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荷再度醒过来的时候,便知感觉周身一片寒意。

她豁然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却赫然发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冰冷而潮湿的地窖之中。

地窖?!

说是地窖,准确的说,这儿是顾家的地下牢狱,是专门用来关押那些背叛顾家的叛徒的。

地牢里摆放了诸多的刑具。

楚荷初入顾家时,便有幸见识了一回顾家的刑具。

她不知道满清时期的那些酷刑,究竟有多残忍。

她只亲眼所见,顾家这些工艺古老的刑具,是足以逼迫一个口风再严谨的人,也能够鬼哭狼嚎地交待在这里的。

楚荷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然而方才起身,脚踝上被一个力道又拖拽了回去,她猝不及防,险些身子一个前倾,栽倒在地上。

她回过头一看,这才惊觉,她的四肢竟被锁链死死地铐住!

她的双手腕,被锁链高高悬吊了起来。

而她的双脚踝,也被锁链紧紧地缠住。

该死!

楚荷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紧紧地盯着手上被锁链勒出来的淤青,脸上的肌肉一阵绷紧。

“我很早便说过,顾家从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不远处,顾景莲恶劣的声音再度传来。

楚荷抬起头,一双发红的眼睛循声瞪去。

只见他姿态优雅地端坐在官帽椅上,双腿优雅地交叠,一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闲适的模样,与此刻置身的阴冷地窖,竟形成了莫名的契合。

楚荷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人。

却唯独顾景莲。

他的身上,有一种叫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即便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单单地坐在那里,浑身上下便显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质,尤其是他凤眼眼尾不经意一闪纵逝的寒锋,着实叫人心惊胆战。

要用一个动物来形容顾景莲的话——

一定是蛇这等冷血生物才对。

光是他的眼神,在任何人身上定住,便总感觉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盘踞在自己的肩头,一双蛇瞳一阵扩张,虎视眈眈地紧盯着,蛇身缠绕得越来越紧,足以令人产生窒息的错觉。

此刻,顾景莲的眼神便落在她的身上,楚荷的气息逐渐剧烈起伏起来,难以平息。

“你想怎么样?”楚荷咬牙切齿地问。

“你孤身一人,竟敢擅闯顾宅。”顾景莲蓦地,冷冷牵扯唇角,慢条斯理地反问,“我才想要问问你,你想要怎么样!”

“我的目的很明确!”

楚荷也不遮遮掩掩,索性与他谈判,一字一顿地道,“我来,是为了带走小宝的!”

“小宝是我的儿子。”顾景莲淡淡地吐露一个事实。

楚荷怔了怔,随即冷冷嗤笑,“这是我的儿子,他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同样的,他身体也流着我的血!”

顾景莲说完,眉心微蹙,似是有些纠结,“我们似乎是在抚养权上出现了争议?”

“……”

“听着,我可以放你离开,不过有一个条件。”

楚荷咬牙切齿地问,“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