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内功深厚,艺高胆大,不畏夹针毒雾。

他舞盾而上,“呼呼”数盾拍出。

毒雾在他身边散开,却伤不到他。

他画戟一招“指天画地”,直剌沈雪芬,横扫彭佰精,反砍天伦法师。

他招数未老,忽地纵身一跃,舞盾直砸武尊。

他身法既快,招数又狠。

武尊吓了一跳,没想到石剑于毒雾中还能如此快狠进招,眼看金光闪动,他没兵器防身,又不敢空手硬接。

“砰!”他急就地一滚,滑落路边水沟中,溅起一阵水花。

彭佰精惧怕石剑,早有防备,急闪开来。

沈雪芬纵身一跃,平地拔起,躲避开来。

天伦法师以硬碰硬。

“当”地一声,他手中缅刀与画戟上的月牙刀相碰。

火星四溅,震得他手臂发麻,不住倒退。

“快走……”石剑一招逼开群魔,回首高呼一声。

谢佳、马德辉二人飞上石剑所乘的马车,扬鞭而去。

何浩林见毒雾针对石剑不灵,便舞钢刀朝他后心划去。

石剑耳听八方,眼观六路,金盾一招“横扫千军”,画戟一招“斜劈华山”,既挡何浩林钢刀,又劈向沈雪芬,不给她喘息之机,掩护部属逃走。

“当……啪……”

何浩林功力不敌石剑,刀盾相碰。

他的钢刀被石剑金盾震飞,脱手插入一棵树中。

他的虎口疼痛欲裂,慌忙跃开。

石府侍卫随即策马掠过,其他驼运银饷的马车也不要了。

“几个魔鬼能奈我何?”石剑哈哈一笑,手脚不停。

他金盾脱手朝刚从水沟爬起来的武尊砸去,逼得武尊复又伏地闪避,重新滑入臭水沟中。

他画戟紧跟出招,一招“虎口拔牙”,直捅、横扫、回拖。

“啊啊啊……”三名飞鹰帮弟子纵跃不及,登时人头落地。

石剑附身一冲,抄起金盾,画戟又一招“横断云峰”,朝气得哇哇大叫的天伦法师脖子抹去。

天伦虽然气得七也生烟,却也不敢再以硬碰硬,急闪身一边。

石剑趁机双足一点,飞身上树。

他一点一纵,从树林里飞掠而过,疾出数丈落地。

他撮唇一啸,白兔马风驰电掣般跑来,驼着他快速追上了谢佳和马德辉等人。

“好在安老伯没来,要不然又有人质被这伙妖魔所擒了。”马德辉惊魂未定,感慨地道。

“死了八个兄弟……”十余名侍卫垂头丧气地围上前来。

“马德辉,你从银饷中抽出现银,抚恤死难的弟兄,每人一千两。”石剑沉重地道。

“唉……好在石兄弟足智多谋,交银饷交与金大哥押运,要不然,丢了银饷,让辽东将士寒心。”谢佳叹了口气,感慨万千。

“死难弟兄的遗体?”一名侍卫走到石剑马前问。

“先跑一段路,然后你们几个乔装回滇,收拾安葬弟兄们的遗体,将途中发生的情况转告沐王爷,再见机打探江湖中人动向,马大人会一路留下暗记给你们。”石剑果断地道。

众侍卫难过地点了点头,依言而办。

石剑与谢佳、马德辉三人上路回成都。

夜幕降临,何浩林等人没追上石剑,便点燃火把,砸开马车里的大木箱,见是石头,不由破口大骂:“小**魔果然狡猾,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金六福他们去押真银。”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猎手的掌心。来人,知会千佛山潜伏的钟万强,小**魔的马车队里没有真银,真银应该在走羊肠小道的金六福手中。”彭佰精一边为武尊抹拭水珠,一边吩咐弟子飞鸽传讯。

“去千佛山看看,瞧瞧所谓的武林正士对打也有乐趣。”何浩林朝他们挥了挥手。

他扶着落汤鸡似的武尊,抄小路直赴千佛山而去。

阳光灿烂恬美,光晕绚眼。

金六福等赶着十几辆马车,艰难地行进在羊肠山路小道上。

春天多雨,小道泥泞,既滑又积水多,甚是难走。

行得数天,走到了千佛山脚。

“大伙歇会吧,弄点野味充充饥。”在前挥刀开路的金六福,打回了几只野兔,招呼程勇度等人勒马,落地歇息。

“金大侠,辛苦了,老夫替你们押银饷吧。”

岂料金六福话音刚落,丛林里便飞出了“歪头鹰”熊百通、“笑面虎”钟万强、“插翅虎”云剑清。

“西门庆”杨少华、“独臂道士”郝镇武、“情痴”无嗔大师、“独眼龙”叶佩敬、“俏金莲”金若凤等人也穿林而出。

“哎呀……总盟主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请恕罪。”金六福没有惊慌失措,扔掉野兔,拱手相迎。

“金少侠,你果然料事如神。那边驿道小**魔押的是石头,这边羊肠小道走的肯定是真银了。”“黄毛犬”梁洪志翘指称赞“花萝卜”金子光。

“哈哈哈……哪里?集思广益嘛……”金子光故作恭谦,却又满脸得意地眼望易宝华。

“千佛山真美!”易宝华似乎心思不在银饷上,环目四顾,观景悦目。

她白衣沾露,瀑布似的长发因潜伏山林而有些散乱,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棵树下,宛若仙子下凡。

金子光见状,心头发酸,又气又恼又失望。

“妹子,饿吗?来,吃块饼干。”“枯木虫”杜锋小心翼翼地陪在易宝华身边,掏出干粮递与她。

“谢谢杜大哥。”易宝华没接,双手拂拭秀发。

她一静一动,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迷人。

“响尾蛇”曾几何咽咽口水,急为她打水去了。

“哎呀,金兄弟,难为你一颗忠心呀,朝廷当年狠心屠杀贵会总舵,你却以德报怨,不辞辛苦地为小皇帝押送银饷,真是胸怀大局啊。”钟万强也不与金六福撕破脸,打了个哈哈,走到了一辆马车旁。

“什么?银饷?总盟主说笑了,晚辈又不是将帅,哪来的银饷?”金六福慢条斯理,说说笑笑。

“哎呀,十几万两银子啊,总盟主,举办武林新秀大赛够用了。”熊百通走到另一辆马车,抚摸着那只大木箱,又朝钟万强笑了笑。

“熊庄主开玩笑了。这可不是什么银饷,老程几兄弟呀,听说云南有很多奇石,闲着无事,想弄些石头回鲁南建处好房子。”程勇度笑了笑,拿着大板斧,朝押运马车的汉子眨眨眼,招呼他们牵着马一起走到金六福身边。

“什么?又是石头?”熊百通数年前在山海关前劫石剑的银饷已上过大当,闻言惊呼了一声。

“白头翁”无**、“小算盘”何必多等人全是一怔。

“熊庄主如有兴趣,可打开来看看。石头嘛,不值钱,庄主要的话,免费相赠。”尉迟松哈哈一笑,飞身上马。

“砰……咔嚓……”

“摔碑手”南宫一掌击在一只大木箱上,木箱碎裂而开,露出来的果然一块大石头。

聂小虎心头气苦,挖挖鼻孔,急拔剑出鞘,劈开其他箱子,也全是石头。

钟万强、云剑清、无**、何必多等人全睁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一辆辆驼着石头的马车。

他们心想既然石剑一行没押银饷,现今金六福又没押银饷,那银饷到底哪里去了呢?

难道沐激流没给石剑捐赠银饷?难道沐激流暗中掉包把银饷换成石头,以此来糊弄石剑?

“金六福,你他……”叶佩敬气得手指金六福,欲破口大骂,却又骂不下去。

“叶佩敬,咱武林正士,就不用打架了吧?”金六福脸不改色,并不生气,且还大乐。

“哈哈哈……总盟主,老程累了,要进城去睡一觉,失陪了……”程勇度忽地飞身上马,策马而去。

金六福等人飞身上马,紧跟在程勇度身后,将那些驼运石头的马车扔在那里。

“得得得……”

他们风驰电掣,不一会就在钟万强等人迷茫的眼神中消失了身影。

“奶奶的……”杨志纯一脚揣在一辆马车上。

“嘶……”那马受惊,扬蹄而起,驼着马车飞奔而驰。

“哎呀……扑通……”

羊肠小道,路窄坡陡。

杨志纯闪避不及,给马车一冲,仰头跌翻,朝悬崖滚落。

“杨兄弟……”杨少华铁索急挥,缠住一棵大树,一手抓住铁索的另一头,飞身附冲而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杨志纯,救了他一命。

“嘶……得得得……”

其他马匹随头马而奔,钟万强等人急闪身丛林。

“嘶哑……”一匹马被后面的马一挤,马失前蹄,滑入了深渊,惨叫之声,由谷底传来,撕人心肺。

金子光垂头丧气,刚抬起头来,却见易宝华正接过曾几何打来的清泉,不由又是一阵心头失落。

钟万强、无**等人,呆呆地站立在树下,个个如同被人点了定身穴似的,无精打采。

易宝华则是举着水壶喝水,不时用衣袖抹拭嘴边的水珠。

她临风而立,俏如仙子,一尘不染。

金子光只看得双目血红,浑身发热,通体难受。

真银饷在谁手里?东南西南部分武林中人暗助石剑,是否会引起武林内讧?石剑下一步会到哪里筹银?