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片片,迎风飘舞,犹如无数婀娜多姿的仙女,在风中柔柔的飞翔。

刑部大牢里,血雨腥风,洁白的积雪被一场恶战**而碎。

脚印斑斑,积雪花成浊水而流。

罗中宝弯刀翻飞,掏出小弯刀飞甩,撞击他的毒镖,速占上风。丁华江刚才一时攻不进,已去察看钟万强伤口去了。

严振东处于下风,已难甩镖,可是心头气苦,破绽已露,数名宫中侍卫急围上来,又将罗中宝困于当中。

“啊啊啊……蓬……”

何浩林父女苦心挡箭,手忙脚乱之时,又有数人翻墙而入,全是手握小石块,凌空一起掷向射箭的官兵。

数人中石,惨叫而倒。

何浩林见事已至此,气苦也无用,一团毒雾针趁机甩出。

一群御林军官兵眼前一黑,身子麻倒,哀号大叫。

那翻墙而入的数人,两人运剑如风,杀入御林军中。

石剑偷眼一看,却是何必多与无真子,不由心头大奇,暗道:他们一向与我为敌,怎么今夜会相助于我?

他潜藏京城多时,尚不知武林变故。

另外三人却是司徒燕、曾几何、满文清,他们三人也飞掠入御林军中,五人杀乱了御林军阵脚。

何必多大叫一声:“公孙大侠,快去救人。”

他与无真子拦住黄海天夫妇,大战起来。

公孙文几点几纵,掠过黑积的人头,飘飞至牢门前。

何芳霞忍痛朝门锁挥剑。

宝剑寒光一闪。

“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削。

“啊……”公孙文推门而入,不防牢内一剑刺来。

他左胸中剑,惨叫一声。

这本来就是天平上人与钟万强设下的陷阱,牢房里的人,并非是寇振海与慕容胜,而是锦衣卫所扮,就是等石剑等人劫狱时送死来的。

岂料,入牢房救人的人,却是公孙文。

这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群雄以石剑武功最高,倘若石剑受此剑伤,岂能还有机会出逃?何浩林也会有机会为自己辩解,罗中宝的离间计也会作废。

“啊……”何芳霞与他一前一后,眼疾手快,甩手也是一团毒雾针掷入牢内。

“啊呀……”牢内剌剑之人应声而倒,身后数人掩面哀号。

何浩林急助爱女,探手抓起公孙文。

何芳霞顾不上看牢房内埋伏的是何人,反手关门,任由牢房中人惨叫而死。

何浩林左刀右剑拦挡而来的宫中侍卫高手。

何芳霞蹲地拔出公孙文身上的剑,急掏金创药为他止血,又倒出一粒“回魂丹”让他咽下。

“公孙叔父……快走……”石剑闻得公孙文惨叫声,已知中计,急使出“佛门狮子吼”,大吼一声,震乱吴寒真双锣,横剑一劈。

“砰嚓……啊啊……”

石剑聚全身之力,竟将天平流星锤劈开两半。

两半流星锤分开横射,两名宫中侍卫应声而倒,血水喷射,染红雪地。

无真子刚好杀到,横肩扶住立足不稳的石剑,二人运剑杀出。

天平左手虎口流血,拿捏不住铁索,身子“蹬蹬蹬”地后退,反撞倒两名侍卫。

罗中宝、何必多等人也急虚晃一招,他们聚拢在石剑的身边,一起舞刀挥剑杀出。

众人护公孙文翻飞出墙,满文清、司徒燕、曾几何三人武功较弱,出手稍慢,被墙外御林军箭雨射倒。

何浩林急甩毒雾针,掠身抓起曾几何,罗中宝附冲而下提出了司徒燕,何必多舞剑护身搂起了满文清。

无真子急运剑在前开路。

何浩林此时不知爱女与石剑关系如何,被罗中宝一通胡说,迷晕了脑子,真的反了,迫不得已,只好相助石剑一行。

他虽然狼毒,但是虎毒不吃儿啊!他若在再伤害石剑,也等于伤害何芳霞。作为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何浩林精明过人。

“何姑娘,快抢马……”石剑舞剑护身,靠近何芳霞,朝她喊了一声,又抓过公孙文。

“蓬蓬……”何芳霞两团毒雾针甩出,撕开血路,不远处屋顶上的红杏、绿杏飞掠而下,也是几团毒雾针甩出,前后夹攻御林军,抢马而来。

群雄急飞奔上马,驰骋而去。

何浩林此时已顾不得许多,父女俩并肩而战,遇上御林军,便是一团团毒雾针甩出。

群雄快至安定门时。

“蓬蓬……”何浩林在前开路,无法阻拦爱女,再甩数团毒雾针,夺门而出。

群雄各抱伤者,连夜出京。

寒风呼呼,黑夜冷森森的。

群雄不敢停留,一路狂奔,约奔出百里许,不见身后追兵,这才勒马停下。

何浩林打着火折子,不见爱女与石剑,看公孙文反而在无真子怀中,惊慌失措地道:“道长,我家霞儿呢?”

“石兄呢?”罗中宝几乎是异口同声发问。

“至安定门时,石将军并马而来,将公孙大侠塞来,自己飞身离马上屋顶了。”无真子喘着粗气,放下公孙文。

“唉……石将军没救出人,可能复潜京城了。”何必多慨叹一声,推测石剑用意。

“小姐肯定也随石将军走了……”红杏也猜出何芳霞行踪。

“奶奶的……”何浩林气呼呼地脚踢积雪,甚是无奈。

他本想就此与石剑等人分手,岂料现在反因爱女得与他们捆绑一起,岂有不气?

借着火折子微弱火光,众人环目四顾,却是来到了一处小山岗上。众人放下伤者,自觉劈树,点火取暖,围坐一起。

“何教主,吃块饼吧。”罗中宝从何丛府上出来,自带干粮。

“滚开,老夫不与你沾亲带故。”何浩林想起刑部狱中罗中宝所说的那些话来,气恼地推开他。

“伯父,何必呢?何姑娘与石兄俊男美女,天生一对,您老应该高兴才对。何姑娘……哦,不!石夫人将来所生的外孙,也漂亮。这是好事!您老将来有得乐!您等着抱外孙吧。”罗中宝也不生气,起身将干饼分递诸人。

他知道此时是关键时刻,也只能昧着良心说这些离间的话了。

不策反何浩林,石剑便多了一份危险。

没有何芳霞的毒雾针相助,石剑复潜京城也无用,肯定不能在高手如云的京师救出寇振海。

罗中宝虽然憨厚,但从军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智计的。

而这种反间计,他体会更深,因为辽东战场,不少将领倒在庞美玲此计之下。这是血的教训,血的总结,血的体会。

“你他娘的……”何浩林气得起身,破口大骂罗中宝,想想何必多、无真子两大掌门在此,又骂不下去。

毕竟,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在别人面前,他还得装腔作势,扮演斯文,不敢露出阴毒。

他自打耳光,自作自受,脸上火辣辣的,好似真被自己掌嘴一样,脸疼心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曾兄弟,痛吗?你们也来相助石将军?世道真变了?”罗中宝喂曾几何吃一口干饼,疑惑地道,话语带着讥讽。

“唉……以前老夫是受钟万强欺骗……”何必多为爱徒包扎好伤口,黯然述说来京之意。

“原来武林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啊?”罗中宝这才明白他们为何会忽然来京之意。

“对不起,罗少侠,以前错怪你们了……”司徒燕靠在红杏身上,朝罗中宝拱拱手,满脸歉意。为自己曾经的幼稚与无知,为自己的冲动与鲁莽。

“司徒姑娘,大伙都是武林同道,不必客气。咦,你们没遇上沿途南下的谢大侠他们吗?”罗中宝回礼一辑,又问司徒燕,很想知道谢佳一行护送长思师太是否安全?

“没有。咱们几个进京,因京城到处御林军嚷着抓石将军,所以乔装潜藏起来,多天不敢出门。今夜雪大,上屋顶查看京城情势,忽闻打斗声传来,便循声而去。何掌门料定是你们几个闹事,便翻墙而入。”司徒燕摇了摇头,又简单讲述了进京之后的经过。

“司徒姑娘,好人总有好报,相信你一定会与谭少侠重逢的。”罗中宝知她与谭经天之事,不想气氛沉闷,开起玩笑来。

“呸……”司徒燕唾了一口,含羞转脸。

武林巨变,黑幕揭开,所有的误会已经冰释,恩怨不再,情仇已了。

唯今,让她放心不下的是心上人,是爱她入骨的谭经天。

她开始想念谭经天,想他的好,想他的情。

她怀念与谭经天在一起的那个春天,那般柔情。

“哈哈哈……”何必多等人感怀而笑。

“何教主,吃点干粮吧,现在城门必关,多想无用。石将军智勇双全,千军万马金兵难挡,何况钟贼几个小丑?他一定会保护好何姑娘的。”罗中宝重又走到何浩林身边,递上干粮。

他见何浩林被自己气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忍心再气其,因为何浩林事实上已经离开钟万强等人,接下来,只有相助石剑。

此计已经生效,再说无益。

何浩林唉声叹气,却也不再推辞,接过干饼啃了起来。

众人靠树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