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将军的离去,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独萧飞并没有感到轻松,一则是要面对地藏王,好像自己就是一块肥肉,谁见了也想咬上一口,送走一个血河大将军,但是有地藏王,更有无数阴差阴兵等待着自己,一想到这,萧飞心中就感觉无奈和苦涩,那把杀猪刀被血河将军给抓走了,自己白费了那么多心血,却是落得人财两空。

外面早已经没有喊杀声,只剩下一地的哀嚎,血河将军愤怒之下离开,临走卷起的腥风,却让无数鬼魂魂体破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巨痛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动乱,更有镇守血河将军殿的阴兵,围城一堵人墙,将这些鬼魂困在其中。

‘哎’一声幽幽的叹息,地藏王一脸悲苦,伤心雨这无数鬼魂受伤,便巍巍一声叹息走到地藏殿门口,双手结莲花印,空中涌动宝经,无数经文浮现,与半空中盘旋不去,登时洒下一片金光,便见那些受伤的鬼魂,只要一息尚存的,便都能自行恢复,只是片刻,所有的鬼魂已经不见伤势,只是手佛光感化,没有敢起身,跪倒在地上,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帮鬼魂们医好了伤势,地藏王却并没有强行度化这些鬼魂,入佛门需要慧根,本非是强迫而为,否则地藏王宝经之下,这些鬼魂阴兵便无一幸免,就算是牛头马面也不能得脱。

轻轻走回地藏殿中,回望众生皆为苦相,地藏王又是一声叹息,双手结成与愿印,口咏教化真经,为人除掉八苦之盖障,度化人道众生,所谓八苦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为苦谛所摄。

少顷,咏经完毕,再看那本来孤苦的鬼魂,此时一个个面色祥和,没有大喜大悲,与宁静中度化,一个个赤诚的祈祷,希望能消除一切业果,为人为畜生,担忧因果往复,能超脱一切罪孽,善恶一分,望来世能消除恶业。

而此时的萧飞已经退到大殿的一角,藏于一佛钟之后,强自忍受着经文贯脑之苦,却不敢露面,希望自己不要再被地藏王发现,心中默念六字真言咒,抵挡经文纠结的痛苦,经文只要不充斥识海,天巫神鉴便不会理睬。

哪知道便是萧飞如何躲藏,却哪里能藏的过地藏王的慧眼,轻轻扫过,眼中便已经看到萧飞,耳中也听到萧飞心中默念六字真言咒,只可惜萧飞错悟了六字真言咒,本是一番孤苦,为警化世人,做当头棒喝的六字真言咒,本是为化而六道轮盘,超度六道众生的六字真言咒,却被萧飞硬生生融入无量杀劫,化作一个杀机弥漫的大咒,只是看萧飞一身难掩的肃杀之气,地藏王便是心头一叹,凡世人何必这般执苦,为杀生,为业孽,甘受业火之苦。

心中微微一动,地藏王双手结甘露印,口咏造化经文,希望能助萧飞消解杀气,这是自己再传神经之人,若得度化,当为自己一大臂助,何况萧飞本是神通之人,如实修习佛法日久,当能成就佛陀之身,与地狱中教化众生。

萧飞脑袋一痛,无奈的看着地藏王,无数经文围绕着自己身边,脑海中自有那个六道轮盘被勾动,迸发出无量金光,便企图度化萧飞,占领萧飞的识海,但是一直潜藏于识海中的天巫神鉴哪里肯干休,与神鉴之中催出一道杀气,直趁六道轮盘而去,破开金光,万法不能挡,轰的一声劈中了六道轮盘,在识海中炸响,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不由得便是一声呻吟,那道杀机与金光一碰,金光将六道轮盘撞退一段,但是杀机也被磕飞,与天巫神鉴失去了联系,反而被震飞到六字真言咒那边,本来有些暗淡的六个金光大字,眼看着便要被六道轮盘召唤,化作六道轮盘的一部分,本是同宗同源,只是其中多了萧飞的一道意志而已,却又哪里能抗衡六道轮盘,偏偏在此时,一道杀机飞来,其中有天巫血脉的气息,便在此时,六字真言咒登时光芒一震,竟然飞转上去,将那道杀气给卷了起来。

得杀气的滋润,六字真言咒便稳住阵脚,龟缩于一方,秉承萧飞的意志,竟不肯离得六道轮盘太近,视六道轮盘为洪水猛兽,反而更为亲近天巫神鉴,于是躲在一旁,吞噬天巫神鉴被震飞的杀气,也没过多久,就然也形成一个六道轮盘,虽然也有佛陀在教化六道众生,为六道众生超脱苦海,但是难掩其中杀机迸射,为一大杀器。

再观地藏王所馈赠的六道轮盘,被天巫神鉴逼于一角,金光只能撑起一个角落,便不再动弹,在外观萧飞神色趁与舒缓,终于摆脱愁苦,于是盘膝坐下,双手结神魂印,为自己加持神能,口中念念有词,乍见之下,还以为已经被度化成为高僧,仔细一听,哪知道萧飞念得竟然是:“我不当和尚,我不当和尚,我不当和尚——”

这话语传与地藏王耳中,即便是大慈大悲的地藏王,虽是法力无边,却也不禁一呆,瞬而哑然失笑,不想此子竟然这般不能度化,颇让地藏王感到不解,但是既然佛法不能度化萧飞,地藏王也很无奈,只得叹息一声,自行回转金身,再不相见,留得一枚佛法种子与萧飞识海之内,希望有朝一日能度化萧飞,解世人之苦。

而此时,在一处大殿之中,端坐着两位头戴紫玉王冠的王者,正是法力无边的楚江王,与嫉恶如仇的宋帝王,二人端坐于孽镜台前,默默地看着地藏殿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半晌,竟然也跟着哑然失笑,楚江王摇了摇头,看了宋帝王一眼,微笑道:“这小子倒是蛮有意思的,竟然能抵挡地藏王的强行度化,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呀。”

宋帝王点了点头,很是认可楚江王的话,对萧飞也起了好奇之心:“大哥说的是,地藏王与我地狱中行法,不知度化了多少阴魂,令我地府一直为之头疼,甚至于有鬼王被度化,若不是不愿意与西方世界交恶,哪里敢留地藏王与六道之中,而此子竟然能克制地藏王的法身度化,只怕就算是地藏王真身在此,也难以度化与他,看来倒是一件异数。”

沉吟了片刻,宋帝王将手中的生死薄望天空一抛,便有萧飞的生平与其中显化,观来度去,却不甚明了,这小子好像也很简单,却又如何能抵挡地藏王亲身度化,二人对望一眼,宋帝王皱了皱眉:“大哥,不若将这小子唤来,让你我看看,若是可用,时值天下大乱之际,或许能为我解忧,我记得旬阳城隍回报过,那十二天都鬼好像便是此子发现,更曾经一出一进,不如便让他去探查九黎族后人的情况,免得惊动计蒙那个老鬼,将事态变得严重。”

楚江王轻轻点了点头,呵呵一笑:“这到使得,四弟说得好,地府之中却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派遣判官前去,也不见得就能查出什么,若是派遣鬼王前往,又容易引起魔界的猜忌,此事不妥,倒不如让此子前去,查得出更好,查不出也就罢了,反而不会让魔界那些老家伙猜忌,而且这小子能抵挡地藏王点的度化,那就一定能抵挡魔界的噬魂魔音。”

两位阎罗王相对一笑,却已经定下了萧飞的去处,至于萧飞本身的罪孽,与阎罗王眼中,那不过是小事一件,至于为何要这般重视,却是为了维护地府尊严,不过既然要让萧飞办事,哪么自然也就了去此事,只是这罪过吗,总要让他长点记性才行。

略一沉吟,宋帝王忽然大声道:“来人呐,传我法旨,速命牛头马面将那个萧飞押解与我面前,不得伤害与他,我自有揣度。”

便有阴将接了法旨,卷起阴云,径自往奈何桥畔赶去,传下宋帝王法旨,去传唤萧飞,但是此时萧飞在干嘛,地藏王菩萨的法身没入金身之中,于是地藏殿便安静下来,那些本来跪倒在地上的阴兵阴差,便站了起来,只是在地藏殿中不敢撒野,便朝萧飞叫喊:“小子,你罪孽加身,还不与我等出去,便让我等将你拿下交去宋帝王驾前听候发落。”

萧飞盘坐于地,已经不再说我不当和尚,面对众阴差与阴兵的叫嚣,一脸的无奈,这么多阴差阴兵一起动手,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不过萧飞也不傻,眼见众人催促自己出去地藏殿,心中便已经明了,只怕这些人是不敢在地藏殿之中撒野,所以才鼓动自己出去,然后一拥而上,将自己拿下,你们有心眼,那我也不傻呀,嘿了一声:“哥哥我就在这里,要抓就过来,别在那唧唧歪歪的,你们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呀,那我多没面子,有种变过来抓我。”

这话很无赖,一种很有种的样子,但是却说什么也是死寂白咧打得赖着不出去,抓准了这些阴兵阴差不敢再地藏王的大殿之内动手,说话间反而很豪迈,锵锵作响,却是打死也不出去,脑海中飞转,想着办法,却是如何脱身,但是就算是一只与自己为善的牛头将军,此刻也是一脸得叹息,准备随时捉拿自己,这想逃走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