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魄力

我往外一看,进来的竟然是玻璃,一身休闲的装扮,理了个板寸头,戴着墨镜,随着步伐的迈进,微微发福的身体一颤一颤的。他进屋一抬头看到了我,把墨镜一摘,张口就骂道,“这两天你他娘的钻那个老鼠窟里去了,破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过!”

他要是不说话,我觉得这个人还行,明显一个年少有为的主儿,而且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但是这一开口,就把自己给掰瞎了。

“别瞎说啊,昨天我不是还跟你通电话问你阴弓的事吗?”

“我来这就想问你这事的,快跟我说道说道,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听这个家伙又是在套我话,心里便不高兴了,于是我拿手对他招了招,示意他过来。

玻璃贱兮兮地跑了过来,问道,“除了阴弓,那个老大怎么了?”

我示意他把耳朵伸过来。

玻璃眉头一皱,嘀咕道,“什么事,这么神秘?”说着就把耳朵凑了过来。

我把小蛇从裤兜里掏出来,捋了捋,然后轻轻地挂在了玻璃的脖子上,心说玻璃啊玻璃你来的真是时候,再晚来一会估计这个小家伙顶不住就要归西了。

这时玻璃见我半天不说话,抬头看了看我催促道,“你还说不说!”

他刚说完好像就感觉到脖子上有东西了,伸手去挠了挠,这一挠正把那条蛇抓在手里。我知道玻璃即将要发作了,赶忙后退一步,盯着他!

玻璃把蛇拿在手里一看,顿时就呆住了,僵在那里嘴唇一动一动,但始终说不出话来。其他人本来还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在一边乐,不过现在都收了声,一个个看着玻璃不敢说话。

我走过去看了看玻璃,他双眼就瞪着这条蛇,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条蛇不断地蠕动,从他的手里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朝门口游去了。

玻璃这时候才“啊——”一声,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其实用立扑两个字似乎更为传神。我蹲下去一把掐住他的人中,不多会玻璃就醒了,嘴里一个劲儿喊“蛇蛇蛇,有蛇”。

我对着他的脸就扇了一巴掌,一下把他打醒了过来,我笑着说道,“你这就算练成了,以后对蛇就不会这么恐惧了!”

其实我带条蛇回来并不仅仅是为了吓唬玻璃,主要还是为了帮他练胆。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怕一个东西,就越想着逃避,下次遇到了反而会更怕。要想破坏这种恶性循环,就必须练胆,练胆的过程就是让人对一种恐惧产生免疫的过程,其中有一种方法叫致之死地而后生。我现在就是用这种方法帮玻璃练胆。

玻璃不知道,他就以为我是在捉弄他,哭着骂道,“练你个头啊练,神经病,老子大学被捉弄,现在你还使这招来玩我,太过分了!”

“大学时你吓吐了,直接进了医院,你看你现在进步多了吧,是不是。”

玻璃一愣,立即收了声,不闹了,嘿嘿一笑说道,“哎,你还别说,真是这回事!”

我想玻璃来了正好,这几天我经历了那些事,里面有很多东西我都没整明白,玻璃在这方面理论知识比较宽泛,指不定能给我点提示。于是我问道,“你知道魄力是怎么回事吗?”魄力这个说法我还是从老乞丐那里听来的,我也问过他啥叫魄力,但是他没说。为了防止玻璃把这个“魄力”与我们常说的魄力搞混淆,我又特意描述了一下。

玻璃给的解释是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魄为气,四魄为力,此处气意指正气,而此处力意指潜力(就是人体潜在的力量,并非后来所说的潜在的能力,道家修身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激发潜能)。他说我的这种情况应该是因为我的身体机制与众不同,具有单独调用此二魄能力,正气乘潜力而出,可击退外邪或是对外物造成影响。其中一个实例,就是江湖上所说的隔空取物,当然不乏一些骗人的勾当。但是气无形,力也无形,所以他认为魄力应该是无形无色才对,不应该是我说得白色的像雾走向光,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像雾像光,也许只是自我感觉而已。

“但是单独调用此二魄的话,三魂七魄交互作用就会发生混乱,所以具有危险性,轻则伤身,重则上身!”

玻璃所说的上身是指三魂七魄一乱,人体抵御外邪的能力下降,容易被东西趁虚而入,也可以理解为身上三把火衰微,野鬼容易上身,这里他是图顺嘴所以就直接说了上身。

关于魄力我们也就讨论这么多,我本来以为这种魄力只有在危机的关头才能发出来的,而且是在潜意识下,但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能发出来过,无论情况如何紧急。

我本来不想把冷超凡的事跟玻璃的说,但是实在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就简单给他说了一遍。但是玻璃这个人吧,又太喜欢追根求底,我滔滔不绝跟他说了一个下午,口干舌燥的,他还有很多没问完的问题。

最后玻璃是被一个电话招走的,他临走时说了一句话,“吕思然那边有事,她打了你不下十遍电话了你都不接,你最好还是过去一趟。”

玻璃说不下十遍,这个数字未免有点夸张了,有这么多吗?我大略算了算,从我离家出走到现在她确实给我打了很多电话,一些是我后来才发现的,一些是我当时有事,没接的,后来也就忘了回,前前后后大概也确实能凑够这个数。难道她真有什么急事?但是我也有打过去,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或者干脆一接就断。她发过来的唯一一条信息还说的模模糊糊,“回来,我怕”,我到现在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我于是给吕思然打了过去,但是电话里一直发出“兹啦兹啦”的电流声,就是不通,而且手机显得特别热。

奇怪,新买的手机不应该会出问题啊,真是莫名其妙。既然打不通,我想还是过去一趟瞧瞧吧。如果她还是那个态度,大不了我就再离家出走一次。

我回到家时,天色都有点发暗了。

房门紧闭,我掏出钥匙开了门,刚走进客厅,就感觉整间屋子凉嗖嗖的,一股凉意爬上了身。我朝卧室看了看,门没有关,风正是卧室吹过来的,难道忘关窗户了?但是吕思然一向心细如针,如果出门的话,应该不会忘记关窗户。现在是下班时间,想必她已经回来了。

“思然,你在吗?”我喊了一声。

没人理我!

不在家还是睡着了?于是我伸手去开灯,因为客厅用的是老式的日光灯,就是那种带启动器(即整流器,现在基本上已经淘汰了,都采用自启动的)的长条状灯管,灯管闪了好几下都没亮起来。

“啥破玩意儿,也该换了吧!”说着我就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就这一眼,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在电灯不断努力启动中,在灯光闪烁之间,一个人蹲在天花板上,对,就是蹲在天花板上,倒立着,脸与灯管靠得很近,而且随着灯光闪动,那张脸不断向灯管靠过去。

我心里一惊,手上一动,忙把灯关上了。电灯一关,黑暗一下吞噬了整间屋子,周围瞬间变得诡异起来。我再次抬头往灯管看了过去,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人影,但是刚才我可是看得真真的,肯定不是因为灯光不稳定而看岔的。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大腿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只不过这种感觉一纵即逝,之后又恢复如常。我连忙把手机掏了出来,并不烫,我又把那块阴阳鱼掏了出来,微微有些热,应该是体温。那刚才怎么会有被烫的感觉,难道是错觉?我心里砰砰直跳,暗想真是出了奇了,就两天不在家,这里闹鬼了。我四下看了看,只有风从卧室吹过来,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额头也没有什么感觉。

一段沉静以后,卧室突然传来“嗯——”一声,是人半醒时咂吧嘴的声音,接着就是翻身的声音,吕思然果然在家,只是睡着了。

于是我再次打开灯,灯光闪动几下之后,一下亮了起来。整个屋子顿时一片雪亮,之前的恐惧感也一扫而光!

“思然!”我又喊了一句,然后把手机和阴阳鱼放在桌子上,便迈开步子朝卧室走去,吕思然果然在**躺着,盖着被子。我见风大,赶忙过去把窗户关上,“快起来,跟我出去,这屋子有问题。”然后我才想起来开灯,于是又折回去开灯,“怎么了?生病了?”

但是灯一亮,我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被子凌乱地摊在**。我头皮不由一阵发麻,心一下悬了起来。妈的,刚才分明看见有人躺在**,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不对,前后两次出现如此怪异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事。我用手狠狠抓了抓头,我妈说过在遇到这种事头皮发麻时,抓一抓头皮可以增强身上的火势,消除这些恐惧。

于是我喝道,“何方野鬼,速速现身!”这句话一出口,连自己都不禁有点恐惧,大晚上的谁会莫名其妙说这个玩意,万一真喊出来了咋办。

屋里静悄悄的,还是没有动静。我的额头没有痒,说明我这个尚未退化的阴阳感知器官并没有感知到剧烈地阴阳变动,也就是说周围没有阴人走动。难道头皮发麻这种条件反射,并不是人类预感危机的潜能?有时我们会在毫无预知的情况下打冷颤,脊背发凉或头皮发麻,我认为这是人体的一种本能反应,是在警示我们身边有东西路过,就像人类所谓的第七感那样。如果这个冷颤不是很强烈,说明过往的阴人没有太强烈的念力,人体出于自保护就可以很容易平息,但是如果过于强烈,说明路过的那位有着很强的场能,当这个场能大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被上身。当然自己故意幻想产生的这种情况需另当别论。

吕思然不在家,那她会去哪里呢?她之前发的那条信息,“回来,我怕”,是不是说她也感觉到这个屋子有问题了?而且当初我在云姐家下面的宾馆里时她打来电话说,“云帆,你快回来”,说得那么急切,难道也是因为这个事?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到哪里,哪里就出事,难道我真的是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