口能收,血渍能洗,衣服破了可就不能复原了,穿了还不到三天的新衣服就要淘汰,损失惨重。这衣服本身值不了几钱,但附在衣服上的情意可是沉甸甸的,因为这是古灵送的。嗯,还是古灵好。

沾血的小刀从傅足手臂里启出,直接落在莫牙耳手中的在等候的雪白丝帕上。她拭净刀身血迹。然后,将丝帕抛空,只见丝帕化作一缕轻烟散去。傅足看着好好的一块丝帕就因为拭过他的血,就遭“粉身碎骨”的待遇,不禁乍舌。但是他仍斗胆问道:“方帕洗过又是干净的,干嘛消灭得这样彻底?”莫牙耳微笑,道:“不该沾血的东西沾血了就变得不可爱了。”看向他左衣袖,又道:“你这件衣服也该扔掉。”傅足心道:“哦,原来这样啊,她们心灵还是纯洁的。”他脑子里又冒出一个问题,是以他又问:“你的刀沾了血却依然留着,依你不该沾血的观点,刀是应该沾血的,这么说你杀过人?”七公子颦眉,摇头,笑道:“从没见过你这样多话的人。”说完,她们齐齐走开。

恶,上来搂住傅足,笑他:“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一块手帕扔了你也说上半天,人家杀没杀人关你什么事?”傅足心说:“我就是想知道她们杀过人没有。恶,她们杀过人没?”恶,点点他脑门,道:“你真被她迷住啦。你怕杀人有损她们的美丽形象,是不是?”傅足心说:“我希望她们从未杀人,一个人都不曾杀过。你快说,她们到底杀过人没有?”恶,面现无奈,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据我探测,杀生不多,也就是百多个。”傅足惊“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