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玉

“对不起啊,在广场上对你凶了,我也是替清灵着急,所以言语失当,别往心里去!”云姐就是这样,平时电话里凶巴巴的,但是一坐在一起,那说出的话能熔化人似的。

我看了看云姐,她现在穿着蓝白色睡衣,连体的那种,也就是睡裙,特别惹眼,看得我心里直痒痒,但是我曾经说过不会再伤害她。所以我抽出一根烟,点上,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想了一会,最后拿定主意,觉得有些事情她知道会好一些。

“云姐”,我停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确定她在听我说,于是继续道,“跟你说些事情,这些事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就当是我说的一个故事。”

云姐眉头一皱,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估计她看我一本正经的态度,知道不是小事,于是说道,“你说,我听!”

“冷超凡劈腿是小,性命是大!”

“什么意思?”

于是我把今天上午进办公室看到的跟她说了一遍,最后我又补上我讲这个的目的,“冷超凡不知道冲撞了哪一位,致使身上阳火微弱,招来这么多阴人和邪祟,而且我见他面容枯槁,眼睛无神,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那些东西侵蚀一空。水清灵因为和他住过一段时间,也被盯上了,加上她本身就属阴,现在是阴上加阴,如果再算上她现在魂不守舍,可能她遭殃的快得多。所以我想——我想,你们最好还是保持好距离!”

云姐听完,瞪大眼睛盯着我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战战兢兢问道,“你是说你是阴阳眼,能看见那些东西?”

我一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刚才那些话是白讲了,因为她并没有把我说的当回事,或者说那些东西在小说电影里看多了,从深层的意识里就认定这是假的。而她真正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具有透阴能力的人。

我说我不是阴阳眼,但是我能感知到那些东西的存在,偶然情况下,这种感知能转换为视觉信息,从而看见他们,但是直到目前,我还没掌握这种转换的技巧。可能是当那些东西意念特别强烈时,我才能看见。

“你这还一套一套的,那你看看我这屋里有没有那些东西。”她刚说完,窗户冷不防咣当一声被风吹开了,窗帘一下子卷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拧了起来,笔直笔直的。云姐吓了一跳,一时不敢出声,不一会那窗帘就慢慢的舒展开来,晚风慢慢吹了进来。

我暗想天黑莫谈鬼,有些东西确实经不起念叨。

我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楼下的马路上,一辆救护车急驶而过,我心里猛然一动,对了,这附近是有一家医院,规模还不小,就在东隔壁,这是购房大忌。住宅周围的环境(风水学上叫外峦头)中有坟场、殡仪馆、医院等阴煞之地,会构成孤阴煞的格局,犯之主宅内人多暗病、运气差、常作恶梦。不仅仅是因为医院是聚阴的所在,常有亡魂游而不出,这对周围阴阳走势影响特别大,需要专业的阴阳师进行疏导。更重要的是医院里多是病毒细菌,每当风起,便四下蔓延。相对来说,可能人们更能接受后一种说法,却忽略的前面的说法,或者是压根就不信这种说辞。看来这里虽然寸土寸金,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威胁。

“怎么了?”云姐问道。

我一下回过神来,四下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异象,于是说,“没什么,今天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个东西你拿着,也不知道还管不管使!”我说着掏出黄玄龙的那两块玉,不是两块玉,是断成两块的玉。这块玉因为曾经保过我的命,所以一直没舍得扔,并且我观察过这块玉,发现它并没有像我们常说的那样,玉破即死,而是还有生长的迹象,也就是说它现在一生二,成为独立的两块。这点让我有点费解,但现在确实有这回事,唯一的解释就是玉到了我这里,又起死回生了。玉在古代一般只有情操高尚之人才有资格佩戴,当然也有些官员为显示身份也佩戴,所以玉象征着纯洁,高尚,向来被作为驱吉避凶,逢凶化吉的辟邪消灾之物而存在。

我又郑重强调一定要把它佩戴起来,万万不可随便丢在一边。因为有很多故事情节里面就是因为不信这一套,致使主角遇到麻烦。我亲自帮她把其中一块挂在了脖子上,而另一块嘱咐她给水清灵带上。

“水清灵已经佩戴了金佛,应该不需要,这一块你自己拿着吧。”云姐说。

水清灵的那块金佛我是看到过的,大拇指大小,做工也非常精致,但是我估计压根就不管使,不然在广场上就不会有老太太跟着她们。所以我断定她的这个佛和冷超凡的那块玉观音一样都没有开光。其实男戴观音女戴佛这种说法最早并不是为了驱邪,先说男带观音,第一观音谐音是官印,男戴官印即是封官进爵,这里表达的是一种追求和愿望,第二就是男人身上多戾气,而观音在民间始终扮演一个大慈大悲的角色,可以化解这些戾气。再说女戴佛,则是女性身上多阴柔之气,佛罗汉则是刚正和正气的化身,可以中和这股阴柔之气。

“你还是给她带上,那个金佛有问题。”说完我把客厅又看了看,见客厅门正面的墙上挂了一面镜子,我走了过去给取了下来,放在一边。因为这个位置不需要挂镜子,因为通常来说屋子里面放镜子是为了挡煞,但是云姐这个房子前面本身就是广场,比较开阔人流量比较大,无煞可挡。在这里挂了面镜子一是反财,即财不进门,二是门神无法置身。

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了,于是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下去了,就住在下面旅社,你这边有事立刻给我电话。”说完我走到门前,刚要开门,这时云姐连忙赶了上来,一把把我抱住,低声说道,“今晚能不走吗?”

我浑身一颤,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砰砰直跳,一时不知所措。背后传来云姐的体温和沉重的呼吸声,我感觉自己魂马上就飞了。

“云……云姐,你……你别这样!”我说着就去掰她的手,但是她抱得很紧,掰不动。我担心照这样下去,说不准今晚还会出事,而我早已经决定和她要保持这层关系,之前算我欠她的,但是以后不能再欠了,人情债太多了,我怕自己都会愧疚,更重要的是我们之前差距太大了,她现在不理智,而我不能。

我惊慌失措之余,都不知道是怎么走下楼去的,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因为光污染,几乎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夜里没有星光月光,这对那些东西是再好不过了。因为鬼怕三光,所以一般夜里殡葬时是不能将尸体暴露在月光星光下的,需要用白障遮住。老妈说农村的人相对稀少,阴人活动比较频繁,城市里面人口相对密集,他们无处安身,其实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每年因故轻生,车祸死亡的人,都不在少数,很多属于那种横死的凶鬼,加上人们日渐缺失祭祀观念,这些亡魂得不到超度,长时间必会四处为祸。

我刚走几步,就发现有一个人蹲在路口化纸钱。其实这个事我本不想说的,因为和当前的情节没关系,而还是选择说出来,是为了提点大家,在遇到这种事时,不可正面直撞,切记要避着走。

那人嘴里反复念叨一个名字,好像叫什么国安。这种现象很常见,一些市民在夜里会在路口烧纸给死去的亲人,告慰亲人的亡魂,这在广东那边是非常多见的。

我就远远地站在一边,因为这个时候那些死去的人肯定在那里收着钱,所以还是不经过为好。我看了一会,忽然看见那堆纸灰突然悬了起来,正反快速的旋转着,东走西窜。我立时感觉到不正常了,于是凝眉仔细一看,模模糊糊就看见有两个人影在空中抢什么东西,很凶。我心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连忙走过几步,一把将那个人拽到了一边。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因为刚才这一幕,早已经吓得浑身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了。我问道,“你烧钱给谁?”

“我……丈夫,耿国安。”

我转过身来,见他们还在那里争执不休,于是厉声喝道,“住手,钱归耿国安,他人勿扰。”

那两个人似乎发觉我能看见他们,立刻都停住了,然后其中一个人影一下子消失了。然后那堆纸灰便飘飘悠悠落了下来,而剩下的那个人影,对我抱拳拱了一下手也消失了。

我长长出了口气,直接就走了,那个中年妇女一直喊我,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没理他。

这边的环境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我找了一个旅社,因为深夜了,他们也就没管我要身份证。我刚躺下不久,朦朦胧胧就听见一个人在喊我,“判书,判书!救救我的儿子,救救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