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拉下,苍穹阴暗,漆黑一团。

星月无光,夏夜酷暑,闷热异常。

“到斐河后,嫂夫人负责取水造饭,徐缓拟写战报,卓越看护粮银,我巡视周边地形。”石剑随后率部启程,前往斐河,路上又嘱咐刘馨等人。

夜阑人静,天地间仍然没有一丝风。

陕甘的旱情甚是严重。

刘禹、邹常、何干接到杨少华探报,称石剑率部驻扎于双河口的干河道上,果然前来劫取银粮。

义军举事,借陕甘一带黎民颗粒无收之时,扩军甚快,而明廷官方腐败,大多官员闻义军攻城,都望风而逃。

各路义军联合打击明军,势头正猛,但也缺乏粮银。

虽然,杨少华称石剑奸猾而要小心。

但是,刘禹听得石剑携四十万两白银、十一万粮草而来,且兵马不多,还带着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魏秋婷,便知会岚城的韩留,借兵夜潜双河口。

他想:此战不仅要劫取石剑的银粮,更要劫得绝色美人魏秋婷,奶奶的,玩死魏阉的女儿,好让天下武师都知道,老子才是真英雄,既能劫财,又能劫色。

韩留遂让徐增领兵一万,出城相助,欲全歼石剑所部。

岂料殷有招也怕粮银有失,正率三万人马南下接应石剑,在秋河密林里接到岳森、赵敏娜所报,当即挥军西进,围攻岚城。

岚城内,中军堂里。

“殷有招是文官,手下也无大将,老夫出阵,生擒殷有招。”丁华江主动请樱,持拐而来。

“可他毕竟兵马众多,韩某手中仅乘三千余人啊。”韩留高大威猛,外表粗壮,内心细密,并不呈匹夫之勇。

“天气炎热,殷有招率军由安康南下,一路劳顿,就算不能擒拿他,也必杀他败退数里。”吴柱国持矛而出,劝其放丁华江出战。

“那好,你们二人率精骑两千,正面冲乱殷有招的大营,韩某与龚帮主等率千余人马,城头观战再定出城奔袭。”韩留想想也有道理,毕竟丐帮是武林霸主,欲要号令更多的武林中人加盟义军,得给丐帮两大长老面子。

但是,他又怕岚城有失,还是不敢倾巢而出。

“杀……”丁华江、吴柱国二人随即率精骑出城。

“叛贼,敢撞吾阵,找死?”岂料殷有招正待攻城,率慕容胜由中军而出。

“慕容狗贼,你也来了?”丁华江大吃一惊,急与吴柱国双战慕容胜。

“既是平叛,没有慕容胜、寇振海,此仗岂有精彩可言?”他们刚率军与慕容胜交手,喊杀声中,身后却传来了寇振海的大笑声与豪言壮语。

寇振海趁吊桥没收起,便率精骑数千,从侧营杀出,仗着大内名马,瞬间跃过吊桥,杀进城中。

“不好,快出西门。”韩留凄然下令,知寇振海勇冠三军而不可敌,急率部仓皇出逃西门。

“叛贼,还想逃?”韩留奔出西门不远,一队人马杀来。

却是余力、岑战二人,率大内高手百余人,在此伏击。

余力挥舞金刚圈拦住韩留,与之丈八矛大战起来。

岑战舞剑,率众高手围住龚氏父子三人。

其他大内高手,策马舞着长马刀,来回冲杀。

韩留所部,人头纷飞,血水与火光交融,染红了天际。

“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龚冷月见势不妙,急拼命抵挡岑战,劝说龚寒玉逃走。

“唉……”龚寒玉暴牙咧齿,奋力舞剑,拉着爱子龚寒星而逃,龚冷月也相机跃马,弃帮众而去。

韩留见大势而去,无心恋战,虚晃一矛,策马夺路而去。

丁华江、吴柱国二人勉强与慕容胜打成平手,但见身边骑兵纷纷落马而死,急也相机而逃。

殷有招并不进城,留下一将留城,便率大军继续南下,接应粮银要紧。

夜静更深,天宇依然漆黑一团。

刘禹持青龙刀、徐增提着双锤、邹常横着长棍、何干执斧,会兵一处,潜往双河口,见河道上灯火通明,旌旗猎猎,便喝令众将士齐射火箭。

“蓬蓬……”

河道上的营寨立时起火,火光映红夜空。

“可惜了粮银……”邹常持棍下马,叹了口气,心道:将粮草银饷夺过来多好啊!

“可惜啥?我军没有粮银,明军也没了粮银,他们士气又低,必将不战自乱。”刘禹却朝他怒喝一句。

“刘兄,似有不妥,营寨起火,却未见人马冲出或是惨叫。”徐增感觉有些不对劲。

“嗖嗖嗖……”忽然后面箭雨如织射来。

“啊呀……啊啊啊……”刘禹所部纷纷中箭而倒。

“不好!中埋伏了,快走!”刘禹惊叫一声,赶紧上马。

“刘禹,石将军设下的妙计,你还能逃吗?”田路风率精骑两千,趁乱杀来,瞬间即到。

他手中的七杀刀虽短,然每挥一下,便有叛军人头落地。

“哼!就凭那死**魔?”徐增双锤一摆,策马上前拦挡。

二人刀来锤往,旋即大战。

“众将士,别怕,田贼人少。”刘禹急高叫挥手,欲聚拢人马,迎击田路风所部。

“谁说田将军人马少?放箭……”

刘禹话音刚落,罗中宝由东往西杀来。

“罗中宝,又不是你这个奸贼?”邹常急持棍扑向罗中宝。

魏秋婷手执银枪,从罗中宝身后跃马而出,娇叱一声:“对付尔等叛贼,何须罗将军动手?”

她骑的是宝马,奇快无比。

罗中宝一怔,没想到魏秋婷会当着两方兵马赞扬他。

魏秋婷掠马而过。

刘禹、何干双目血,纵马而来,罗中宝执枪相迎。

“魏妖?哈哈……”邹常又惊又喜,****而笑。

“谁是妖?呆会就知。”魏秋婷怒叱一声,骤马一枪,一招“仙人指路”,当胸扎去。

她竟然单手执枪,甚是冷艳张扬。

“当……”邹常一招“彩虹横架”,横棍一挡,却感觉对方的枪沉重无比。

他没待收棍,魏秋婷已抽出腰间宝剑,扬剑劈去。

“啊呀……”邹常惨叫一声,左腿被劈中,断腿跌落下马。

魏秋婷又一枪横扫。

“砰……啊呀……”邹常被扫翻马上,陈大海、何仙姑、菊苹当即明军精骑践踏而来,瞬间将他踏成内泥。

此时刘禹刚舞青龙刀、何干手执宣花大斧,双战罗中宝,三马嘶鸣,不时交错。

罗中宝耳闻邹常的惨叫声,心想:魏秋婷已杀叛将一员,而自己却没建树,罗家枪法名扬天下,却不如一个少女?

他不由心头大急,舞枪横扫疾扎狠划。

刘禹见状哭丧着脸大喊一声:“邹贤弟……”便舞刀掠过罗中宝,欲找魏秋婷决战,为邹常复仇。

“嘶哑……”罗中宝弯刀斜撩何干的宣花大斧,一枪扎中刘禹的马脖。

刘禹战马惨嘶一声,侧倒一边,将他摔落在地。

罗中宝纵马持枪一桃。

“啊……”刘禹惨叫一声,身子被挑上半空又摔下,登时惨叫身亡。

魏秋婷策马而来,一枪扎向何干的咽喉。

何干横斧一扫,“当”地一声,格开魏秋婷的枪。

魏秋婷机智,纵身而过,一剑劈他的马臀,又反扫一枪。

“当……啊呀……砰……”何干反手一斧,**开魏秋婷的剑,腰间却中了魏秋婷一枪。

他惨叫一声,堕落下马。

何仙姑飞身离马,身子凌空,拂尘往下一卷,内力一抖,百余拂丝立直,从何干身上划过。

“啊呀……”何干身子登时血肉飞溅,由腹至脸,全被尘丝划花,前身皮绽肉烂,血流如注,双目立瞎,双手一摊,惨叫身亡。

徐增闻得结义兄弟连连惨叫而倒,泪如雨下,不敢恋战,左锤格开田路风的刀,右锤一摆,趁他闪避,纵马而逃。

“杀……”田路风见自己没杀一将,输给了罗中宝与魏秋婷,便拿叛军士兵出气,率部冲杀,狠追猛打。

“杀……”罗中宝不甘示弱,率部合围而来,纵马狠践。

魏秋婷扬威了一下,便勒马于山边,不再与一般的叛军士兵厮杀。

但是,她的十三侍卫陈大海、何仙姑、菊苹、连家英等人,却是如狼似虎,刀、剑、拂尘、判官笔、倒剌鞭、铜棍一起出击,杀叛军士兵,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叛军死伤无数,人头翻滚,纷纷滚落河道中。

剩余的,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四蹿而逃。

血光与火光交融,映红了天际,山林里的血腥味甚是呛鼻。

干裂的河道,被血水染红,裂隙竟被血水粘合。

“收兵,灭火!”罗中宝见差不多了,银枪一举,高声传令。

众将士闻令而动,聚拢一起,纷纷舞刀弄棍,敲打林火。

东方泛白,朝霞满天。

“徐将军,快沿西面山林走,吴襄、袁长河率部袭击汉口堡。”天明时分,徐增人困马乏之时,遇上狼狈而来的杨少华、金若凤二人。

“奶奶的,江湖中人真是不可靠。”徐增将满肚怨气洒在杨少华身上,却不敢骂出声来。

他急率残部,回奔岚城,岂料撞上只乘单人独骑的韩留,方知岚城已知失守。

二人唉声叹气,只好回汉中,向李自成负荆请罪。

魏秋婷参战且连杀二将,首战告捷,能否折服罗中宝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