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齐父阴沉着使劲的抽着烟,而齐母却在一旁沉着脸,却露出一丝担忧,半晌,齐母终究按耐不住自己的担心,低声叹了口气:“我还是先去看看小玲吧,见过,你今天也是太过了点,有些事情怎么也要问明白了再说嘛,其实,我看那个萧飞也还是有优点的。”

“胡说八道,自古慈母多败儿,就是说的你这种,那个萧飞就是一个农村孩子,而我们家可是世代书香门第,不管小玲在坚持,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去告诉小玲,他们绝不可能,除非我死了。”齐父狠狠地瞪了齐母一眼,一脸的怒气,说话间一张脸都涨的通红。

齐母叹了口气,知道不可能劝得动自己的丈夫,索性不再多嘴,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柔声道:“小玲,是妈,你开开门,妈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言语中透着一位母亲对自己女儿的溺爱,其实齐母还是比较不错的,虽然有些势力眼,但是却不想齐父那样古板,至于齐母想和齐巧玲谈什么,那是因为赵刚告诉她和丈夫,齐巧玲昨晚上在哪个萧飞哪里过了一夜,要不然丈夫也不会被气成那样,连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素养也保持不住,但是事情发生的太快,还有好些事情没有问过,萧飞就气冲冲的跑了,而女儿也跑进了房间,统共没说几句话,而齐母想要问的正是齐巧玲究竟和萧飞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你走,我不想听,你们就等着为你的女儿收尸吧,我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这都是因为你们。”齐巧玲呜咽着喊道,心中的气愤已经填满,可怜的面子,难道比女儿还重要吗。

齐母听到这话为之一滞,听得出齐巧玲话中那一丝绝望,难道女儿真的已经对那个萧飞产生了这么深的感情,难道小玲她想要殉情,一想到这,齐母脸色变了,不由得焦声喊道:“小玲,你先开开门,妈绝对不说你什么,就是咋娘俩好好聊聊,你先把门打开,可千万别做傻事呀。”

齐巧玲的喊声,齐母的焦虑,都让客厅里抽烟的齐父感到烦躁,不由得重重拍了一下茶几:“你不要管她,她要是想不开就让她想不开,实在是有辱门风,咱们齐家何曾出现过这样的女儿,才认识了半月,就和那个小子鬼混到一起去了,让她去死好了。”

愤怒之下,齐父变得有些口不择言,但是话才一出口,却又自己后悔了,女儿是他的心头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心中那会不在乎,他知道女儿的性格,这些话说出来,女儿绝对接受不了的,但是作为父亲,却又拉不下脸来,收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眼见齐母恼怒的瞪了过来,齐父索性一扭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果然,不出齐父所料,房间里的齐巧玲,听到父亲的话不由得大感心痛,原来自己在父亲眼里是这样的不堪,对自己这样不信任,绝望加上怨气,齐巧玲不管不顾的爬起来,猛地打开门吼道:“你们就是这样看女儿的吗,就这么不相信女儿吗,我告诉你们,我和萧飞清清白白,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也不用瞎想了,昨晚上我是在他那里住了一夜,甚至你女儿也被人家全看过了,但是那不怪他,更不怪我,都是那个该死的食梦貘。”

话说到这里,齐巧玲喘了口气,心中个怒气发泄了一些,眼光直视着父亲,胸口起起伏伏的,绝望和怨怒充斥着她这颗碎裂的心。

而齐父齐母一听到食梦貘,也忽然醒悟过来,今天一天光顾着生气女儿和萧飞的事情,却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齐巧玲出去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她要去找她一个朋友,那个人或许能救她,那几天小玲都快被食梦貘给折腾死了,甚至一度都想不开,本来齐父齐母也不是那么相信,但是当那位道长死在他们眼前,他们无可选择的相信了。

难道能救小玲的那个人就是萧飞,哪么是自己误会了萧飞了,这个是怎么说的,齐父皱着眉,一脸的疑惑道:“小玲,你是说,那个能救你的人就是萧飞?”

“是,就是萧飞,就是你们眼中那个让你们瞧不起的农村孩子。”齐巧玲冷冰冰的道,眼中殊无感情,仿佛这一切已经不管她的事:“我告诉你们,人家萧飞为了就你们女儿昨晚和前晚都差点把性命都搭上,但是你们是怎么对待人家的,就为了那一点可怜的面子。”

齐父傻眼了,呆呆的和齐母对望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误会了萧飞,人家救了自己的女儿,可是自己还以为女儿和她那啥了,所以气愤之下,哪么恶劣的对待萧飞,直接将萧飞气的拂袖而去,女儿打电话过去,也直接拒绝了,看来是真的气坏了,不过换做谁也会给气坏的,这可怎么办呀,可是关系到女儿的性命呀。

看着父亲母亲呆呆的样子,齐巧玲心中忽然一软,父母亲毕竟只是一时误会,虽然早下了不可弥补的过错,但是作为女儿,却不能真的怪他们,心里的怨恨消散了,但是绝望却更加充斥,任凭眼泪流着:“现在没事了,就算你们真的把女儿送给人家,只怕人家也不会在帮助你们女儿了,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小玲,是爸爸并不对,要不然爸爸去给萧飞道歉,求他帮你,就是给萧飞下跪爸爸也绝不会皱皱眉头的。”齐父苦着一张脸,心里感觉对不起女儿,这一些话却不是做作,而是心中的话,为了女儿别说是给人下跪,就是丢了这条老命那也是应该的。

齐巧玲能感觉到父亲的真心,但是萧飞说的那样决绝,就凭萧飞的性格,萧飞真的不会在帮自己了,一想到这,齐巧玲双眼朦胧的看着父母亲,绝望的摇了摇头:“不用了,虽然我认识萧飞没几天,但是我了解他,这个人平时面慈心软,但是只要真的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会改变的,现在食梦貘被萧飞压制住了,一时片刻还不会出来,女儿还有时间陪你们,就不要在折腾了。”

说罢,凄苦的看了父母亲一眼,叹息了一声,转身回去房间,默默的身影透着绝望,齐父齐母怎会看不出来,女儿已经彻底的放弃了,甚至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小玲,你别这样,咱们一家三口再去求一求萧飞,咱给他钱,就算是倾家**产,也求他救救你,我和你爸给他下跪,他不帮你我们就一直给他跪着,小玲——”齐母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猛地扑上去抱住齐巧玲,痛哭出声。

齐父也默默地走了上来,陪在母女二人身边,默默地流着泪,亲情在这一刻演绎的淋淋尽致,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亲情更真诚的呢。

齐家的这一幕若是被萧飞看到,或许就会真的原谅他们,但是此刻萧飞没看到,正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心里乱糟糟的,打电话被芸姐挂了,就更不敢去芸姐家里了,倒不是怕东子见了他会打他一顿,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芸姐。

这六年来,芸姐对他的好,程家对他的好,萧飞一一回想着,芸姐甚至比起亲姐姐来做的还要好,好的让自己都感觉无法承受,所以才可以的说自己是怕每次见面都会挨打,所以尽量的少见芸姐,但是谁知道,自己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有多少次在梦中见到芸姐,享受她对自己的宠爱,一直以来,自己都在欺骗自己说这没什么,但是知道此刻失去了,才知道原来这份情义在自己心中这么重要,根本就放不下,想到芸姐在自己病中,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芸姐在自己危险的时候,甚至不姑息自己的生命来救自己,一时间痴了,眼中泛起一层水雾。

但是自己做了什么,畜生啊,竟然对芸姐做了那样的事情,芸姐肯定是因为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才生气的,而且气的坚强了十一年都没有哭过,却在今天哭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对自己彻底的失望了,自己就是个典型的混蛋,伸手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街上的人都躲着萧飞,一看这人就是失意了,而且此时处于一个不好的状态,像个神精病似的,谁敢惹这样的人呢,都想躲瘟神一样躲着。

迷迷糊糊的就走到一个小饭店门前,萧飞浑浑噩噩的,这一刻只想把自己灌醉,一醉解千愁,也许明天酒醒了,就不会再有烦恼了,于是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连菜也没点,就要了两瓶白酒,对着瓶口灌了起来。

两瓶酒灌了下去,胃里和翻江倒海一样,随手丢下一百块钱,又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饭店,摇摇晃晃的扶着墙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下子忍不住,便吐了出来,吐的稀里哗啦的,恨不得连内脏也吐出来,脑袋‘砰砰’直跳,像要快炸开一样,坚强的又走了没有十几步,结果再也支撑不住了,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