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小心!”傅足一声匆匆提醒,纵身闪开了擦着他身子过去的机器。饶是如此,他的腰部衣服仍是被划出一道缝。那宛如刀口的机身边缘那么锋利,那么嚣张,那么狰狞。

顿时,满地千疮百孔,湖中激起千丈高的水柱,山石纷飞,天地一片迷糊。

砰砰砰!每束光均是碗口粗,所袭之处无坚不催。这是激光战斗机。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机鸣声从一定意义上讲也有不容小觑的催毁力量。

伙伴们四下穿梭,突然而来的袭击弄得他们手忙脚乱。

他们未料到,这群战斗机不是听命于晴沙与意达的战斗工具,因为他俩与他们一样在闪避着机群的袭击。哦,不胜即死,鸣花集团对于下属从来都是这样残酷的。

除了傅足与仙铭,其他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他们瞬间镇静,瞬间取出武器——长剑,对着战斗机狂砍猛剁。他们发现意念对这群没有生命的机器不起丝毫作用。

傅足与仙铭虽不是久经战场的老手,应变能力也是神敏的。

仙铭用的武器同样是长剑。

傅足用起了收在耳眼中的我意刀,他一刀挥出,激起一串火花。他牙齿紧咬,手中的刀差些掉了。机身坚硬超绝,震力带来的麻痹从他的手瞬息传递到整只臂膀。那么,伙伴们的情况也是如此了。

仙铭闪到他身旁,匆匆说:“硬对硬不是办法,灵活行事,能避则避。”说完,他闪离。一架战斗机咆哮着冲袭而来。

咦,怎么不见小色?

呵呵,小色可不笨蛋,他早已隐形,那块平时载着他悬浮半空让他趴着奋笔疾书编造歪歪故事的灰色小圆毯便是他的逃命法宝——隐形毯。

雪宝已不用傅足的保护,它是今非昔比,瞧它庞大的身躯灵敏的动作,一掌下去,拍飞一架战斗机。嘿,它居然知道避其锋趋其钝,够聪明吧!

一场轰烈的艰苦的人机大战在天地间隆重上演,可惜该死的小色竟然放弃录摄这样精彩的画面。

战争陷入僵持对峙状态,一时半会谁也赢不了谁。

忽然,意达似乎力所不支,反应明显迟钝,一架战斗机呼啸着撞向他,银白的锋利边缘飞旋向他的腰际!

就在意达危在间隙的时刻,傅足闪过去将意达收进自己的保护罩内,周旋在机群的缝隙之间。

“你为什么要救我?”意达看着他眼睛说,虽疲累却平静的脸孔涨红。一招被人家打败,人家又给他救命之恩,这真是够让心情难以言喻的。

“呵呵,没想到你这样有着深沉眼睛的人竟这样容易脸红。”傅足微笑说,伸出手摸摸他的脸。他想把他脸上的红抹去。

“你干什么?”意达呆呆被他摸了下,立刻醒觉,格开他的手,“你名声很坏,你不知道?!”语气强烈,头转过去,眼睛却瞟他一下再闪开,再瞟他一下再闪开。

“哈哈哈!”傅足大笑,“我说老兄你想看你就看嘛,我知道你心里在奇怪这小子刚才抚摸脸的感觉真舒服,他的眼睛真纯洁,真想让他抚摸下去永不放手,哎呀,原来男孩子之间的抚摸也有这样纯洁的。”傅足本不想揭露他心灵密语,听他说他的名声很坏不禁想气气他。没有亲眼见过事实真相,就相信流言飞语,简直是儿童思想。

“你胡说!”意达莫名地瞪他,声音老大,脸更红了。霍然,他转身再也不看他。哼,透视人家的思想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如果我不这么想,他再透视也没用。

“哟哟哟,你脸更红了!”傅足在他背后笑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意达,我来救你。”晴沙大声说,闪过来。

他作势猛扑,竟然一下子冲进傅足的保护罩。他知道是傅足故意让他进去的。他收势不及,和意达撞个满怀。他知道是傅足有意将意达转身了,本来意达是背对着他的。

晴沙一拳捣向傅足。即使打不过他,也要教训他,这名声很坏的小子竟然对意达耍流氓。

只见一只手伸来,抓住他的拳头。

阻止晴沙出拳的人竟是意达!

“意达你?”晴沙惊讶。

“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的,是我曲解了他的意思,是我故意气他的。”意达转身,语气诚然,脸色如常。他是明快诚实的人,有时诚然说出真相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最快的法子,他深深懂得。他不喜欢为着某件事拖拖拉拉,纯属无意义的小儿科行为。

他俩深深看傅足一眼,出去了,飞驰在机群之间。

傅足笑一下,他看出这两个家伙还是不错的小子。

渐渐,渐渐,伙伴们与两个新家伙都已是精疲力竭,这时就显示出人不如机器强悍耐久的特性了,人是需要休息的生物,而机器只要动力充足可以永不熄火。至少,眼下,机群的攻击力如初一样强劲迅猛。

面对如此紧急情况,傅足心急如焚。难道今天是黑道凶日,我们要命丧此地了?哦,不,伙伴们可全是冲着我反叛鸣花的呀。我有责任让大家安然无恙。就算死,也是我先死。

傅足看着飞来飞去的战斗机,灵光一闪,铁!磁场!大磁场!他的身体内可蕴藏着巨大的磁场,哦,天琴一游还有不小的收获,得到两件宝贝和两个朋友。

只要机身内外有一丝铁的成分,他就可以让它成为废材。

念及此处,他纵身飞起。

只听一刹那间,轰鸣声增大数十倍,带着巨大的划过空气的呼啸声飞擦过伙伴们的身体,从四面八方纷纷向一个焦点极速聚集。

伙伴们看出了战斗机的不由自主,也看出那个焦点是,傅足!

百多架战斗机彼此挤压,扭曲,扭曲……

喀喀喀!一种极之刺耳的声音,宛若粉碎机绞铁块的声音。

伙伴们从机群的缝隙间看到傅足飞速旋转,他的身体就是磁场,旋转的磁力带动庞大的扭曲的机群一起旋转。

傅足身影渐渐消失,外面的层层坚铁包裹着他。

渐渐,如若刺猬的形状不规则的巨大铁堆变圆,变小,变圆,变小。

片刻,铁球出现!

但是,铁球仍在极速旋转!

伙伴们包括晴沙与意达不禁瞪目,呼吸急促。

他们在紧张无比,他们知道铁球变小意味着什么,那表示铁球的密度在变小,那表示铁球将变得无比结实。那么,照这样的密度骤减的速度,到时,傅足怎么出来?!

“傅足,快停止,很危险!”

伙伴们齐声大喊。他能听见吗?

晴沙与意达在心里与他们大喊,一样的内容,一样的心情。

没了危险,小色这家伙也出来了,他坐在雪宝背上,录摄精彩画面。呵,他心里没有担忧吗?怎么会?他在想就算傅足没了,也有个录像可以看看,所以再心情不佳也要录摄他的偶像的每一个精彩瞬间。

雪宝钻蓝的眼睛依然钻蓝,它对傅足有坚定的信心。

肖逐握着旁岩的一只手,握得紧紧。旁岩很高兴,他的哥哥比他还紧张傅足的安危。呵呵,一定是那初来乍到的一仗他被傅足彻底征服了。

流宗与拜芒彼此搂着肩膀,他们为对方送去镇定的力量。

弄世抱臂看着眼前的极速旋转的铁球,感叹傅足的能力与他的对兄弟们的爱,这一场战争结束,他大概很疲惫,听说他曾为了救小楼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的自由。他为了兄弟同样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在兄弟之间,对方的生命胜过自己的生命。

雾零眼睛中流露激赏的神色,呵,傅足,这个平时看起来似一个彬彬文士,战场上可以威震天地的显露强悍之风的傅足,他是一个神话。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很好,对流宗那样的家伙也能欣然与之嬉闹。

最焦急忧心的人是谁?

没错,是仙铭。没有人能了解他和傅足的感情,他们是两个身躯一个灵魂,无法形容的兄弟情。

仙铭全身发冷,双拳握紧垂在两旁身侧,双肩在微颤。

流宗发现他的异常,轻揽他入怀,如家长般的沉稳有力的音调对他轻轻说:“傅足会好好地站在你面前的,他会带着令人温暖的笑站在你面前的。”

仙铭语气凝重地问:“真的?”他不是不相信傅足的能力,因为他太在乎傅足,所以他太紧张,每一次危险都让他心如大山般沉重沉痛,胸闷气窒。

流宗给他稳健的答案:“真的。”哦,仙铭,你比任何人都坚强,当我们在享受美好童年的时候,你在你的无极超脑里过着血腥黑暗的日子。人人都说你是严重的自闭者,其实你是感情最丰富的孩子。你希望遇见一个自由纯真的朋友,上天就真的给你送来了。据说,那天你和傅足在你们天琴休闲娱乐中心的所做所为,令各大媒体惊讶不已,一个鲜活的二王子仙铭出现在公众眼前。可惜,天琴人及其他星球人看不到傅足如何令二王子鲜活起来的,只看到傅足如何破坏别人家庭的。嗯,傅足这家伙么,很好,很男孩,很合我胃口,有事没事逗逗他真是我一大快乐,呵呵。

蓦地,令所有人开怀的声音传来:“仙铭,我很好,不要担忧。”声音有力,清晰。

噫,他只关心仙铭吗,不像话。

仙铭感到全体火热又毒辣的眼光射向他。

幸好,傅足声音再次传来:“伙伴们,都挂上笑脸,我很快要出来了,哪个不笑意盈盈看我不修理他!”声音带着笑意。

铁球已成为最多直径为两米的大小形状。百架多的战斗机被压缩成如此娇小状,不可思议!啊,高兴的是还能听到傅足的比较轻松的声音。

仙铭扬起嘴角笑。突地,他惊啊一声,跳开老远,他指着流宗叫:“你一刻不老实是不是?”

流宗脸上做“莫明其妙”状,颇为冤枉的声音说:“我做什么啦?大伙都看见了,我用我伟大的爱心拥着你,而你又很需要地靠在我身上很久。我,我好心没好报,我第一次尝到被冤枉的滋味,你等着!”说着,扑上去。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掠过,带着仙铭飘出数十米远。

同时,硕大的铁球“扑通”一声跌落湖中沉没,激起数十米高的水柱。

伙伴们的目光“唰”的一声射向那边拥抱的两位。

仙铭拥抱傅足,背朝着那些家伙们。

傅足满身汗湿,衣服滴着汗水,头发如水洗。

他面对伙伴们,他对他们挥手,面带灿烂笑容,虽然疲意很浓。只要他还能笑,他决不会不笑。

“哇,傅傅,我想死你了。”流宗大叫,扑上来。

叭叭叭……

伙伴们一个接一个扑上来,拥在一起。

小色在最上一层,最舒服。他的下面是雪宝,呵呵,他对雪宝柔软的背总是恋恋不舍。

不知谁喊一句“热死了”。

谁最嫌热?傅足。

伙伴们很理解地散开。

趁着大伙散开之际,目光不定之际,傅足吻一下仙铭。

流宗一双鬼眼硬是瞧到这情景,他大叫扑上来:“傅傅,吻流流一下,就一下。”

大伙不明所以,脸上均挂着“流宗你发什么神经”的神色。

傅足一掌送他到了拜芒身上。

流宗一脸悲痛状,说:“太伤自尊了,送给他亲都不要。”

大伙似乎明白了,哈哈笑。

晴沙与意达从他们十个家伙拥成一团便轻轻鼓掌,感慨中竟忘了停止。

终于,在哈哈笑声中,他俩警觉,面面相觑:兄弟,我们走吧,真不知道这样的人鸣花王怎么会叫我们来?

流宗似乎有预感,向拜芒送一个眼神。

“啊,你们干什么?!”

晴沙与意达骇呼。他们仰面躺在地上。他们的上面趴着流宗与拜芒。两个烂人意欲啵啵他们的唇。

对此,伙伴们睁只眼闭只眼。

哇,精彩画面不容错过。

小色的摄影机对着他们现场录像。

“我问你,见过鸣花没有?”流宗问,手指不老实地在晴沙脸上划过。

“没有。”晴沙老实回答,他相信流宗这烂相真会干出卑鄙之事,“难道你见过?”

“这就对啦!”流宗满意地点头,拍拍他小脸以示鼓励,“鸣花王对我们发号施令,我们必须唯命是从。想想很多年你执行多少这样的命令,你都去干了什么,被杀的人跟你有仇吗,对你的星球有危害吗,他对我们生杀予夺发号施令,他说一我们不能说二,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够吗,嗯?”他一口气说出许多令他深思的问题。他嘻皮的脸上浮现正经。

“你走开,你多少话我也不听。如果傅足能用七个字打动我和意达,我们不留下立刻断气身亡。”晴沙发毒咒。这群人当中,对别人不熟识,对傅足早已耳熟。他这番说辞无疑已表明他大有留下的意思。

拜芒身下的意达,默认。晴沙是我朋友,弄世也是我朋友,队伍中有两个老友,还有这么多热情青春随和的朋友,不用说也比受鸣花的命令舒服多了。

呃,叫我七个字感动他俩!?这小子存心报复我!我让他一招之间败下阵来,对我还能客气?

傅足转身逃。脑子里纷飞着一个个七字句:轰轰烈烈走青春?潇潇洒洒行天涯?放浪形骸无禁忌?无拘无束逍遥行?……

哪里逃?

大伙将傅足捉了回来。晴沙与意达已站立,背交双手,又已含笑,他们在等待。

傅足将方才所想的七字句一一说出。

晴沙与意达摇头否决。

“我爱晴沙和意达!”傅足一急,吐出最直白的句子,感情充沛,声音激昂,咬字清晰。也不知道那根神经错乱,从喉咙中蹦出这么带感情的句子。呃,俗不可耐,毫无新意。

大伙也以为没希望了。

不料,傅足身子一歪,倒在了晴沙怀中。

“喂,你干什么?兄弟都在眼前,放矜持!”傅足大叫,用手背擦拭脸颊,似乎沾了什么污垢。呜,这小子竟然如此报复,岂有此理,无德没品。

这个该死的晴沙竟然一把拽他入怀,搂着他的腰,捧着他的脸,来了一个热吻。哼,我代替意达回敬你那一下温柔的抚摸。

不想活了,敢欺负我家兄弟!

伙伴们围攻晴沙,顺带上意达一起暴扁。他俩是一伙的,很有必要一起教训教训。

“喂喂,我又没做什么,不要打我啦。”意达抱头逃窜。

呵呵,至此,十二个伙伴聚齐。依仙铭的计划,最多十个朋友,现在,刚好合他心意。呵呵,加上雪宝与小色就是十二个亲密伙伴。

仙铭的郁闷又加重一层,这个晴沙不是好东西,一个流宗已够他受的了,又来一个,以后的日子还会有阳光吗?呵呵。

傅足站在一边,摩擦着被袭击的脸颊,看着这帮没良心的边打边笑的家伙们,居然牺牲他以壮大队伍,岂有此理!哦,瞧瞧这些家伙们都什么素质,无所禁忌啊!呃,以后的日子可难熬了,要提高十万分的警惕防狼突袭,惨不堪言!呵呵。

弄世提议:“每支队伍不论大小都有个名字,我们这支队伍叫什么好呢?傅足你来起个名吧。”

傅足躲到仙铭后面,笑说:“我不会再上当了。”

“啊,仙仙,你移开一点不要挡住傅傅好不好?”流宗靠着拜芒,两眼冒凶光,笑说。

“名字现成的,十二,这支队伍的成员数字,简单、明了、形象,易记。”仙铭说。他半步没移,也没有捣蛋鬼拽开他,全被他的话吸引住了。

罕见的,一片掌声响起。大伙脸上笑得一片灿烂。

呜呜,感动啊,难得啊,热泪盈眶啊。呵呵,都放在心里,我故作“小智慧,不足奉承”的样子。

仙铭与傅足勾肩搭背,居然没人拆散,但愿狼们的好心能持久,也不要多久,就是一百年吧,呵呵。

突然,晴沙说:“看我们一对一对的并肩在一起,仿佛五对情侣。哦,是六对情侣,小色与雪宝也是一对。”他一脸春风笑意。他正靠着意达。

“哇,好极了耶!”小色拍着巴掌大叫,“我最喜欢雪宝乖乖了啦!”说着,一个超级香香吻送到雪宝的唇上。

流宗上来一把拉开仙铭,一如从前让傅足搂着他,扁着嘴说:“我跟傅傅是一对,仙仙与拜拜是一对,谁都不能跟我抢哦。”口中这般疯言乱语,眼睛还对着身边人眨呀眨,稚气地眨,温柔地眨,朦胧地眨,炽热地眨……

哈哈哈——

无人忍受,逃之夭夭。

傅足也从他手中十分艰难地抽出手臂,闪。再不闪人,他肯定要死于心脏衰竭,呵呵。

伙伴们或多或少受了点伤,挂了点彩。尤其是流宗,他上身**,看来血痕最是扎眼,不像其他人都有衣服遮掩,不那么刺目。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是嬉闹追耍,谈笑风生。

他们用魔力让自己从里到外焕然一新。

这支名为十二的队伍轰轰烈烈向红月亮挺进。

他们放声高歌节奏明快热血沸腾的《我的兄弟,我的爱》——

“我的兄弟,我的爱,我爱你胜过爱自己。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清醒还是幻梦,每一个角落都被你占据。黄金很重要,美女很重要,但是我的兄弟更重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今生今世执手走天涯。上天堂下地狱,我无所谓,回首往昔实在华美。喔……我的兄弟,我的爱,我爱你胜过爱自己,我爱你胜过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