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床底下

场面顿时沉默了,我抬头看了看玻璃,暗想看你怎么圆这个谎。玻璃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嘿嘿傻笑。我不由捏了把冷汗,你这个时候装傻称愣肯定蒙不过去,想到这里,我就想出来打圆场,没想到玻璃傻笑之后突然冒出来一句,“我说我们去……去看火车,你们信……信不?”

我想也没想,抬脚把他踹在了一边,喝道,“瞎说什么?”然后我看了看杨老爹说道,“刚才我们听见院子里有动静,紧接着就听见鸡乱叫,我们出来一看,见有两个人影从这里翻了出去。我们以为肯定是有人来偷鸡的,于是就去追那两个偷鸡贼去了,为了防止有贼折回来,所以我们就把门反插上了!”

这时玻璃拍了拍衣服,从地上爬起来,“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哪个意思,你就是个骗子。”葱花说道。

不过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了,周围太静了。按道理,我们身边有四五个鸡笼,估摸着至少也得有四五十只鸡,没道理一点声音都没有。

凡是家里养过鸡的都会知道,太阳落山之后,鸡都会归笼,站在笼子边缘,我们这里成为上宿(方言中发xu音,第一声)。这时候鸡是非常呆的,一抓一个准,等主人把它们全部塞到笼子以后,它们便不再叫唤了。但依然会发出咕咕的声音,声音很低,却不会间断,偶尔还会扑一下翅膀。但是现在四五十只鸡放在这里,应该声音很大很乱才对,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呢,该不会真得被人偷走了吧。

我走到鸡笼前看了看,盖子是开开的,确实没有半点声音。这时葱花走了过来,打开手电往里一照,我不由得一阵恶心,差点没吐出来。整笼子鸡全部一动不动地躺在鸡笼底面,鸡头与鸡身子分成两处,笼子里全是是鸡毛,五脏,肠子,乱成一团。

我打开第二个鸡笼一看,情况和第一个一样,也全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看了看葱花问道。

葱花低声说,“不知道,刚才听鸡叫得紧,我们以为是黄鼠狼来偷鸡了,就赶过来。一来到这就成这样了。这前前后后就分把钟的事,怎么会全部都死掉呢,而且鸡笼都是封好的。”

“还就……还就都去睡……睡吧,家里出……出了事,你……你俩把门插好。”杨老爹颤抖地说道,听起来很伤心,再加上本身就结巴,这句话说了好久才说完。

我看了看他们三个人,个个垂头丧气的,我想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能不难过,短短时间里,死了一个,昏迷一个,还有一个被冲撞,而且听杨老爹语气,还有别的怪事。但是有什么事你就拿出来放在桌面说呗,就算你为了我们好,不让我们掺和进来,但是这个岂是想躲就躲掉的。

“杨老爷子,有句话我一直想说,对与不对,你也别生气,就当我小不懂事。这些是你们家事,虽然你不说我也猜着了六七分。这种事我们就算不插手过问,这放在理上勉强说得通,但是于情就说不过去了。我们是兔子和葱花的朋友,虽然在这方面懂得不是很多,没有兔子那样的造诣,但勉强也还能出点力,对于这一点葱花应该知道。现在我们只能团结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是非恩怨,该了的了该还的还,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否则想躲也躲不掉,想遮也遮不住。并且今天我们既然肯站在这里,就表示我们愿意出这份力,不然早打包走人了!所以,还请您老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们说说这里面的事!”

我说完,他们都不说话了,院子里又是一阵沉默。杨老爹看了看葱花,大概是再询问她,我到底有没有底子。只见葱花点点头,杨老爹又看了看老大,大概是想征询他的意见。老大没说话,杨老爹叹了口气,抹了一下眼睛,说道,“还就……还就这事没……没你想……的那……那么简单,我不愿意说确实……是不想你……你们受到什么伤……伤害。”然后杨老头对我们摆了摆手说道,“去……去吧。”

他还是不愿意说,这么固执,想必里面确实涉及到一些不能说出口的东西。我看了看玻璃,“回去吧!”临走时,我又加了一句您老再考虑考虑。我不清楚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判书,不过看样子好像不知道,龅牙男难道没和他们说?还是就像葱花说得那样,他们修为不足,所以没看透我的身份?

等我回到屋里换了衣服躺下时才想起来忘了跟他说阴阳鱼的事了。于是我问玻璃,阴阳鱼藏哪里去了。玻璃不愿意说,说是没到时候。

我们本来还想等龅牙男回来的,但是一进了热被窝,眼皮子就顶不住了,一个劲儿的打瞌睡。不过我们并没有睡着,一开始是东南角又传来一阵沉沉的爆炸声,我一下醒了过来,暗想可能是老三的坟又被炸开了。都说人死为大,万事皆休,为什么总有人跟老三过不去呢,连死都不让他安宁。我心里突然一抖,这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吗?一想到这个词,坟被炸开似乎更应该归天意了,即不是人为,而是天遣。这个之前我是想过的,只是没有直接证据,而玻璃也认为老三可能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召开恶鬼,同时也招来杀身之祸,即便死了也不能安生。

“如果不出意外,所有的问题明天就可能会水落石出。”玻璃说道。

然后我们又有一句没一句瞎聊,逐渐地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听见院子里有人哭,还不止一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哭得煞是悲惨。我一个激灵一下睁开了眼,支起耳朵一听,确实有哭声,但不是在院子里,而是在前面杨老爹屋里。我听了好久,原来是他们一家子都在为家里出的事发愁,哭老三不识好歹,如今不能入地,哭老二突然召开横灾。而且听意思,龅牙男已经回来了,但是受了伤。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在哭,呜哩呜哩地哭,感觉声音像是混在嘴里发不出来一下。这个声音我没听过,他是谁?

我看了看时间两点了,还是睡吧,如果他们真得信得过我,自然就回来找我,否则我伸着头去问案,估计还得被人推回来。我翻了个身,谁知这一翻身就感觉腰好像从中间断开了一样,肯定这张床中间横木架得太高了。

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又听见有人在哭,这次声音大多了,就像是在我耳边哭得一样。我又一惊坐了起来,发现床前跪着一个人影!我暗想你们哭你们的,怎么就哭到我床边来了?

因为灯没有打开,只有玻璃充电器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红光,但是放在这样的黑暗中,已经绰绰有余了。

“谁?”我低声问道。

“判书,快下来,床睡不得!”那人一边哭一边说道。

听声音好像正是老三,我又是一惊,我这时候又看到了老三,而且他也认出我是判书,这说明我已经进入到了审阴的环境,可是这次我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睡着。

于是我说道,“杨火,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以至于惹火烧身,犯阳的阴人又是谁?”

“判书,这床睡不得!”杨火突然一声吼道,就像一个雷在屋里炸开一样。一说完,他嗖一声就不见了踪影。而随着这一声喊,我只觉得自己浑身一震,赶紧下床把电灯拉开!

屋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玻璃咂吧嘴的声音。我看了一圈,又回头**坐着,电灯也没关。我还想老三的话,床睡不得,我看不挺好的吗,怎么就睡不得呢?**有问题吗?我看了看,没有啊!难道是床底有问题?

我手扶着床边缘,伸着头就往床底看去,就在这时,电灯突然闪了两闪,紧接着,我就看见一个人从床底下慢慢爬了出来,在灯光的闪烁中,露出雪白的后背。妈的,又是那个鬼童,果然还是被他们跟来了。

一个小孩爬出来之后,蹦蹦跳跳就往门跑去了,一眨眼就不见了。我看着这个小孩子的身影,身上冷汗下来了,他怎么跑到我们床下面了。不过怎么就一个,另外一个呢?我一回头,正看见另外一个站在**,弯下腰盯着玻璃看。而玻璃此时睡得正熟,压根就不知道。

“去,别处玩去。”我喊道。

但是那个小孩只是抬头看了看我,诡异地笑了一下,却没有动,反而慢慢伸出手准备去捏玻璃的脸。我心里清楚经他一摸,玻璃的脸也会变形,可是我现在话也不好使,这可咋办。眼见他的手就要碰到玻璃了,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枕头底下那枚匕首。于是我手一伸把刀子亮了出来,那个小孩顿时如临大敌一般,一纵身跳到了地上,脚一着地不见了。杨火之所以不让我们不要睡这张床,想必刚才那个小鬼头在床下做什么手脚了。

想到这里我一脚把玻璃踹醒,玻璃噌一下坐了起来,揉揉眼问道“干嘛?”。

我虽然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出事,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我觉得杨火肯定不会害我们。于是我一把拽住玻璃,硬把他从**拖下来。玻璃掉在了地上,四肢挣扎乱舞,嘴里一直骂你有病啊。

我可不管,赶紧又把他拖开几米,最好离床远点。这时眼前突然一亮,紧接着传来“噗”“噗”几声,我抬头一看,不由得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