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黑蛇之死

只见黑蛇一经落地,前面的草丛便纷纷东西分开,一阵风向我飞驰而来。看样子,黑蛇不敌,准备逃走。然而那白虎突然自上而下,将黒蛇按在地上,咆哮不止。黑蛇背上受袭,吃疼,蛇头立即扭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白虎脖子就咬过去。这白虎何等机灵似乎算准了一样,当机立断把头一扭闪了过去,然后一张嘴将蛇头横咬在口中。

“完了,怎么办?”我急道。

黒蛇头部被白虎咬住,身子又被按在地上,一时首尾不能兼顾,疼得蛇身不停扭动,一时也无计可施。这时只见白虎脖子猛地往上一昂,竟生生将黒蛇扯作两段。黒蛇一断,那团黑气便慢慢散去,经风一吹,瞬间化作乌有。那料得前一刻还是鲜活的生命,后一时便命丧九泉,世间事谁料得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可悲,黒蛇就此烟消云散,未留下半点痕迹。

修行百年,历尽千难万险,看透生老病死,尝尽辛酸苦辣,不料终是逃不出天理命数,到头来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一朝繁华一朝尘,可叹!

我见黒蛇大势已去,心里难免有些忧伤,但是忧伤归忧伤,事情还没完,还得继续下去。我是面北背南做的,北面包括盘龙庙以及东西两面都可以看在眼里。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我发现那白虎斗完黒蛇之后,便又化作一道气向东飞去,还没飞出几米。只见自东方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打出一道黄光,如同炮弹一样打在了白虎身上,白虎受此重创又滚回盘龙庙。就在这一刻,只见自四面八方同时出现了类似的黄光,大有万箭齐发之势,穿过云雾,在空中织成一张网。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小时候玩的那种激光灯吗,发出的光线很细,聚光效果与平行度都很好,现在我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区别在于激光灯的光是红色的而且不会转弯。

“这是什么!谁在打激光灯?”

“你抬头看!”

我一抬头,天上雾气已去,满天星斗熠熠生辉,其中四方七星尤为耀眼,交相呼应,一暗一明,隐隐有气灌输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二十八宿暗明相呼,正应对我们判书之数,莫不是古人不相欺,真有天人感应之说?

就在这时,那白虎一声咆哮,开始二次向我袭来,它果然不傻,专挑软柿子捏,想必是知道我这边势弱,想以此为突破点。或者因为属相问题,它看准了对我下手?

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判书都上应天星,没道理我就是平平之辈,眼见白虎就到了跟前。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得我险些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我有过好多次,刘广亮给过,盘在冷超凡家里的那条蛇也给过,现在又出现了,想必这是白虎的震慑力。有压力自然就想着去抵抗,于是我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三神聚顶,只听得白虎一声惨叫,滚了出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成功了!

“胸中纳乾坤,就这样不要有杂念,将其封在地下,我这就去寻地胆。”

“你去哪里寻它?”

“来之前小胖子说他走访了所有的工人,当天下午他们都在干活,而且可以互相证明。而老马也说天快黑的时候,他曾见老杨推着车子出去过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天都完全黑了,还提着一些酒食过来。再加上他死得奇怪,所以我们断定问题就出现在他的身上!”

“不错,是他偷去卖了,卖哪里去了,我就不清楚了,你最好能问他一问。另外要注意,老杨之所以死的那么奇怪,我觉得和地胆有关系。所以千万不要接触这个东西,怎么弄过来,你自己想办法。”

小老道呵呵一笑,“我心里清楚,现在我就去关口审一审老杨。”说道这里,他叹了口气,“有一段时间没做了,今天我就帮你在做一次。”说完就没了动静。

去关口审阴?是阴关关口吗?以前我都以为那些东西都是我第三只眼感知出来的东西,直到上一次审郭民强,我才怀疑那些桌子蜡烛是否真的就是感知出来那么简单,现在一想很可能是确实存在的,存在一个不是为大众所知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关口了。想我都做了将近两个月的判书,竟然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是糊涂。

接下来我就和眼前那股力量做起了角逐,它想冲过来,我就尽力想把它驱退。来来回回,就这样也不知道进行了多少番较量,估摸着至少得有四五个钟头,。时间一长,不但是我觉得有点不耐烦了,身边有人也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孙先生答应我们天明找到地胆,我们好全身而退,现在天也不早了,再不回来,我们了怎么办,天一亮我们就找不到路了。”

“这是小事儿,大不了我们等天黑,可是地胆找不回来,我们也不敢撤,万一地邪反扑过来咬碎我们,可怜我们就真成鬼了。再者,我们身子还在那边呢,一天不醒,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死了,直接拉去火化了,我们岂不是冤枉。”

“这老爷子太不像话了,把我们丢在这算什么事,我那边还有要紧的事要办,再晚了就要闹出人命了。他判书可以不用做,可是我们还得继续做下去,万一有个差池,我们命都保不住。”

这些判书一个个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唠叨起来。之前我没看到他们,如今他们一说话我就觉得他们都围在自己的身边。

“各位前辈别闹,我们得相信孙先生,我想就算他找不到地胆,也必然会提前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再说了,目前地胆多多少少有点眉目了,说不准一会就能找回来。”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们都卯足劲朝我来了,好听点的说我年轻气盛莽撞行事招了这事,不好听的就说我畏首畏尾,不积极解决事情,一味地躲避,以致造成今天的局面。我心想我这太冤枉了,一路走来,我没觉得哪件事我做错了。从一开始栓子通知我是判书到现在,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你要我从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拥有你们二三十年的处事经验,还要会一些乱七八糟的数术,这不是难为人吗。

我心想你们就说风凉话吧,我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你们有谁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定数你们又有谁知道?虽然我心里不满,不过我是晚辈,人卑言轻,还是不说话为好。也有几个通情达理的从一边帮我说话,但是不久便其他人的声音吞没了,成为众矢之的。

这下全乱套了,本来请他们来是帮忙的,现在可好,竟然先起了内讧,闹哄哄的。

他们又闹了一个钟头,我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大家别吵了,免得让地邪真身逃了出去,那个谁谁谁,就你嗓门最大,歇一会不好吗!”

“你这小兔崽子……”对方刚骂,突然“咦”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看,怎么这个点还有人过来?”

现在差不多是凌晨三点来钟了(其实这个时候我就该觉出有问题,但是我没注意到,那就是凌晨三点应该很冷才对,可是我一直没感觉到),怎么可能还有人到这么偏的地方来。我赶紧睁眼看了过去,这第一眼看到的是盘龙庙上边趴着那只白虎,身子上方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这张网将其困在地上,任其如何挣扎总是挣脱不了。

我把眼前的草地扫了一圈,果然盘龙庙西边走来三个人,两个走在前头,弓着腰,好像一个在拉车子,一个在后面推。而第三个人,则慢慢悠悠在后面跟着,隔着大概三十来米的距离,有点落单的感觉。前面那两个人一直在说话,你一言我一语,压根就不和后面的人答茬,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样。因为草地遮住了视线,所以只能看到上半身,再加上凌晨温度最低,两人包得跟粽子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看不清没关系,可以听见声音,而且那两个人一说话我就知道是谁了,不是别人,正是三饼和戚古。

戚古在前面拉着车子,车子慌得厉害,这是工地用于推送水泥砂浆用的小推车,车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在车里滚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个时候戚古问道,“我就纳闷了,他们怎么知道刚才咱俩没把它埋了?”

“大概能算出来吧!”

戚古又问道,“老板,你看那个死胖子说话靠谱吗?他是不是故意在整我们,这玩意为什么非得让我们送来,还必须在这个时辰?”

我不知道戚古说得是玻璃吗,玻璃高烧去了医院难道又跑出来了?不过要说胖,三饼那才叫胖,只听他累得直喘,缓了半天才咽口唾沫,说道,“很明显是在消遣我们,不过他身边那个道长才是行家,人家竟然一下算到这个什么地胆的所在,确实了得。他不说了吗,事情由我们而起,自然当由我们来结束,不然出了事,我们也要担一部分责任。”

他一提到小老道,我就知道刚才戚古说的胖子一定就是玻璃无疑了。

“我就不信什么十二地邪之说,也别说十二个了,能逮一个给我看看,我就相信。还说什么增加罪孽,下辈子托生成猪,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