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铭看到他垂着头且脸上泛红,立刻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过去环住傅足肩膀,低下头向他脸上看去,笑说:“你原来衣服上全是汗渍,弄脏了床是小事,你睡着一定不舒服。衣服们全被洗干净了,在那边。”

傅足在掀被子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白睡袍,略微猜测便想到汗渍的原因。但是,被人家……一个男人帮一个男人换衣服应该没什么吧。

其它本事没有,说让脸不红它就立马红潮退去。

傅足这方面的本事一流,于是,他脸上立刻恢复平静。他抬起头看到小色在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和仙铭,又在歪着嘴巴笑。哼,这小东西脑子里准没想什么好东西。

傅足笑了一下,一拍仙铭的肩,催促:“快弄吃的去吧。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看个没完没了。”

仙铭哈哈笑着跳下地,说:“我的手很老实,什么也没做。只是眼睛就有点不听指挥了,我看到……”

傅足不慌不忙将脚插进拖鞋,站起说:“你看到什么?还不跟你一样,除非你不是……”他走开两步,看定仙铭的胸膛,眯起眼睛说:“你这样敞胸露怀的卖弄色相,非常伤风败俗。”

仙铭一拳袭来。

傅足从**跃过,顺手拎起小色甩向仙铭。

“哇啊,我就知道这小子来了没好事。拿小色当炮弹使呀,没道德呀!”小色被仙铭稳稳地接住,很舒服地躺在他怀里用夸张的悲声控诉。

仙铭向傅足招手,笑说:“你过来,为什么要躲呢?你明知道这一拳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哎,我有点失望。”

傅足很听话的过去,笑眯眯说:“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温柔的一拳呢。只不过想让小色舒服一下下,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个喜欢粘在人身上的家伙,小色你现在很舒服吧?这个就不用感谢我了,谁叫了解你的人只有我呢,呵呵呵……”

小色听了这一番良心似乎好得过分的高论,只觉眼前冒出许多圆圈圈,头脑发晕,语言功能退化,挣扎着说:“我……我……”啊老天,他将我当做炮弹使还要我感谢他,小色是白痴吗?不是。所以,人家被气晕了。哎,有颗精明的头脑想糊涂都难啊。

哈哈哈——

这回小色没有跟着一起笑。

傅足问:“小色你为什么不笑?”他伸出手指刮弄着小色的粉嫩脸颊。

小色眨眨眼睛,哼,你叫我笑我就笑。立马,一张歪着嘴巴的惊艳的笑容呈现,双眼还不断地对着傅足猛烈放电。

傅足逃。

“哈,哪里逃!?”

小色纵身飞起,粘上傅足肩背,半边脸颊贴在他的耳根处,口水绝堤而出流在他脖子上。

“喂,你流口水怎么像流水一样哗啦哗啦的?衣服湿一大片啊,恶心死了!”

“这是我绝招,瀑布口水,只有超漂亮的男孩子才能享受到。女孩子统统没有资格,我家仙铭王子也不够资格。你的幸运指数达到最高级别七颗星,你乐翻天吧。”

除此,小色还有绝招中的绝招,他在叽哩呱啦的同时仍让瀑布口水汹涌而出。

另,傅足还切身领教了小色的又一绝招,那就是粘死你,任你如何甩动也别想甩飞他,在他想粘住你的时候。当然,如果加大力道的话那是不成问题的。出于安全考虑,对小色就免用强力了。

仙铭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说:“哈哈,我一个人受虐待的日子终于对我说拜拜了,以后有一个兄弟跟我一起分享小色的虐待。”

天啊,不会吧,仙铭他唆使小色使劲喷口水啊。

傅足回头注视仙铭,见他眼睛里全是若狂的欣喜,兴灾乐祸的兴奋,不过很纯洁。

傅足笑,说:“好,我认了,跟你难兄难弟到生命最后。”

接着,他拍拍小色的脑袋,说:“小色啊,我输了,关起闸门停止你超级无敌的瀑布口水吧?”

小色顺着梯子下台,很听话地停止口水。

一场兄弟间的打闹玩耍暂告段落,小色带着傅足去华丽的浴室从头到尾清洗一新。出来后,敌不过小色的孜孜不倦的废话炮轰,穿上雪白长袖衬衫,灰蓝帆布长裤,系带子的深帮黑皮鞋。他朝镜子前一照,吓一跳,这是谁呀,让人头晕啊。自己看自己都一塌糊涂,赶紧闪离镜子。

小色还叫他纽扣全开,被他一巴掌扫飞。

小色流着口水,大叫着追出来:“我心爱的傅足,不要这么小气啦,美丽风景关着不开放,是浪费资源大逆不道了啦……”

设施齐全整洁宽敞的厨房,仙铭俨然一位大厨,头戴白高帽,身穿围裙衣,手执金属铲子翻动着炒锅里的红通通的什么。动作熟稔,似乎不是现学现卖。

傅足倚在门框上,对厨房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没见过的,不过有一样东西他非常知道,蓝汪汪的火苗窜得很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仙铭真会厨艺哦。难道他平时都给自己做饭吃?不可思议。

他赞他一句:“顶呱呱的大厨,不要做得太好,吃掉舌头你要负全部责任。”

仙铭说:“你会烹饪吗?什么时候让我尝尝你做的美味呢?”

傅足笑,说:“我啊,只会炒鸡蛋,吃一次叫你一辈子与鸡蛋绝缘,呵呵。”

仙铭看他一眼,笑说:“不用担心,以后有我负责你的饮食,保证将你养得胖胖的。”

傅足大笑,说:“好啊,有大厨为我做吃的,拒绝两字早识相的飞了。”哎,这家伙似乎要永远跟着我似的。很快我就要走了,难道他也跟我走?莫名其妙。短短的时间似乎跟他很亲似的,噢,分别是不要泪水哗哗啊,最受不了稀哩哗啦的场面。

明和清爽的餐厅,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方的六人座的餐桌的桌头上,置一只装满精美食物的银色大方盘。其中有两只酱红的炸鸡腿,两只酥黄的小烤鱼,两块胡椒牛排,它们下面铺着碧绿的蔬菜,以及一些色彩鲜艳的配食。主食是一碗绿红白相间的麻辣拌饭,一杯紫红果汁。

傅足看着面前的食物,称赞:“一流棒,色香味俱全。”他看看坐在两边的老兄,“那我就不客气喽。”刚要动手,发现只有一份,“你们不吃吗?”

小色说:“我们在早上吃过了。现在不是早上也不是中午,所以你一人慢慢享用吧。”

当下,傅足不再客气,大快朵颐。

仙铭和小色微笑着看他吃。

傅足见他们那样的注视自己,笑说:“人家说吃东西的样子最难看了,你们能不能转移视线,让我吃得舒服一点?”

仙铭缓慢地摇头,说:“人家也说吃东西时是一个人最幸福的样子,你能不能别废话,专心一致地沉浸在吃的幸福中?”

小色大力点头,火上浇油与仙铭一致意见:“哇,我们等于是又吃了一顿,秀色可餐原来真有道理耶。”

傅足拿起一只鸡腿塞进小色的嘴里,笑说:“小色,这是你吃的最后一次食物,你喜欢餐食秀色,我会满足你,到时,哼哼。”

接下来,傅足迅速扒饭。小色这个家伙,真不是东西。偏不让你免费看人家的吃相。

仙铭说:“喂,你慢些吃好不好?又没谁跟你抢。你这样子吃噎着了,会让我心疼的。”

傅足一边看着他,一边扒饭,不禁速度慢下来。那眼神中满是温柔,关心,绝不含一丝说笑的成份。他微笑说:“你看我很听话。不要这么严肃,我喜欢看到你嘻哈的样子,就像刚才。”真不敢想像,分别时他会是什么样子?我们只是朋友啊,有朋友一辈子形影不离地在一起的吗?

片刻,进食完毕,还剩下一半。一碗拌饭和一杯果汁全部移进胃中。

傅足愉快地说:“啊,这顿美味让我不得不厚着脸皮再赞扬一次,一个字:好!其它美言就不多说了,概而论之还是一个字:好!”

仙铭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微笑说:“为什么你说话总是令人愉快?”

傅足没有躲这记轻柔的抚摸,很坦然地接受。他像经不住奉承似的,低下头,再抬起,微笑说:“是吗?令人愉快不是错吧。生活已经太多沉重,时时卸去一点,会得到轻松与愉快。”

小色自动自发地收拾餐桌,托起方盘等飞去厨房。

傅足惊讶小色的勤劳,再看看四周,疑问:“这些三餐与清洁卫生之类的事都是你们自己料理吗?”

仙铭说:“我不喜欢很多人在我的地盘走动,隔些天他们来集中处理一下。”

轻柔的抚摸还在继续。这家伙不知道停止吗?我再大方,也会不好意思的。

傅足看着他问:“你是我朋友吗?”

仙铭说:“是。”

是啊,还不拿开你的手!

傅足再问:“真的?”

仙铭一脸迷糊状,说:“怎么啦?”

傅足哼哼笑两声,仿他的语气说:“怎么啦?”他飞快地双手齐出,将还未清洗的满手的油污抹在仙铭脸上,“你说怎么啦?”

仙铭没躲掉,大叫:“喂,我这手可是干干净净的!”

小色从厨房出来正好撞见一幕浪漫的画面:傅足双手贴在仙铭脸上,仙铭的头歪向一边。

他大叫:“哇,我家的傅足在欺负我家的仙铭呀,两个小亲亲我不知道该帮哪个耶?”

呼!

两个人两只拳头同时飞向小色。

哐当一声,那边的硬座椅子与不由自主飞来的小色一起倒地。小色体轻,倒地后仍不愿停息,骨碌碌滚雪球般滚出老远。

“哦霍霍霍,头上起包了啦!你们俩个欺负人家一个啊,太缺德了啦!”

小色坐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绿豆大的包,一手指控他们。

他们面不改色,看着小色没心肝似的笑,异口同声:“小色,还能讲话就表示你很好。”

哈哈哈——

笑过之后,小色赖在地上不起来。他要傅足抱。

对这样可爱的小家伙,没人能拒绝他的蛮不讲理。于是,傅足去洗了手,抱起他。

傅足想起什么,问:“那个叫小楼的全名是什么?”

小色如前般在小本本写上“最渺楼”三字,给傅足看,说:“你脑子不笨,我就不多嘴了。多话的先生一般教不出好学生。你是好学生,所以我不多话。”

傅足问:“那些卫兵的九节刀很特别,叫什么?”

小色瞪他:“明知故问,那就叫九节刀啦。”

傅足点点头:“哦,就叫九节刀啊。那么打造这样的兵器费功夫吗?”

小色笑说:“那还用说吗?不过,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是不是还想知道那个放声大哭的年轻人是谁呀?他叫丹鲁佑萌,专门骗人同情的家伙。他喂那个画手吃了一种能让身体暂时死去的僵体丸。你当时是否被猪油泡了脑子?”

傅足恍然大悟状,说:“原来如此啊。不过他的演技真是逼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