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痛
华亮恢复清醒后一把拉住我，吼道：“她已经不是原本的小芸了，快走啊！这里不是你能够来的！“
我在晃神间，看见了小芸那空洞的双眼里泛起一丝猩红，和那小丑的神色是那么相似，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然而小芸再次抬起下手，而这一次，对准了我的心脏。
这一举一动，深深刺痛了我的心神，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记忆里的画面瞬间全部破碎，我愣愣地想触摸她的脸，不想躲闪。
“丫头，我好想你……”
小芸听到这句话身子有些一颤，但眼中的猩红逐渐蔓延，缓缓流露下一滴血红的眼泪，可是那只手却没有丝毫停缓。
华亮见我执迷不悟，溅起血液滴在磊子张雪小芸额头上，他们也恢复了过来，但只有小芸不为所动。
“扑哧！”
那双雪白的手深深刺进我的心脏，无情的毁灭我那可怜的念想。
我绝望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努力了那么久，真的没办法把你救出来吗？
此时小芸那双眼睛已经布满了猩红，我看到了疯狂，暴虐，嗜血。再也不会有往日那深情怜惜的神色，我流着泪缓缓拿起黑色小刀。
我知道，我的小芸已经死了，眼前的小芸只不过是一具灵魂躯壳，被一些污秽给占据了。
小刀缓缓对准了她的心脏，鬼眼告诉我那是唯一的结果，看着小芸她那冰冷，麻木的一张脸，小芸……是真的没了，我看不到属于小芸一丝的深情。
我神情一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黑色小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咆哮着：“把我的丫头还给我！还给我！”
小芸疯狂的惨叫起来，脸上浮现一张又一张恐怖的面相阴影，挣脱而出，消散。原来她的灵魂躯壳里有那么多的邪灵。
我看着她，本来感觉不到心脏疼痛的我，却心痛起来。
看着她的身体逐渐透明消散，我轻声呢喃着：“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哪怕你走丢了，我也会找到你，丫头，你可千万不要跑啊……”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眼前一黑，沉沉地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闭上眼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小芸在对着我甜甜的笑了起来，很美丽，很漂亮，如同梦一样，触摸不着……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片漆黑的世界，很黑很黑，而且还很冷，没有一丝亮光，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阴间那般如此。
我有些疑惑，这里是哪？我死了吗？华亮他们呢？话说劳资还没**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太冤了？嗯，跟阎王爷也算是认识，应该会介绍几个女鬼给我。
但是这黑白无常怎么还没有来，大爷的我死半天了也不指个路给我，我怎么去鬼门关？
让君不能踏入阴间，又不是我不能踏入阴间，阎王爷不能弃我而不顾啊。
我自个还在发着牢骚，君那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前面不远处响起，“呵，你还没死。”
这话音一落，周围顿时亮堂起来，只见一处浩瀚的鬼门关在前面不远处，而一个身穿暗红色盔甲男子正坐在门口。
我缓步走了过去，仔细地看着眼前身穿暗红色盔甲的男子，惊奇的问道：“你是君？”
君一把抽起身旁的霸王戬，站起来身来，飘逸的长发随势而落，顿时浑身都散发出霸气侧漏的感觉。
我被他给惊呆了，说实话，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跟电视上的特效不同，这一身气质简直碉堡了。
生前儒生气，死前将军势，六十年的鬼司气魄，才造就了现在的君。
毫无疑问，我是一直小瞧了他，毕竟一直没什么作用，好像还没墨老头管用。
君高冷淡默的一瞥，我就像是跌落九渊寒泉之下，冷的我直打颤。
“吾正是君！”
这一声空洞清幽，如同万里传来悠远，又如同近耳谈语清澈。
这才是阴间闻风丧胆的君道鬼司，这才是敢于劈向三生石的君！
我想起他一世的种种，虽然是前世，但还是有些自豪油然于心。
我看向君身后的鬼门关问道：“我没死怎么到鬼门关来了？”
君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没有真正的放下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确实没死，而这也不是鬼门关，准确来说，这是我得心神世界。”
擦…我有些不乐意了，刚经历过梦魇，这又来了个心神世界。
我有些着急，问：“小芸怎么样了，还有华亮老头他们，有什么事不能出去说？”
君冷漠的看着我，“汝先别管那么多，汝自身麻烦就已经不少了。”
“尼玛，汝泥煤啊汝，别以为你是前世我就不敢骂你，我怎么不能管，你以为你是谁？”
我很是气愤，这种时候我怎么能静下心来跟他闲扯淡！
君不屑的笑了笑，“就算汝醒了又能怎样？汝不过就是个废物，能帮什么忙？汝自己一直在拖后腿你难道不知道？还是汝自己不敢承认？”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沉默下来，的确…我什么也做不到，就连个孤魂野鬼的哭声我都差点着了道，就算是醒来又能如何…
君没有理会我的神色，而是继续说道：“而且，汝虽然没死，但是已经跟死了也没两样。”
常年的警察生涯，我知道自己要冷静下来，小芸的死刺激的我有些暴躁，这样只能坏事。
于是问道：“怎么说？”
君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因果轮回，前世今生逆天而行，却没想到落下这般报应。”
我皱起眉头紧紧地盯着他，听他的语气，好像自己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君突然间抬起霸王戬闪电般刺穿了我的胸膛，明明听到有刺穿的声音，我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
君再将霸王戬抽出，我低头一看，看到自己的胸前有一个巨大的洞眼正在慢慢的愈合。
他看着我的胸口说道：“吾想汝也察觉到了，在现实世界里，汝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也就是说，汝已经不是人了，汝的身体正逐渐被汝的鬼眼同化，而吾却已经阻止不了。”
我闻言有些震惊，对于自己为什么感受不到痛感还真的没有注意，毕竟小芸带来的伤害更为巨大。
但还是得把事情弄清楚，“也就是说，我现在正在被鬼眼侵蚀，而变成完完全全的鬼？”
君点了点头，“根据这个情况下去，毫无疑问，却是会如此，而且，汝已经是半人半鬼了，因为即使刺穿了汝的心脏汝也不会死。”
我沉默着…这算什么事儿，半人半鬼？这特喵的不仅人会嫌弃，估计鬼也不待见吧…
“现在该怎么？”
“这得看汝怎么想的。”
“什么叫我怎么想？你大爷的不就只有你清楚吗？”
……
君说：“汝想当鬼还是人？”
废话不是，劳资都成了半人半鬼了，你给了我什么选择，难道还能变回去？
我没有多追究这些问题，说道：“这些根本不重要，先告诉我外面怎么样了，到时候在做选择，是人是鬼，已经无所谓了。”
君沉思着，过了良久才说道：“汝那个小芸的确还没有魂飞魄散，只不过不知道去哪了，而你那些朋友已经被黑白无常偷偷带回去投胎了。”
我听到小芸没有魂飞魄散顿时激动得跳了起来，没消失！真的没没消失！
但我也注意到“偷偷”这个词，疑惑问道：“偷偷？怎么回事，黑白无常拘走阴魂也得用偷偷的？”
君叹了一口气，“因为这里的地盘是散殃鬼王的地盘，而那魇鬼就是那鬼王的小妾，至于她捉几个阴魂，汝觉得黑白无常敢去鬼王那里要人？”
我听到这里顿时忍不住了，靠！黑白无常也怕死，作为鬼的尊严去哪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
君转过身看向那虚假的鬼门关，沉默良久，才说道：“汝那师父把魇鬼给收了，后来散殃鬼王却冒了出来，把汝师父打了个重伤便拼命将汝带走离去了。”
我听到这里捏紧了拳头，果然，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永远都是谁的拳头大，就是谁的主！
“阎王爷不会管吗？”
“他？呵呵，也许自身难保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的地府肯定乱了，否则散殃鬼王也不会突然出现在阳间来。”
我想起那个将君劈死的鬼道人，也许想到了什么，“地府乱了，华亮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放心，投胎转世这不归阎王爷管，而是地藏王菩萨，倘若他也乱了，那么现在阳间肯定是百鬼夜行了。”
“事情汝也清楚了，现在汝的选择。”
我翻了白眼，小芸既然还没有魂飞魄散，我死什么死，真心没有活够，虽然人终有一死，但死在自己鬼眼手上是不是太憋屈了。
我当口断言道：“我要将小芸找回来，还不能死！”
君点点头，“那好，吾就救汝，你现在已经不属于三界之中，鬼眼将你的生死簿挡住了天机，谁也判不了你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