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清凉,露珠晶莹。

骊山胜景,如诗似画。

丛松柏道:“大王,咱中计了,刚才骑乌龙马那人正是小**贼石剑,他追上白兔马后,便放走了乌龙马,刚好被高姑娘撞上,才夺了回来。”

张献忠忙问究竟,听高慧珊讲起那乌龙马原是被石剑抢走的,气得浑身发抖,让丛松柏率人召回丛松林,也不向高慧珊道别,率一干人黑着脸上马而去。

高慧珊也知张献忠火爆脾气,不敢去惹他,命龚寒玉派弟子将情况知会中原武林,率一干人回长安城了。

张献玉见哥哥走了,又听到了石剑逃走了消息,心头松了一口气。

而石剑再闯义军兵营的消息一经传开,令武林中人和义军将士无不为之一震。

张献忠率人走后。

张献玉呆呆地望着山下,月寿师太合掌走到她的身边。

张献玉闻声回身道:“师父!”

月寿师太深情地张献玉道:“玉儿,回去吧,那石剑应该没事了。”

她牵起张献玉的手,转身就要走。

她是过来人。

她岂能不知张献玉此时的心思?

她不希望自己的爱徒,也像她一样,最后落得一个出家的下场。

艳阳腾空,风和日丽,美景怡人。

张献玉依依不舍地转身,师徒两就要跨步回庵。

忽听有人喊了一句:“师太,张姑娘!”

月寿和张献玉二人回头一看,不由呆住了。

来人竟是石剑。

张献玉颤声道:“大……大哥,你怎么还敢回来?义军正到处搜捕于你啊?”

石剑笑道:“有何不敢?义军此刻恐怕正四处派人把守边界呢?他们怎会料到我会来此?他们不是刚刚来此查过吗?”

月寿点了点头,道:“石施主说得有理。义军他们绝对料不到石施主会再来此山。施主,你救了小徒,贫尼感激不尽,但敞庵不留男客。施主,只能委屈你在庵外结舍而居了。”

石剑道:“谢谢师太关心,晚辈风餐露缩已成习惯,我在骊山暂避几天就会走的,打扰了。”

他说罢,向月寿一辑到地。

张献玉连忙从庵里端出一些馒头来给石剑吃。

月寿师太看着爱徒对石剑如此,她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庵了。

张献玉看着师父的背影,低声道:“大哥,你怎么还敢回来?”

石剑笑道:“回来和你斗嘴吧。一天没和你斗嘴,我就感到不习惯。”

张献玉嗔道:“你老是不正经,噎死你!”

她道罢,转身提剑割草、伐木,为石剑结舍搭床铺了。

石剑吃完馒头,上前对张献玉道:“张姑娘,怎么一下子对我变得那么温柔?”

张献玉脸一红,道:“你帮过我,我帮回你,不成吗?”

石剑笑道:“我在此住上十年,你是不是天天过来帮我呢?”

张献玉道:“你若真在此住上十年,我一定天天过来帮你,要不要拉钩上吊?”

石剑刚要说“是”,脑海里却忽然掠过魏秋婷的影子。

他把话强压回去,淡淡地笑道:“不用了,我这人讲话不守信用,当我刚才没说。”

张献玉“咯咯”一笑,道:“天色晚了,你早些歇息。”

石剑点了点头,目送张献玉回庵。

第二天,张献玉练完功又来看石剑,却见石剑在草舍前练功舞刀。

石剑闻声而动,看张献玉来了,便收刀而立。

旭日东升,树影斑驳。

和风轻送,泛黄的草迎风摇曳。

张献玉笑语盈盈,走上前来,道:“大哥,你真不怕呀?”

石剑一笑,道:“妹子,你听说过我昔日解汉中之围吧?你听说我在辽东战场的故事吧?你亲眼看过我在新秀大赛上打伤天平与武尊的情景吧?”

张献玉闻他连串反问,想想也是。

她心中既赞叹石剑的机智,又为他的处境担心,觉得石剑活在这个世上真是不容易,换作别人,也许不是出家,便早已自尽了。

她在石剑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毅力、一份坚强。

她怔怔地看着石剑。

石剑给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子,你怎么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

张献玉脸一红,移开眼光,道:“你别臭美!瞧你胡子拉扯的,衣衫破烂,倒象丐帮弟子。不过,小妹很佩服你,真的。你的处境那么艰难,却这么坚强、乐观、勇敢,我在义军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根本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

石剑笑道:“哗,今天我太高兴了,终于有人称赞我了,而且是个美女。”

张献玉登时脸热心跳,扑哧一笑,飞奔回庵了,心头却兀兀直跳,躺在**久久不能平静。

石剑抱着鸣鸿宝刀,站在山顶上看风景。

魏秋婷在身影,似在他的眼前,仿又飘在他的身后。

翌日清晨,张献玉又跑来找石剑,却不见他的踪影。

她大叫几声:“大哥……石大哥……”

山上却无回音。

张献玉心道:“这个烂石头跑到哪里去?”

她便走入石剑的草舍里,但见里面空空如也,床铺前,刻着一行小字:“再见了!张姑娘!替我向令师问安!石剑。”

张献玉登时泪如泉涌,跌坐在草铺上。

与石剑相处一些时日,不知不觉,她的一颗芳心系在了石剑身上。

她每天练完功,她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去看石剑。

只要见到石剑,她练功的劳累,为义军的担心,就会烟消云散,换之而来的是一身的轻快。

石剑本来就是天生的多情种,他与张献玉相处了一段时间,也喜欢这位天真憨厚的姑娘。

但是,时过境迁,他长大了,学会了克制。

他想起岳凤之死,想起与庞美玲疆场对决,还有魏秋婷那娇美的倩影,他的心头总有一种内疚占据,他不敢面对张献玉那多情的目光,终于选择了不辞而别。

且说李定国、张献国、帅林、王国等将领各领兵一千,奉命出城,分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缉捕石剑。

可那个“石剑”一见义军就跑,而且骑的马极快,引得义军追出好远。

张献国、帅林、王国等人率兵是一阵猛追,虽然追不上,仍然远远追着,还不时下令放箭。

张献忠手下大将李定国却不这么想。

他追着追着,慢慢却起疑了:我这边发现了石剑,其他方向应该就不会有石剑,怎么不见其他三路兵马向我这边聚拢呢?

李定国命将士停下来,吩咐几名亲兵,向南、北、东三个方向查探情况,如果三个方向都没发现了石剑踪影,那就让三个方向的人马停下来,向自己一方聚拢。

几名亲兵走了后,李定国忽而又想,石剑武功了得,不仅仅是江湖传闻,而且是自己亲眼所见。

他一人闯入王府,在千军万马中尚且不惧,又何惧我这一千多人?

为何他发现我领兵追去,便没命地跑呢?

难道他是假冒的?

想到此,李定国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李定国是张献忠手下最有才华的大将,心思绸密。

他勒马沉思,心道:如果我追的是假石剑,那就大事不好了!

李定国想到此,又命几名亲兵分三个方向去找张献国等人的兵马,让他们小心中计,最好速回城中,并连忙喝命众将士回咸阳城。

然而,一切已经迟了。

当李定国率队赶到咸阳城外,却见城外一彪人马正在攻城,城头烽烟滚滚。

魏秋婷派出攻打咸阳的人马,正在爬城墙,占领制高点,地上满是死尸。

李定国大喝一声:“将士们,我们中计了,快杀啊,千万不能丢了咸阳。”

他扬刀直扑正指挥兵士攻城的连家英。

连家英命部分兵士抓紧攻城,自率一部分后马回挡李定国所部。

“杀……嘶哑……啊啊……咔嚓……”

登时喊杀声惊天动地,双方兵马交战,厮杀极其惨烈,鲜血四溅,“啊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胳膊、大腿不断横飞,人头四处滚动。

连家英舞弄一双判官笔,施展三十路天罡点穴法,点、戳、划、扎,双笔飞舞,呼呼生风,迎战李定国。

李定国手握关公大刀,拦、挡、格、扫、劈、划、抹,刀光霍霍,刚猛有力。

两人棋逢对手,笔来刀往,四目血红,招招都是欲置对方于死地。

他们从马上战至马下,时而就地打滚,时而纵跃而战,尘土飞扬。

三十招后,张献国、王国、帅林等人也领兵回赶至北门。

张献国对连家英大喝一声:“狗贼,竟敢欺上门来,众将士,上啊!杀了这狗贼!”

李定国四方兵马汇聚,兵士如潮水般扑向连家英及手下兵士。

连英家是魏秋婷的贴身侍卫,但见义军忽然增多,心头吃惊:难道公主这次失算了?

他就这么一分神,他左肩被李定国砍了一刀,一支判官笔“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此时张献国、王国、帅林三人也扑到。

连家英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魏秋婷之计不灵?她的贴身侍卫、得力干将连家英要惨死于李定国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