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巧玲此刻心中翻江倒海,身子禁不住发抖,如果不是跟萧飞在一起,还真不敢你相信自己听得到这些话,如果说给别人听的话,别人一定以为是一个疯子神经病,其实此刻萧飞心中也在这样咒骂,但是对于齐巧玲来说,萧飞的世界已经是自己不敢想象的,而面前这个计帿,显然比萧飞要厉害不知多少倍,不然翰墨那老货,也不会一直默不出声。

这也太震撼人心了,齐巧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海中乱作一团,不能自已,直到萧飞暗地里拉扯自己,这才发现萧飞已经对这自己比划了半天了,咽了口吐沫,畏惧的牵了牵萧飞的衣袖,见萧飞摇了摇头,脸上不见有多么震惊和畏惧,有轻轻抓住她的手,齐巧玲这才将心神稳定下来,深吸了口气,声音却依旧有些发颤:“我丈夫问你,就算是你是魔界少主,但是真要是动手起来,只怕仙界和地府绝不会袖手旁观,你这样做,最大的敌人不是人间界,人间界没有人能挡住魔界铁骑的脚步,但是仙界地府却能,你又怎么办?”

话音一落,计帿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这个问题正是他心中的隐痛,沉默了一会儿,才吐了口气道:“你说得好,我正是为此烦恼,才特意前来与圣王结盟,只要圣王肯携手合作,便可独当一界,哪么剩下的哪一界便有我们魔界来对付。”

萧飞心中暗笑,这个计帿真是个疯子,这种事情也想得出来,不过心中又隐隐担忧,这种疯子做出来的事情可是很疯狂的,心念一转,纵然根本没有心思和计帿谈下去,但是却也必须要应付,不然只是笔者计帿走极端,这种疯子一旦想不开了,后果可就让萧飞心里打哆嗦,心念转过无数,微微一沉吟,便朝齐巧玲好一番比划。

齐巧玲自然会意,轻轻点了点头,转向计帿道:“我丈夫说了,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我丈夫想问一句,既然是合作,应该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你君临天下,为一界之主,可是我们天巫一族又能落得什么好处呢?”

这才是关键,想要推诿,并不是直接拒绝,反而这样更厉害,计帿果然一呆,显然事先他也没有想好这一点,此时萧飞提出来,倒是一时间哪里能想得出,荣华富贵过往云烟,金钱美女犹如粪土,什么能吸引圣王的兴趣,那个圣王可是难缠的主,除了对天巫一族的发展大计有兴趣,从荒古艰难地挣扎着,留存到这一世,圣王想要什么?

纵然把魔界至尊的位置摆在圣王面前,也难以引起圣王的兴趣,因为他本来就是至尊,三界共尊,没有几个人堪于他一战,还有什么,一界之主,圣王有兴趣的话,也一样可以君临天下,用不着计帿他来搅和,只要圣王有心,投靠他的人不会少了,关键是圣王心中除了天巫一族就没别的事情,唯一计帿能给出的理由就是:“那,圣王不是也想报当年血洗天巫一族的深仇大恨吗。”

其实这个理由,计帿自己也觉得有些单薄,这么多年过去了,圣王也不见真正出手,他是在等什么?圣王如果一心想要报仇,那铁定能杀的三界血流成河,就算是最后战死,只怕三界也要死伤一大半,真正的大神通者有毁天灭地的威能,计帿也不可想象。

萧飞很无语,报仇,萧飞心中没这个想法,毕竟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如今倒不如放到天巫一族的延续上,况且,萧飞从本心不希望圣王去拼命,毕竟自己的死活可都是绑在圣王身上,圣王死,则自己必死,圣王生,自己才能活得逍遥,否则仙界也好,魔界也好,地府也罢,乃至于人间界,绝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天巫余孽的。

萧飞无奈的看着计帿,这家伙脑子咋长的,圣王现在就在魔界大开杀戒,听说已经杀人无数,血流成河,伏尸千里了,计帿却还在这里和自己谈合作的事情,这是不是很可笑,萧飞想笑,却又不敢开口,摇了摇头,朝齐巧玲一阵比划,齐巧玲会意,便望向计帿,有些心惊胆战的问道:“计帿,我丈夫说,你知不知道,此刻圣王便在魔界大开杀戒呢?”

这话齐巧玲还真是不敢轻易问出,要不是萧飞催促,要不是萧飞就在身边,打死齐巧玲也不肯问,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这边在人家家里大杀四方,那边还问人家你知道吗,啥感受的,结果很容易想到的,所以齐巧玲才会心惊胆战的。

不过计帿到没有因为这些发怒,反倒是哈哈一笑:“知道,听说圣王杀的是伏尸遍野,血流成河,那又怎样,不过死了一群蝼蚁而已,也算是让圣王消消气。”

萧飞此刻心中才是大冷,这个计帿还真是疯狂了,对待自己的族群都没有一点感情,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本身就是这么想的,不然情绪不可能没有一点波动,哪怕是一点愤怒也好,但是这样大笑,浑不在意的才是最让人可怕的。

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却也只是转念之间而已,萧飞咬了咬牙,朝齐巧玲一阵比划,齐巧玲咽了口吐沫,脸上也是一脸惊惧,却低声道:“计帿,我丈夫还是那句话,我们天巫一族能有什么好处,你不能给我们好处,我们怎么会帮你呢?你想清楚了再谈吧。”

计帿一呆,没想到萧飞竟然敢直接这样说,不过转念一想,换作自己也是一样,没好处和你谈个屁呀,但是自己能拿出什么好处来,能吸引圣王的,一时片刻哪里想的起来,不由得脱口而出:“可是你们要报仇不是吗?”

萧飞笑了,知道计帿心中有些慌乱,自己没有拒绝他,才是他慌乱的根本,正因为还有希望,才会产生不安和躁动,心中暗自冷笑,猛地站起来,仰头望天,一脸的孤傲,唯一可惜的是不能说话,却只能比划着,一旁齐巧玲低声道:“要报仇,我们天巫一族不会假手任何人,我们天巫一族何等高傲,也不用任何人想帮这种报仇大事。”

看着萧飞那张孤傲的脸,计帿真想一巴掌吧萧飞拍扁了,但是一想到圣王,人家有挺直腰杆说话的底气,计帿忽然泄了口气,嘿了一声,却又想不出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下来,而萧飞自然不会去逼计帿说话,房间里异样的沉默,计帿瞪着萧飞,眼中不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半晌,计帿长长地吐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萧飞,我能理解你们天巫一族的心情,只是有些事情只怕由不得你们,仙界的报复很快就来了,他们怎么可能容许有人在仙界大杀一番就此罢休呢,到时候圣王毕竟势单力孤,圣王高傲,难道你也不为圣王着想吗,一旦圣王败亡,等待你们天巫一族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三界六道再无你们天巫一族的容身之地。”

最骄傲泛起一丝讥诮,萧飞冷笑一声,朝齐巧玲比划了一番,却让齐巧玲有些犹豫,这句话究竟该不该说,但是萧飞催得紧,齐巧玲只能惴惴不安的道:“我丈夫问你,如果圣王败落,你们魔界会不会参与对天巫一族的追杀呢?”

“会,斩草除根,鸡犬不留。”计帿回答得很干脆,根本不会考虑萧飞的感受,就算是圣王如此问他,也一样是这个答案。

萧飞呆了呆,其实也猜测到是这个答案,但是听在心里还是不舒服,天巫一族,悲哀的一族,三界公敌,到底天巫一族做过什么,竟然这般为三界六道所嫉恨,不过想到圣王就明白了,天巫一族虽然生命短暂,但是其秘法的修行,让他们有超乎一般的神力,一位大罗金仙几千年的修行,而天巫一族的人几十年的修行就能对抗而不落下风,换做谁也感觉到威胁,这就是根源所在。

深吸了口气,萧飞点了点头,脸上也没有多么愤怒,好像这很容易接受,身后的翰墨鬼面也默不作声,对此并没有情绪波动,或者已经习惯了。

“那也好,这事情究竟如何,我也做不得主,我还要和圣王商议,至于你,计帿,你还是想好能给我们什么再来谈吧,没好处的事情你会做吗。”萧飞一使眼色,齐巧玲沉声道。

计帿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话,这就是答案了,终究还是有希望,微微一笑:“这样也好,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过你转告圣王,只要我能付得出的,我都可以答应,那就先告辞了,多有打扰。”

站起来便要离去,走了两步,却又忽然想起些什么,回过头来笑道:“差点忘了,今天是你大喜之日,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不如就把旱魃送给你,做你新婚大喜的礼物吧。”

话音落下,计帿一甩衣袖,便有一个人影滚落在地上,可不正是缺了条腿的旱魃,此刻已经奄奄一息,没有神光,纵然被人当礼物的送出,也没有任何变化,眼见计帿伸手一弹,一滴精血自旱魃体内飞出,是当年他烙印在其中的烙印,如今抽出来,也就等于释放了旱魃,从此是无主之物,可是旱魃毕竟不是个物品,而是一个生灵,纵然古怪,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此刻被放弃,旱魃紧闭双眼,微微发出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