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露出笑脸,繁星四散而开。

夜空明朗,白云悠悠,苍穹明净。

“呜……大哥,你好棒!终于为我师姐报仇了。”戚娟眼望朱由检等离去,御林军全部撤走,扑入石剑怀中,喜极而泣。

她太激动了,多年的复仇心愿终于已了。

她此时此刻,也忘了石剑是她师姐的恋人。

她纵体入怀,真情流露。

群雄呆若木鸡地看着戚娟扑入石剑怀中,全傻眼了。

“那当然,每次有人整我,过后便是我高升之时。爽!往后,还得让这些鸟人多整我几次。”石剑松开她,为她抹拭脸上的泪水,调侃起来。

他美目流盼,已注意到群雄的脸色奇异,他不想与戚娟传出什么绯闻。

在他心里,他只当她是妹妹一般。

他只是想替岳凤照料这个师妹。

“哈哈哈……”群雄感觉滑稽,仰天大笑之余,想想也是。

“王爷,真有你的。你在谷香与韩进斗,在涪城与蔡坤斗,蜀川平叛之后与许礼斗,到荆湖与潘汝浈斗,到京城与皇帝斗,无论这些人官大官小,都败在你手下啊!”田英洛翘指称赞石剑,甚是叹服。

“哈哈哈……”

群雄想想也是,仰天大笑之余,更是佩服石剑的谋略。

石剑闻言,眼眶却是一阵湿润,心头一阵难过:自己从来没想过与人争斗,可是世事难料,偏偏争斗场景是一幕接一幕。

唉!

“贤侄,你刚才眨眨眼,叔父便知你有事。只是没想到你眨眨眼,不仅诛杀武尊为岳姑娘报了血海深仇,且重获兵权啊。”公孙文抹拭脸上的血水,一跃而下,翘指称赞石剑。

“唉……我晚宴时向你眨眼,其实并非料事如神,当时只盼尔等潜伏回来,与我共商如何设计诛杀武尊之事。现此一战,只是误打误撞,杀了武尊。唉!”石剑分开戚娟,为她拭泪,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公孙文惊世骇俗地问。

“可惜……朱大人因此丧生……”石剑道出实情,转身抱起朱祥遗体,泪如雨下。

“王爷,如何善后?”宋子青含泪相问。

“让府中侍卫、丫环全出来,清扫王府,为朱大人整容,尔后请来大侠、赖大侠护灵南下,葬于雁**山袁长河墓穴旁。汝拨银万两,托来大侠安抚朱大人家人。”石剑将朱祥遗体,轻放于厅堂,回头授命宋子青。

“遵命!”宋子青心头宽慰,领命出厅,招呼众侍卫、仆人清扫王府。

“贤侄,为何不让老来随你平叛?”来伙添不解地问石剑。

“叔父若出头,势必酿成东西武林交恶,造成武林内耗。所以,尔等拿武尊人头,前往雪山一趟,代小侄祭典凤儿在天之灵。”石剑摇了摇头,道出心中所思。

“师姐遗体,已移至雁**山。唉,大哥,你心地这么好,可惜,世上的人还是误会你。”戚娟上前解释,却为石剑遭遇叹息。

“那是因为易筋经及贤侄身世之谜所至。”公孙文叹了口气,替石剑作答。

“我去陕甘平叛也好,到时与寇振海合兵一处,可以问他关于雄樱会血案线索之事。公孙叔父,你就秘随我去陕甘吧,到时方便传讯查找线索。”石剑疲倦落坐,向公孙文提出请求。

“未将得令!”公孙文不想石剑太过沉重,调侃起来。

“哈哈哈……”

残星明灭,东方欲白。

“侯赛因,你也太狠了吧?奶奶的,你真不是人。”吴寒真被抬回乾清宫,清醒过来,大骂侯赛因。

他牙齿脱光,说话漏风吐词不清。

“吴兄弟,刚才不是演戏嘛?”侯赛因听不清吴寒真骂什么,但知道他在骂自己,急躬身向他赔礼道歉。

“吴寒真,朕晋封为你正三品,任陕西总督府同知,节制石剑粮草,以报你脱牙之仇。”朱由检息事宁人,口谕加封吴寒真。

“谢主隆恩!”吴寒真急下跪谢恩,满心欢喜。

他想:自己掉牙也值,掉一次牙就可以高升。奶奶的,往后还得让朱由检多踢自己几脚。

“蔡坤,天平等人伤势如何?”朱由检朝吴寒真摆摆手,又问蔡坤。

“启禀皇上,天平、苦寒、沈雪芬皆无性命之忧,只是伤重失血,要想康复身子,至少得将养半年。”蔡坤躬身回话。

“由卿领御医并侍卫,好好给天平等疗伤。”朱由检点了点头,稍稍放心。

“遵旨!”蔡坤下跪领命。

他心里却想:天平伤得越重,对石剑仇恨便会越深。将来不用自己下旨,天平等人也会杀石剑。

哈哈哈……

他差点笑出声来。

蔡坤与吕源不同,心里一直没忘记昔日被石剑赶出涪城之仇,更没忘记石剑利用蔡如意之恨。

“皇上,真让石剑重掌兵权?”侯赛因实不甘心,斗胆而问。

“你让京师都尉何千招,挑选京师兵马中的所有老弱病残,点与石剑。朕实不便公开宣旨杀石剑,就让石剑领着老弱病残,与叛军斗个两败俱伤吧。”朱由检却另有想法,坦诚相告,收拢人心。

“皇上英明!妙计!”侯赛因笑逐颜开,翘指称赞朱由检。

“报……金子光、郑少辉、陈大海、何浩林等回宫复旨。”此时侍卫来报。

“宣他们进殿!”朱由检闻言大喜,急急下旨。

“微臣磕见皇上。”金子光等进殿,磕头参拜。

“众卿平身,可抓到魏秋婷?”朱由检让他们起身,又急问魏秋婷下落。

“禀皇上,韩龙、韩虎、韩豹三兄弟,率三十余侍卫,追魏妖至阳关沙漠,忽遇沙尘暴,连同魏妖一起,葬身沙漠。这是魏妖生前用的鸣鸿宝刀、金扇,陈大海也已验证过魏妖宝马。只是魏妖尸肉已遭狼啃,微臣等驱散狼群时,魏妖只剩半身遗骨。”何浩林托起宝刀、金子光捧起金扇。

“啊?”朱由检跌坐于龙椅上,双目登时失神,泪水涌流。

他只想抓捕魏秋婷归案,以夺魏氏宝藏,再纳魏秋婷为妃,可不想魏秋婷死去。

他此时闻魏秋婷死讯,又看到了鸣鸿宝刀、金扇,不由心疼如绞,眼冒金星,差点咯血,只是当着众臣之面,不敢哭出声来。

“皇上,宝刀是先皇赐予石剑的,而金扇则是石剑挥霍之物,世人皆知。皇上可下旨,将宝刀金扇悬挂京城,重兵看护,公诏天下,宣告魏妖死讯。世人看到宝刀、金扇,皆会指责石剑勾结魏阉,石剑必被朝野口水淹没。届时,皇上再下一道圣旨,公告石剑勾结阉党之罪,那时石剑之死,再也无人非议皇上了。”孟广宁此时从五军都督府回宫复命,见状又向朱由检献上毒计。

“皇上,孟大人之计甚妙。可暂锁封魏妖死讯,派大内高手看管好宝刀与金扇,待石剑领老弱病残离京与叛军斗得两败俱伤时,再公诏天下,并下旨诛杀石剑。”侯赛因赞了孟广宁一句,又补充修缮毒计。

他想:哼!孟广宁算什么鸟?竟敢与老夫比毒?回你娘胎去吧。

“奶奶的,侯赛因、孟广宁之毒,老夫自愧不如啊!”蔡坤听得目眩口呆,冷汗直流。

他满脸惭愧,十分佩服孟广宁与侯赛因,竟然有一种想拜他们俩人为师、学习奸计、修练狠毒的冲动。

“唉……石剑也真是多事!”吕源替石剑不值,却不敢吭声。

“好!朕累了,今儿不早朝。”朱由检木然点了点头,艰难起身,回坤宁宫歇息。

他走出乾清宫时,泪水哗啦啦而下,为魏秋婷之死而伤感。

且说菊苹骑着魏秋婷的追风宝马,握着鸣鸿宝刀,腰插金扇,佯装魏秋婷样子出逃。

宝刀乌光闪闪,金扇分外耀眼。

奉命追捕的锦衣卫还真以为菊苹便是魏秋婷,穷追不舍。

菊苹历经艰辛,却在西凉玉门关被韩龙、韩虎、韩豹“龙虎豹三魔”追上。

韩龙哈哈一笑,道:“魏秋婷,想不到在此碰上爷们吧?还不下马受擒?”

他们入宫当差不久,不知眼前的“魏秋婷”是菊苹所扮。

菊苹哈哈笑道:“姑奶奶以为是谁?就凭你们三人?”

她见这些人认不出自己,便知这些人是新来的侍卫,索性放狂些,扮魏秋婷扮得更象。

她又想这些人追自己到玉门关来,证明魏秋婷已脱离险境,想想一直以来,魏秋婷当自己是亲妹妹看待,便决定以死报恩。

韩氏三魔大怒,一起手挥琵琶,朝菊苹三人砸去。

菊苹左右四顾,见周边全是锦衣卫,知难逃生,便拔出宝刀,欲以死相拼。

忽然狂风怒吼,黄沙飞扬。

众锦衣卫大惊。

这沙漠风暴一来,可不得了。

他们顾不上缉拿菊苹,纷纷纵跃马跑开。

可是,风沙迅卷而来,比马还快。

混乱中,有人唿啕大叫,霎时间便被埋葬于黄沙之中。

有人被风一卷,瞬间不知去向。

马快却不如风沙快。

菊苹仗着马快而跑,**宝马忽前蹄一失,把她摔落下来。

她惨叫一声,黄沙扑面堆住,口鼻都是沙。

黄沙瞬间便把她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