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怀疑

突然接收到这么大的信息量,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我如此想着,便没再打扰风扬,让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

外面那些游魂野鬼也渐渐安静下来,我想起他们刚刚的哭嚎,觉得不太对劲,便放出神识去探查。结果才发现,所有来偷袭的玄清门弟子竟然全都死了,而且连魂魄都没能留下!

我以为是四大厉鬼趁我失去意识下了狠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厉声质问:“是谁带头杀的人?我之前的叮嘱,你们都当耳旁风了吗?!”

三个女厉鬼同时回话:“不是我们干的……有个更厉害的厉鬼偷袭,我们没拦住。”

我稍稍一愣,便传音让她们一个个进来说。

最先被我叫进来的是夙鸾,她将当时的情况仔细描述了一番,随后怕我不相信,还用自己的本命精元起誓,如有谎言愿意受九天劫雷劈身之苦。

她发下这种毒誓,我不信也只能信了。毕竟用本命精元起誓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它可真的会应验。

而且她还告诉我,阿忘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具体什么时候走的她也说不清楚。因为当时场面太乱,她和另外两个女厉鬼都在忙着控制局面,谁都没顾上去注意阿忘。

阿忘那个家伙,我本来就看不透,也控制不了,走了倒也省心,不然我还得一直小心提防着,生怕他什么时候反过来阴我。所以我并没有把他的离开放在心上,倒是对那个突然偷袭的神秘厉鬼很上心。

“杀死玄清门弟子的那个厉鬼,你真的没看见它长什么样子?”我问。

夙鸾说:“真的没看见,我发誓!她一直躲在地底下,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来露过面,只用头发就杀死了那些道门弟子,哦对了,还掳走了不少法力低微的游魂!”

“掳走了多少?”

“具体数量还没来得及统计,反正挺多的。外面现在已经没有修为两百年以下的游魂野鬼了。”夙鸾说。

我又问:“那个厉鬼的头发是什么样子的?”

“就、就是头发的样子啊……特别黑,特别长,也特别坚韧。”夙鸾不知道还能怎么形容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特点?”

“有,全都是用怨气凝聚而成的,特别特别浓烈的怨气!即使被斩断了,也能立刻重新接起来,所以我和红莺儿还有齐小五都拿它没有办法。”

我想到了半面女鬼,灵姬。

她每一次攻击我、威胁我,使用的武器都是头发。所以,只要说起头发,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她。

可是……

我明明记得,她已经被蛊灵打成重伤了啊。那时候她强行用发丝侵入我的识海,想直接要了我的命,结果却激怒了当时还寄居在我识海中的蛊灵,所有的发丝都被震断,碎裂成了无数节,就连她的本体也受到也很重的创伤。

算起来也没隔多长时间,如果这回偷袭的人也是她的话,她也未免恢复得太快了吧?那么严重的伤势,不光完全恢复,甚至还变得比从前更强了几分,这也未免有点夸张了吧?

原本笃定的我,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于是我又问夙鸾:“那些头发上面,是不是原本就沾着血,看起来湿漉漉的,还散发着很浓重的血腥气?”

这是我记忆当中,半面女鬼灵姬的长发的样子。

夙鸾皱着眉头很仔细地回想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说:“好像没有吧……我没感觉到血腥气。”

我点点头:“你出去吧,叫红莺儿进来。”

夙鸾听话地退了出去,红莺儿紧跟着进来。我又问了差不多相同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也差不多。问过红莺儿之后,我又叫了齐小五进来回话,得到的答案也基本相同,包括细节上也没有太大出入。我这才彻底相信她们三个没有撒谎。

我问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风扬,所以他也全都听到了。等齐小五出去以后,风扬才低声问:“你是不是猜到了那个神秘厉鬼是谁?”

我说:“是有个怀疑对象,但是还没法确定,总觉得不应该是她。”

风扬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说起了玄清门弟子的死:“我估计玄清门会把那些弟子的死都算在你头上,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我出面去替你解释,他们也未必会信……你打算怎么办?”

我苦笑:“还能怎么办?跑呗。反正我也不是头一次被追杀了,逃亡都快逃出经验了。躲一个门派的追杀,应该比躲整个道宗追杀要容易点儿。”

风扬凝重道:“你可别轻敌,玄清门传承千年,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顿了顿,他又问:“你打算去哪儿?我陪你一起。”

我惊讶地反问:“你不回总部吗?因果被锁定那么大的消息你不上报?!”

风扬沉默了一下,才道:“老实说……我其实还有点儿没法相信。你的那个师兄我们以前也调查过,得出的结论只是个旁门左道的邪修,根本不成气候,也就没去管他。你说他能把整个广泽市近千万人口,甚至包括平我们隐盾在内,全都当成棋子一样摆弄,这个太难让人相信了。”

我明白了,他恐怕不是“有点儿没法相信”,而是根本就不相信。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信,那我也不强求,毕竟我现在确实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景妤婳的份上,至少把这些消息上报给你们的高层,告诉他们,北冥耀已经疯了,他接下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风扬默了半晌,点头:“好,我会的。”

其实我本来还想说,让他们的高层务必要重视这件事,因为这关系到无数人的生命,甚至可能关系到这个世界会不会被摧毁。可是话到嘴边以后,我又觉得这些话说与不说其实根本没有差别。

愿意相信这一切的,譬如景妤婳的父亲,自然会相信,不用我提醒也会高度重视此事。无法相信的,也不会因为我的话就信了这一切。所以,根本没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