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墙上,众侍卫一手高举火把,一手举刀,既让太后与朱由检观战,又随时保护他们,以防箭雨。

血水染红了夜空,积雪在马蹄下纷乱四溅。

“杀……”

慕容胜率部冲垮金兵侍卫的阵营,又追皇太极而去。

他牢记石剑的军令,紧追皇太极不放。

“大汗……”鳌金大惊,急弃石剑而跑,救皇太极要紧。

“哪里走?”石剑岂会放过他?舞盾握戟紧追,又一戟捅他后心,左盾脱手朝他马臀掷去。

“当……嘶哑……啊呀……”

鳌金反手一锤,弹开石剑一戟,战马却被金盾击中,登时马倒人翻,重重摔落在地。

“好!”城头的朱由检、太后及文武百官见金兵第一悍将落马,又是异口同声拍手叫好。

石剑纵马而践,左手反抽背部宝剑,右戟划去。

“当……”鳌金急急侧翻,一锤横击,又弹开金戟。

石剑借力而飞,旋身一剑下击。

鳌金在石剑紧追之下,无法起身,只好伏地翻滚而战。

石剑一脚勾起金盾,朝他甩去。

鳌金翻身而闪。

石剑用尽全力,一戟捅他后心。

鳌金奋力反锤而挡。

“当……咔嚓……”锤戟相碰,锤柄折断,金戟戟尖也被击得飞离戟柄。

“啊呀……”两人皆是一声惨叫,各自虎口震裂流血。

石剑被震得退后数步。

鳌金撑左锤于雪地,站身来,却已是头晕眼花。

“哎呀……”朱由检、太后、风武等见状,一声惊呼。

“快救鳌将军……”多尔虞弃罗中宝而去,率部相救鳌金。

“杀……”陆明救主心切,率部杀去。

石剑反手一剑,逼退偷袭的金兵,又附身抓起金盾,纵身一跃,凌空压向鳌金。

“砰……砰嚓……咔嚓……啊呀……”

鳌金奋力举锤一挡。

锤盾相交,锤柄又断,金盾立碎。

鳌金左臂折断,五脏六腑如翻滚一般,双腿难承其重,双膝一弯,几乎跪倒在雪地上。

石剑被他神力反震,身躯飘飞,洒下一阵血雨。

“石爱卿……石王爷……”太后、风武等人又是一声惊呼,吓得全身是汗。

石剑强忍不适,又一剑划下。

“啊……”

鳌金一声撕人心肺的惨叫,右肩立碎,倒在雪地上。

石剑身子落地,环扫一剑,逼退前来救鳌金的金兵,附身抓起鳌金,五指如钩,“咔嚓”一声,将他脖子活生生拧断。

“娘呀……”数十策马而来的金兵见状,吓得赶紧掉转马头而跑。

“撤……”罗曼史等见鳌金已死,又看慕容胜紧追皇太极不放,不敢再战,策马而逃。

“杀……”程勇度、岳森等率所乘人马,紧追而去。

“好!擂鼓!”朱由检见石剑杀了鳌金,胜算在望,喜极而泣,转身拼命擂鼓。

“咚咚咚……”

太后、风武、李清、吕源、蔡坤、寇振海等也拿过鼓捶,一起擂鼓。

“大哥……”罗中宝纵马掠过之时,飞身下马,扶住摇摇晃晃的石剑。

“兄弟,将鳌金人头拿去,祭典秦大侠在天之灵。”石剑分开他,将人头递与他,又喷出一口血来。

“王爷……”武樱飞马而来,扶住石剑。

“大哥……小弟扶你回城。”罗中宝将鳌金的人头别于腰间,过来扶石剑。

“不……得乘胜追击金兵,不容他们喘气。记住,破敌,就在今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个人得失事小,国事为重。”石剑头靠武樱肩膀,摆了摆手。

“那就拜托武姑娘照顾石兄了。”罗中宝含泪点头,朝武樱拱拱手,飞身上马,抽枪而去。

“扶我上马……快……追金兵去。”石剑分开武樱,又指指自己的白兔马,对她一反往常的斯文有礼,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命令她,无可置疑。

“不行……”武樱却一把拉住他,死活不肯。

她看到石剑浑身是血,心头阵疼,眼泪汪汪。

“皇上、太后在城头擂鼓,我岂敢此时回城?”石剑嘴角滴血,又分开她,转身去攀马蹬。

“石大哥……呜……”武樱失声而哭,无可奈何,只好跑过去扶他上马。

她继而飞身上马,与他合乘一骑,追向金兵。

“杀……”武樱拿过石剑的宝剑,扬剑一举,高喊一声。

“杀……”明军士气高涨,乘胜前进。

“报……禀王爷,未将杀散了德胜门外之敌……”祖大寿浑身是血,率万余骑而来。

“好!关宁铁骑了不起!快追击金兵!”石剑精神一振,抹拭嘴边血水,从武樱手中拿过宝剑,扬剑一举。

“杀!”祖大寿急率部转身,追向金兵。

“皇上,微臣请旨,出城替石王爷救护伤兵,收拾遗体。”风武早已看到石剑受伤,委婉提出率兵出城。

“嗯!”朱由检激动地点了点头,又侧目而视吕源,道:“吕爱卿,杀牛宰羊,待石王爷回京,朕要亲自犒劳三军。”

“遵旨!”风武、吕源躬身接旨而去。

“李清,准备两万套新军衣,让城中腾出一些大浴池,等候石王爷率回京。”太后又地户部尚书李清下令。

“谨遵太后懿旨!”李清兴奋接旨,躬身而退。

各路进京的勤王陆续到京。

皇太极逃往哪里,那里都有明兵拦挡。

金兵兵败如山倒,在石剑狼狠的斧头兵追逐下,再难聚拢。

他只得取道冷口关出塞。

春回大地,阳光明媚。

京城外的残尸早被风武率兵收拾好。

未融的雪地,一片洁白,和着明媚的阳光,分外耀眼。

尉迟松、程勇度等抬着石剑,班师回朝。

“石爱卿……”太后、朱由检出宫相迎。

“皇上,微臣伤重,兵权暂交与风大人。”石剑躺在担架上,气息微弱地道。

“好!爱卿好好回府歇息。”朱由检大喜,连连点头。

“爱卿,好好歇息,哀家派御医进驻镇辽王府,直至爱卿伤好。”太后见石剑主动交回兵权,不由一怔,侧头一看朱由检满脸喜气,不由又叹了口气,只好安抚石剑。

“谢谢太后……皇上,请恕微臣有伤,不能下跪谢恩。”石剑躺着向他们拱拱手。

“罗中宝、岳森听封……”朱由检挥手让人抬开石剑,高声下旨,册封有功之将,然后将他们留在宫中,设宴招待众将。

石剑回到王府,独坐厅堂,望着徐缓、朱祥、马德辉、刘来福、蒋孝、袁长河、田路风、谭楚清、刘馨等人的灵牌位,又是一阵泪流满面。

黄昏日落,残阳如血。

“圣旨到!”

石剑午睡几个时辰,起身沐浴更衣。

忽听一阵脚步声响,孟广远、侯赛因、吴寒真、天平、苦寒、何浩林等率侍卫已冲进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锦衣卫查证,石剑乃叛匪石飞扬之子,在魏阉乱政之时,与宫女月儿秽乱宫廷,借任地方官之时,为魏阉建生祠,前往陕甘平叛之时,谋害大内总管孟广宁,又将先皇御赐宝刀转赠魏阉之女魏秋婷,助其出逃……”

孟广远展开圣旨,高声念道。

“哈哈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朱由检是什么样的人,本王早已料到。只是,他没有料,本王绝不是袁崇焕,绝无可能任由他来主宰本王的命运。”石剑不等他念完,仰天大笑,甚是凄楚。

“狗贼,原来你没伤?”孟广远大吃一惊,急退数步。

“呼呼……”天平上人不待他发令,已舞掌扑向石剑。

石剑剑不拔销,一招“横扫千军”,环扫一剑。

百余斤的轩辕黄金剑在石剑浑厚内力催动下,金光闪闪,重风一**,凌厉无比。

天平上人登时脸如刀刮,呼吸不畅,胸闷气滞,急闪一边,欲拿流星锤过来。

石剑双足一点,已跃上屋顶,左掌连拍,右剑一扫。

屋顶上的侍卫一惊而闪。

“砰砰砰……啊呀啊呀……”数名侍卫被宝剑重风一**,倒跌落地,摔得头破血流。

石剑一跃而下,不偏不斜,刚好落在宝马上。

他五指如钩,一扯缰绳。

“嘶哑……”白兔马惊掠而出,驼着石剑,纵出王府,驰骋在街上。

“放箭……”

孟广远声嘶力竭大吼一声。

“嗖嗖嗖……啊啊啊……”

一声箭雨,倒下的却不是石剑,而是镇辽王府附近的侍卫。

却是公孙文、谢佳率众来接应石剑了。

雄樱会数十神箭手放完一通箭,便沿屋顶飞潜而去。

“开城门,本王有要事离京。”石剑来不及与公孙文等打招呼,策马奔至德胜门下,大喝一声。

守兵尚不知发生变故,岂敢阻拦名震天下的镇辽王?

他们唯有乖乖开城门放行。

“少主,奔东而去,乘船南下。”公孙文策马追上石剑。

“好!你潜留京城,留意罗中宝等人安危。”石剑抛下一句话,便和谢佳策马而奔。

公孙文弃马,施展轻功,消失于夜色下。

孟广远等策马追来,但跨下坐骑不及石剑的白兔马、谢佳的汗血宝马神骏。

他们出城,已不见石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