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得意了,骄傲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呀。恶,注意到血男那只执刀的手有所放松,距离傅足前颈至少有一寸。而且意志力也在松懈。好机会!“定。”恶,趁一线机会适时地再发“定”字令。飞身而起,抽掉血男的手中刀。哈哈一笑:“小子,最终还是我强的。”傅足身子一滑出来。抱起恶,搂着他,高兴道:“恶,你真棒!想不到出来第一天,你就救我一命,你是我的守护者呀。”恶,扬起小手拍他的脸:“傅足,知道闲事不可多管了吗?害得我叫他们一声哥哥哦。”“不知道。反正有你救我,怕什么。对了,将他们带到唱歌墙里,请善为他们洗洗脑,如何?”“好啊。”

突然,雪宝窜上来,呼啦一下撞倒五少年。泄泄气。

“雪宝,你在担心我吗?你在为我出气?”傅足轻拍雪宝阔背。雪宝点头,呜呜有声。“谢谢。亲一个。”傅足低首将一个亲吻贴上雪宝的脸颊。

“拿命来。”血男挣脱“定”字令的控制,冲口而出。他意志力超强,极短暂的时间便又能动弹了。

“哇,快跑呀。”恶惊叫,拉起傅足与雪宝一阵风似地消失。

肢体能动弹不代表迅捷,血男动作缓了一下。是以,眼睁睁看着傅足等身影从他视线中消失不见,冷笑一下:“哼,如此显著的一人一兽,无论你们走到哪里,要想探得你们的行踪那是易如反掌。”

血男将倒在血泊中的僵硬的血乐等四人扶起,让他们背靠背互倚着。血乐有些担心道:“放了活口出去,我们的秘密便暴露了。除了他,还没有一人知道五把刀的成员姓名。尤其是你血男,对你大大不利呀。”“是呀是呀。”另三人亦忧心忡忡。血男拍拍他们的肩膀,一笑说:“暴露便暴露,一切皆顺其自然。天下没有永恒的秘密。我们为着志同道合走到一起,随心所欲而活有什么不对。他们强就做刀俎,他们弱就做鱼肉,死活由他们自己掌握,与我们无关。”四人哈哈大笑:“不错,罪人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血男道:“我一直在思索为什么我没有被定住,我想是意志坚强的缘故。坚强的意志力犹如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任何邪术都不能侵袭。你们试着摒除一切杂念,集中意念冲破限制。”四人应道:“好。”他们双目阖起,依言而行。

深夜。武纯青的寝室。

他的寝室不消说是宽敞而华美的,极具刚硬风格的。

一个红衣年轻女子正在收拾房间,本就一尘不染的陈列摆设,她依旧这里擦擦,那里抹抹。不时张口打哈气,夜深困倦,但是她不能睡。少掌门武纯青还没回来,她不可以先睡。是以,她找些事来做,只为等到武纯青回来。她知道这夜少主是必回来住宿的。陪古灵等贵宾去玩当然是要回来休息了。但凡少主在家住宿,她就要等他回来,直到天亮不见他,方可睡下。

她是伺候武纯青起居的侍女,小糖。她身段美好,举止轻雅。容貌清丽,两颊一边一个酒涡,不笑已是很甜,笑起来更是甜得醉人。这时,她低首缓缓擦着红木的圆桌一角,口中喃喃道:“少主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嫌累,客人也会累的。”

“谁也没有我累。”

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男音轻轻扬起在室内。

小糖转身,惊得险些叫出来,急忙手捂嘴巴。只见少主武纯青立在门边,神情憔悴不堪,甚至脸有哀色。从没见过!伺候他近十年没见过这样的叫人伤感的神色。深吸一口气定定神,上前扶住武纯青坐到软椅上,倒杯茶给他。武纯青摇摇手未接。小糖将茶放于圆桌上,轻道:“少主你这是怎么了?”武纯青仰首靠在椅背上,无力道:“没事。你先去睡吧。”小糖道:“少主,有什么事不能对小糖说呢?你不是说小糖是你的知已吗?痛苦与人分担则痛苦减半,憋在心里容易伤心。”武纯青惨然一笑:“小糖,我死定了。”小糖不响,等待下文。武纯青叹道:“我爱上一个人。”小糖微笑:“这是好事呀,是真心的吗?”武纯青点头:“是,绝对真心。但是……但是……”小糖认真地鼓励他说下去。武纯青双目飘向虚无的远方,凄苦道:“我是这样的爱他,甚至愿意为他去死。但是他对我不屑一顾,他骂我讥笑我。我的心很痛很痛。”手捂胸口,五指弯屈,似想掏出心来揉揉以减少一丝痛楚。

仅看那手势就知少主此情挚真。小糖充满信心道:“少主,只要你真心,终有一天会感动她,终有一天她会做你的新娘。”武纯青听得一愣,随即知晓小糖还不知真相,这个人是他而非她。他摇头道:“小糖你弄错了。他是一个男人,我爱上一个男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嘎!目瞪口呆!但瞬间即逝。小糖背过身去,艰涩地吞一口唾沫,这消息不啻是晴天霹雳呀?

“小糖,你很震惊是不是?”武纯青手覆脑门,疲软地说,“不只你这个局外人震惊,最最震惊的人应该是我这个当局者。此情来势汹汹,发展迅猛。之前,他有一阵子的消失,我是那样的焦急。等他出现后我又是那样的高兴。现在他走了,我的心好像也随他去了,空****的。同时又如万针刺心,好疼好疼。”不禁痛苦的呻吟出声。一把握住小糖的手,将她拉转对着自己,对牢她的眼睛,“你可曾见过我为谁焦急过,高兴过,失魂落魄过,形神憔悴过?”小糖迅速摇头。武纯青追问:“那你说,这是否表明我爱上他了?”小糖点点头,又摇摇头,在脑海中搜索词汇库,拼凑合适的措辞,断续道:“少主,有时一个最好的朋友也会叫人产生这般种种情绪……小糖推测,他可能在你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或许可以说明你已将他看做是最好的朋友……少主,请你将他换个角色对待,以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来相处吧。”

武纯青放开小糖的手,踉跄地离椅,踉跄地踱至床边,仰身跌倒**。惨淡地哈哈两下,继而转为呜呜哭泣。“少主你哭啦?”小糖眼中发红,口中喃喃,“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哭。”跟至床边,掏出手帕为武纯青拭泪。“如果是朋友,不论他走到哪里,我该为他祝福,祝他平安,我心亦舒畅。但是他,我只想叫他与我在一起,不想他与任何人接触。身边没有他,我是这样的痛苦。有这样的朋友吗?”武纯青一遍又一遍重复:“有这样的朋友吗……有这样的朋友吗……”不久,在泪水滂沱中他沉沉睡去。

小糖为武纯青脱去鞋袜,盖上被子。他的外衣不好脱,且让他和衣睡一晚吧。然后,小糖静静坐在床沿,注视带着泪痕睡去的武纯青。此刻她睡意全消,感喟:世间有几种不可触碰之情,为什么偏偏选中少主?不能公开的情,受世人鄙夷的情,这真是世间至毒!小糖不由愤怒:谁?是谁这么恶毒,如此毒害我家少主?!此人当真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不容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